“聽說你嘴巴很硬,怎麽撬都撬不開?”


    顧應觴拖來一旁的椅子,倒著坐在上麵,下巴則是墊在手背上,饒有興致地看著趴在滿地血汙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關了幾天,已經被折騰得沒了人樣,身上更是連一塊完好的皮膚都找不到,他隻覺得渾身都是鑽心的疼,可偏偏就是死不了。


    “你殺了我吧!”男人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一開口就有黑色的血塊湧出,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嘖!的確挺硬!”


    顧應觴看著因為拔了牙而說話含混不清的男人,像是陡然來了幾分興致,就連一貫黑沉沉的眸子都閃著細碎的光。


    “都說十指連心,可我覺得那是騙人的,最疼的地方可不是這兒。”


    他一邊說著,一邊瞥了一眼一旁架子上的工具,然後拎起來一柄錘子拿在手裏把玩,“大家都是男人,自然知道什麽地方才是最疼的,你說對吧?”


    男人蜷縮著趴在地上,殘破的身體讓他根本無法動彈,隻能任由林疆將他翻了個身,然後分開了他的腿。


    顧應觴歪著頭顛了顛手裏的錘子,“你現在還有兩次機會。”


    說著,錘子在男人的腿間比畫了一下,做了個往下砸的動作,“然後,‘啪’就碎了!”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顧應觴要做什麽,他眼神驚恐地想要掙紮,奈何,他的胸口被林疆死死地踩著,就算是想要翻身都做不到!


    “不要,不要!”他一臉驚懼地搖頭,嘴裏有大團血咳出來。


    “別急著表態嘛!”顧應觴笑笑,“我還沒砸碎過別人的蛋,正想試試手感,反正你有兩顆嘛,等我砸碎一顆你再說也來得及。”


    “阿疆,你別走神,給我摁好了。”


    眼見著顧應觴完全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男人終於繃不住了,崩潰地大喊道,“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


    顧應觴一臉不爽地皺了皺眉,原本伸出去的錘子收了迴來,卻沒急著放迴去,而是拿在手裏顛著,“我還以為有多硬呢……”


    一旁的林疆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顧應觴。


    他這幾天幾乎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卻收效甚微,可二爺不過就是拎了把錘子嚇唬嚇唬,對方竟然招了……


    “說吧,聽著呢。”


    男人努力平複著情緒,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可因為沒了牙齒,他說話難免含混不清,“當、當年,我因為賭博欠了一大筆債,東躲西藏的時候,有人找上我……”


    “他說願意給你我一大筆錢,不過要讓我製造一起車禍,我那是實在是走投無路,就隻能答應了他的條件……”


    顧應觴表情清冷地聽著這些話,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什麽走投無路,逼於無奈,怕不是迫不及待地就答應了!


    “那人給了我車牌號,也給了你一家子的信息,說你們要去山上野營,中間有條山路,旁邊就是斷崖,告訴我,那裏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我就按照他說的,早早地埋伏在那裏等著,果不其然,就等到了你們……”


    說到這裏,男人抬頭,“再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我、我真的隻是聽命行事!”


    說完這些,他滿臉希冀地看向顧應觴,像是在等待他的最終審判。


    整個地下室裏一片寂靜,誰都沒有說話,就隻能聽得見錘子摩擦掌心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應觴這才拎著錘子緩緩起身,他就盯著男人的眼睛,然後一步步地逼近。


    而就在這時,卻見他突然揚起手中的錘子,對準了男人的腿間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那聲音簡直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男人疼得臉色漲紅,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抽搐,可卻因為劇痛偏偏昏迷不過去,隻得被迫承受,疼得痛不欲生!


    顧應觴一臉嫌棄地看著他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抬眸瞥了一眼一旁的林疆。


    林疆立馬會意,走到一旁的藥箱前,拿出一個針管給男人注射。


    很快,原本劇烈翻騰的男人才像是瀕死的魚兒一樣大口大口地喘息,大劑量的麻醉劑讓他的身體進入麻痹狀態,方才那種讓人生不如死的疼痛卻還在讓身體不受控地抽搐痙攣。


    顧應觴慢條斯理地起身,深邃墨色的眸子盯著他,嗓音卻是一貫的雲淡風輕,“嘖,給你機會了,竟然這麽不知道珍惜。”


    男人顫抖著抬頭,那眼神裏充滿了驚恐,像是在看從地獄爬上來的索命修羅。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男人不由得對上顧應觴那雙深邃墨色的眼眸,那雙眼眸黑沉沉的,像是一眼望不見底,卻又能輕易地看進你的內心深處!


    這樣的一雙眼仿佛會讓你無所遁形,壓根不敢在他麵前耍什麽花招……


    “當、當時我把你們的車子撞下懸崖後就離開了。可那人卻又找上了我,他擔心你們沒死,讓我……讓我……”


    就在男人膽戰心驚的不敢說下去的時候,顧應觴倏地笑了,“讓你扔了條野狗下來,想讓那個畜生吃了我們,對嗎?”


    這話一出,一旁的林疆猛地扭頭看過來,眸底掩飾不住的震驚。


    野狗?!


