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嬋的人,確實有些棘手。”閻虛子把靈訊焚毀,敲了敲額頭,有些苦惱。


    “司馬兄怎麽也不說清楚,害我損失一名神將,還要與李素嬋交惡。”


    閻虛子有些不滿,他本就是直來直去的性子,立即發信去埋怨司馬權。


    而馮衡在推斷出是閻虛子派出神將於路上截殺自己後,也安排馮順去打探閻虛子的消息。


    閻虛子為人雖然狂傲,但在內院頗有幾分名頭,不過七、八日的功夫,馮順便奉上一枚玉簡,將閻虛子的來曆、事跡查的清清楚楚。


    “少爺,這閻虛子本是滄江入海口處的漁家子,在下水捕魚之時,偶遇天外神火墜落。


    但沒想到閻虛子不但沒有沒有被燒死,反而在神火與滄江水作用下,鍛造出一副水火不侵的寶體,還納神火為己用。


    後來被趕去查探的院中長老發現,念其資質不凡舉薦入院。”


    馮衡點點頭,問道:“他與司馬權有何聯係?”


    “閻虛子在謀求《浮靈光相顯神真功》時,司馬權曾出手幫他湊足了功勳。”


    馮衡仔細看完玉簡中的信息,手指在桌上輕敲,突然出聲道:“走,我們去拜訪一下這位閻師兄。”


    …… ……


    閻虛子皺著眉頭,手中拿著司馬權的迴信,季伯常站在一旁,雙手交叉,透著幾分恭敬。


    “司馬權說,馮衡與李素嬋已無聯係。”閻虛子語氣平淡,卻讓了解他的季伯常心中一突。


    “閻師兄,馮衡不足二十年便能晉升內院,剛一晉升便得賜中等洞府,這等待遇,必有倚仗。”季伯常把腰又彎了彎。


    “你覺得司馬兄蒙騙我?”


    “不敢,隻是司馬師兄位高權重,事務繁忙,或許是…一時疏忽了?”


    “哼!”閻虛子冷哼一聲。


    卻不是對季伯常,而是傳音之中司馬權對他頗多指責,怪他行事輕率、自作主張。如今這一句“位高權重”讓他更加惱火。


    “法主,馮衡拜見。”


    “馮衡?”閻虛子聞言驚疑不定,霍然扭頭看向季伯常,“他怎會知道我?”


    “我確實不知,莫不是我在調查他時露了痕跡?”季伯常連忙低頭,掩蓋住目中的驚慌。


    “讓他進來。”閻虛子吩咐道,“伯常你與我一起,去見見這個馮衡。”


    “是,師兄。”


    馮衡跟著力士走進洞府,一麵目猙獰醜陋之人端坐主位,馮衡當前施了一禮:“閻師兄。”


    閻虛子身中神火灼燒,雖然氣運滔天得了機緣,卻被神火燒毀了容貌,麵目醜陋。


    其曾放言:大丈夫以力稱雄於世,區區容貌,何足道哉。


    因此未曾用法力遮掩、變換,在道院弟子中極為好認。


    “你與伯常相識?”閻虛子沒有迴禮,反而出言問道。


    馮衡搖頭道:“有所耳聞,可惜無緣一見。”


    “哦?馮師弟聽說過我?”季伯常在一旁開口。


    馮衡這才將目光投向季伯常:“原來這位便是季師兄。我雖然新晉內院,但也不至於一點兒消息都查不到。”


    “你好大的膽子!”閻虛子突然一拍桌子,雙眼金光暴漲,洞府之中的氣溫陡然升高。


    馮衡自顧自地坐到一旁,笑道:“閻師兄何出此言?難不成你還會對我不利嗎?”


    閻虛子冷哼一聲。


    “可惜那金甲神將,倒是個忠義之士,卻化作一團灰燼,實在令人惋惜。”


    “你敢來我麵前耀武揚威?”閻虛子大怒。


    “恰恰相反,我來是想化幹戈為玉帛,與閻師兄消弭誤會的。”


    說話的同時,馮衡示意馮順奉上禮物,乃是枚通體赤紅,中心一點瑩白的玉石。


    “火玉冰心!”季伯常眼神一縮,此寶閻虛子求購多年無果,沒想到馮衡手中竟有。


    閻虛子也有些意動,但還是冷硬道:“我與司馬兄的交情豈是這火玉冰心能比擬的。”


    “閻師兄義字當頭,可惜錯信了司馬權啊。”


    “嗬,你這挑撥離間的手段未免太粗劣了吧。”


    “司馬權此人冷酷涼薄,隻是不想你步了韓況的後塵而已。”馮衡滿臉懇切道。


    閻虛子不屑道:“韓況何等樣人,也配與我相比?”


    “有何區別?韓況昔日也是奉司馬權之令派人暗中截殺於我,之後身死道消。”


    閻虛子張了張嘴,發現無從反駁,有些羞惱道:“不過是仗著李素嬋長老的勢罷了。”


    “哈哈哈哈。”馮衡聞言大笑出聲,“看來司馬權並未與師兄交心啊。李素嬋不過是因長輩之故,照拂一二罷了。”


    閻虛子聞言目光一凝:“不是李長老,還能是誰?”


    馮衡有些不好意思道:“長輩有過囑咐,還望師兄見諒。”


    “裝神弄鬼。”閻虛子嘀咕了一句,“這火玉冰心我收下了,作為迴報,我替你與司馬兄周旋一番,你自去負荊請罪,我必定保你一命。”


    “大可不必。”馮衡斷然拒絕,“我與司馬權,不死不休!”


    閻虛子此時反而對馮衡之前的話更信了幾分,沒有再繼續開口,反而端起了茶杯。


    “閻師兄,師弟還有霍院長交待的差事在身,就不打擾了。”馮衡見狀起身行禮道。


    “霍院長?霍真人!”


    閻虛子心中又是一驚,此時才注意到馮衡腰上別著的桃枝,連忙起身迴禮道:“我送師弟。”


    一路送出洞府數米,閻虛子才與馮衡告別。


    “伯常,你覺得馮衡所說有幾分可信?”閻虛子帶著季伯常一邊往迴走一邊問道。


    “我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那株桃枝做不得假。”


    閻虛子不置可否:“知道了,你先迴吧。”


    季伯常點頭告退,留下閻虛子一個人,手撫著火玉冰心沉默不語……


    “少爺,閻虛子會和司馬權反目嗎?”


    “閻虛子是狂傲,不是魯莽。沒那麽容易被挑撥離間。”


    “那我們這番辛苦不是白費了?”馮順有些疑惑。


    “不要急,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不會消失。給它一些成長的時間。”馮衡倒是對閻虛子的反應非常滿意。


    “不過要想它茁壯成長,還要有人給它澆水施肥才行。”馮衡思忖了下,對馮順道:


    “你帶著這瓶解藥去雁蕩山,先尋徐錦堂,再去找賀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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