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應觴的笑容斂去——人的下意識反應總是最真實的。


    可他在顧震霆的臉上並沒有看見震驚和哪怕一丁點兒的慌亂……


    是藏得深,還是……


    “大哥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會做戲,不去戲班子唱戲真可惜了。”


    顧應觴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敏輝不是大哥的人殺的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滿是震驚地看向顧震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胡說什麽?”顧震霆的眉頭皺得更緊,“敏輝的死跟我有什麽關係?”


    顧應觴輕笑了一聲,“大哥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可就在這時,就聽見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地傳來,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張警官帶著幾個警察趕到。


    隻是當看見院子裏的場景時,他的眉頭微皺,視線不由得落在抄著兜站在一旁的顧應觴,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可偏偏始作俑者卻笑著走了過來,“張警官,這夥人來我家裏鬧事,被我控製住了。”


    說著,顧應觴又指了指被摁在地上的顧震霆,“還有我這個涉嫌雇兇殺人的大哥,我也幫你們抓住了。”


    張警官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掏出警官證,“顧震霆,你涉嫌買兇殺人,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眼見著警察上前,顧十七這才鬆開了手。


    而此時的顧震霆滿身的狼狽,他死死的瞪著顧應觴,“你是故意在警局待了兩天,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是他太心急了!


    他以為顧應觴這次必輸無疑,卻沒有想到一切都是他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讓他出手!


    “大哥這話可真是冤枉我了。”顧應觴笑了笑,“倒是大哥這一招栽贓嫁禍、借刀殺人,還真是高明。”


    “我沒有殺敏輝!”


    “這話留著去警察局說,不用跟我說。”


    顧應觴看向張警官,“麻煩張警官把剩下的人也一並帶走吧,私闖民宅外加尋釁滋事,關個七天還是綽綽有餘的。”


    “顧應觴,你瘋了嗎?我們可是你的堂叔伯!是你的長輩!”


    顧應觴語氣不緊不慢,“那你們闖顧園,妄圖動我的女人時,可想過是我的長輩?”


    一句話將對方堵了啞口無言。


    而聽見這句話,池阮下意識地看過來一眼,待對上男人投過來的視線時,慌忙移開。


    顧應觴勾了勾唇,看向眾人時,倒是難得地有了幾分耐心,“都說患難見真情,我這才在警局待了兩天,你們就這般迫不及待地來顧園鬧事……”


    他拿出煙點了一根,悠閑地走到一旁的石凳前坐下,“我以為這麽多年,你們也算是了解我,應該清楚我的東西,不僅不能碰,就連多看一眼都不行。”


    “可你們不但看了,還跑來我家欺負我的女人,那你們倒是教教我,這筆賬,我該怎麽跟你們算?”


    “應、應觴,這、這都是誤會……”三堂叔結結巴巴地試圖解釋。


    可顧應觴卻壓根不聽他說什麽,轉頭看了眼林疆,“去,送送張警官。”


    “是,二爺。”


    ……


    而隨著顧震霆和一眾顧家堂叔伯被帶去警局接受調查,顧應觴這邊很快就接到了顧老爺子的電話。


    “嘖,老爺子的消息還是一如既往地快。”


    “我聽說了,是老大的人暗中對敏輝動了手,這次的事,是老大的錯。”顧老爺子的嗓音沙啞,聽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顧應觴笑笑,嗓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老爺子這次倒是難得的主持公道了。”


    顧老爺子也沒在意他話裏的冷嘲熱諷,繼續道,“我已經讓律師將我手裏的顧氏集團股份全部轉讓到你的名下,你現在是顧氏集團真正的掌權人,以後,顧家就交到你手裏了。”


    顧應觴冷嗤了一聲,“條件呢?”


    “保老大一條命。”


    “成交。”


    如此痛快的迴答倒是讓顧老爺子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顧應觴這次竟然會這麽好說話。


    畢竟若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氣,顧震霆這次這般算計他,就算是不死,也得半殘!


    所以,他才舍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就隻為保下老大。


    左右顧家早晚都會交到顧應觴手裏。


    “你……”顧老爺子的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顧應觴笑了笑,“怎麽?我難得顧念一次手足情,老爺子不習慣了?”


    顧老爺子抿了抿唇,自然不信他的話。


    他是看著顧應觴長大的,一個為了自己活下去,連親生父母的屍體都敢動的人,他壓根就沒有人性。


    這樣的人會顧念手足情?


    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是,從某種角度而言,顧老爺子卻不得不承認,隻有像顧應觴這般狠絕無情的人才能走到最後。


    他沒有羈絆,沒有弱點。


    沒有人能鬥得過他!


    把顧氏集團交到他的手裏,顧家才會成為更上一層樓,成為真正的頂級豪門!


    “我不管你有什麽心思,既然答應了,那就信守承諾。”


    “那是自然。”


    顧應觴將燃盡的煙撚滅,嗓音慵懶道,“好了,不跟老爺子說了,在警局睡了兩天,身上都臭了,我去洗個澡。”


    等到掛斷了電話,顧應觴便上樓洗了個澡。


    而池阮這會兒正在冰箱裏翻找,她前些天特意讓林疆出去買了塊豆腐,眼下正好能派上用場。


    她其實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是之前看電視的時候有見過用豆腐來驅黴運的。


    便也想著試試看。


    等她拎著豆腐從廚房裏出來的時候,就見顧應觴已經洗完澡下樓了,他赤著上半身,漂亮的肌肉上還掛著沒擦幹的水珠,正順著肌肉紋理一路向下蜿蜒……


    池阮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有些不自在地攥緊了手裏的袋子。


    顧應觴的視線不由得落在她手裏的袋子上,“手裏拿著什麽?”


    “豆腐。”


    顧應觴歪著頭看她,“你拿這玩意兒幹什麽?”


    池阮將手裏的豆腐遞給顧應觴,“給你的。”


    顧應觴這才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捏著池阮的後頸將人提到自己身前,“出獄才吃豆腐呢,兔,你就不盼我點兒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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