    那當年……


    林疆的眉頭緊皺,待迴眸看向地上的男人時,眸底已然侵染了幾分殺氣。


    “別愣著,繼續說。”顧應觴隨手將身旁的椅子拖了過來,坐在了男人麵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男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努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再、再然後就是十年之後了……”


    “也就是十年前,那人突然找上了我,他說每月會定期給我五萬塊錢,讓我躲進山裏……”


    “我一開始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躺著就能白賺錢地買賣,我肯定不會拒絕,直到後來有一次,我從一個小姐的嘴裏聽說……聽說顧二爺您一直在找我……”


    他顫顫巍巍地抬頭,眼裏全是畏懼。


    那時的顧應觴剛剛年滿十八,可手裏卻已經攥著整個京都所有見不得光的地下生意。


    世人都傳他心狠手辣,冷血無情,對付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讓人膽戰心驚。


    “這些年,你跟那個人都是怎麽聯係的?”


    “每次都是他找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聯係他……”


    顧應觴慢條斯理地調整了個坐姿,雙.腿交疊地坐著,姿態慵懶又性.感,“那他的模樣呢?你總該記著吧?”


    男人哆嗦了一下,“他、他每次都是帶著麵具,我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哦,那說來說去就都是不知道,對吧?”


    顧應觴倏地笑了,他垂眸看著手裏的錘子,像是在思索著接下來要怎麽辦。


    男人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我、我知道他的耳後有一處紋身,是、是一隻蠍子……”


    ——蠍子?


    林疆的眉頭緊皺,下意識地看向顧應觴。


    “還有什麽?”


    男人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因為過度緊張,唿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他、他好像對你們一家的行程非常熟悉,我一路跟在你們後麵,行程路線跟那人給我的一模一樣!”


    顧應觴聽完就笑了。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懷疑錯。


    真的是顧家內部對他們下的手。


    隻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那樣的絕境中存活下來……


    視線落在此時趴在地上的男人,他滿臉希冀地望著自己,抱著一絲活著的希望。


    顧應觴的眸底冷冽——想活啊?


    那太容易了。


    “阿疆……”


    林疆立馬去看他,“二爺,您吩咐。”


    “讓醫生過來給他看傷。”


    這話一出,男人簡直要痛哭流涕,他掙紮著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給顧應觴磕頭,“謝二爺,謝二爺……”


    可還沒等他說完,就聽顧應觴唇角微勾道,“治好了扔狗圈去。”


    “是。”林疆立馬領命出去找醫生了。


    而男人則是大睜著雙眼,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還掛在臉上,“不,不要!二爺,你、你說過要饒我一命的啊,我、我還有話沒說,我、我腦子太亂了,你讓我好好想一想好不好?求你了,二爺……”


    顧應觴毫不在意的轉身離開。


    他已經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隻要確定是顧家人害得他家破人亡,那他自然就有辦法把那個人揪出來!


    ……


    忙了一上午的池阮將作品遞交上去之後,就下樓去冰箱拿了點兒水果。


    而就在她在水池前洗水果的時候,突然嗅到一股血腥氣,她下意識地四下張望,正想弄清楚是什麽地方散發出來的味道時,一具溫熱堅硬的身軀便從身後突然擁了上來。


    “啊!”


    池阮被嚇了一跳,手裏裝水果的盤子應聲摔在水池裏。


    “做什麽一驚一乍的?”


    耳側響起男人低沉繾綣的笑音,下巴就撐在池阮瓷白細嫩的頸窩處,他不由得用臉頰蹭了蹭,細細地嗅著少女身上的香氣。


    “你嚇到我……”池阮驚魂未定地剛想要抱怨的時候,就見男人伸手打開了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落在滿是血汙的手上,血水星星點點地迸濺在水池裏,紅得刺眼。


    池阮瞬時瞪大了眼,到了嘴邊的抱怨就這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嗅到的那股血腥氣是從哪兒來的了……


    “怎麽不說話了?嗯?”最後一個字微微上揚,磁得一塌糊塗。


    池阮這會兒怕得要死,顧應觴這一手的血實在是太嚇人了。


    她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穩了穩思緒,這才壯著膽子問道,“你……你這是……”


    “剛殺了個人。”


    池阮的身子不由得輕顫了一下,緊接著雙.腿一軟,若不是顧應觴在身後托著她,恐怕她會直接癱坐在地上。


    顧應觴輕笑了一聲,薄唇蹭了蹭她的耳朵,“兔,膽子這麽小?”


    男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側,胸腔的震動從後背傳來,震得她心肝兒亂顫。


    似是察覺到少女的瑟縮,男人不自覺地張嘴含.住了她的耳垂,待感受到懷裏的嬌.軀顫了一下,他的眸底暗了一下,當即掰過她的臉吻了上去。


    這次的吻不同於之前的任何一次。


    男人吻得特別有耐心,他先是細細地舔弄著她的唇.瓣,並不急著進入,直到池阮受不住他的纏吻張開了嘴,他這才頂開她的牙齒鑽了進去,勾住了裏麵的小舌。


    而當舌尖相觸的瞬間,男人的攻勢就猛地強悍了起來,廚房裏很快就傳出了津液交纏的水聲……


    “唔……”


    池阮被吻得喘不過氣,下意識地想要抗拒,卻被顧應觴單手抱著坐在了操作台上,一手捧住她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吻著吻著,火熱的薄唇一路向下。


    而當察覺到身上的衣服滑落時,池阮這才驚覺到他的情動,“二爺,別……”


    顧應觴將身體伏低,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兔,我現在很想……”


    二十年前的慘烈一幕被他再次憶起。


    他現在隻想跟她做。


    好像唯有這樣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他不是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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