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平和李秀珍當晚各自迴公寓安安心心飽睡了一夜。第二天,丁一平到指揮部上班,沒有人詢問他前兩天的去向和工作,人們看他精神爽朗,也不便多問。他叫人送來特區詳細地圖,查找這兩天他和李秀珍所在位置和行走路線,他心中有個疑問未得到解釋,他準備再去一趟瀑布處調查明白。他把標注了記號的地圖用手機分部拍攝下來,同時吩囑資料科把地圖給他複印下來,資料科迴複說原圖有多份,他手中的那份可以留下自用。他滿心喜悅,這原圖又精準又清晰,對他用處太多。


    辦完這事,他叫秘書把‘馬工’和‘田參謀’請來辦公室;二人來到坐定,丁一平親自泡茶招待他們,二人不明究裏,心想:新指揮長如此客氣,葫蘆裏到底要賣什麽藥?口中不說,心裏直犯嘀咕。


    “今天請兩位老前輩來,” 丁一平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情說:“我有一事不明,要向倆位請教,希望您們不吝賜教。”


    “不必客套,”‘馬工’說:“有事盡管講。”


    “吩咐就是了,”‘田參謀’也表示:“凡是知道的、能辦的,一定盡力。”


    “這次防洪救災情勢十分兇險,在大家齊心協力幫助下,總算渡過了難關。這份功勞歸全體員工所有,豈能為我一人獨占,我要為大家請功,準備寫一份報告,把眾人的先進事跡公開在報刊和電視上進行大力表彰,具體工作我已和宣傳科和行政科商討過,有些重大題材還要請二位老領導出麵指導和協調,請您們大力支持。” 丁一平歇了口氣接著說:


    “另外,通過總結經驗教訓,我以為特區地處南部靠海一帶,每年都有多次台風侵襲,地球氣候逐漸變暖,特區連遭特大暴雨襲擊的可能性正在增加,不能每次遇到險情才炸河堤分洪嘛!炸了又封,封了又炸多鬧心啦,浪費人力物力不算,還險相環生。我想請您們配合相關專家考證一番,通過實地勘察,在三岔河和冷飯河適當地段各設計建設一個分洪閘,遇水災可以分洪減壓;平常可用來調水灌溉田地,兩全齊美,一勞永逸。難到這麽多年,都沒有人這樣思考過,設想過、建議過嗎?”


    “嘿,”‘馬工’長歎一口氣說:“這種明擺著的事怎會沒人建議?我個人就主動提議了三次,可沒人理會。”


    “為何?”丁一平不理解。


    “特區成立前,指揮長換了一位又一位,有的幹了一屆就調走,最長的幹兩屆也不到十年,頭頭更換像走馬燈似的,而且都是外麵派下來的,他們都是應付差事,得過且過,在自己任上不出大差錯就阿彌陀佛,誰還管他百年大計,千年大計呢?”


    “這就好比玩擊鼓傳花遊戲一樣,”‘田參謀’調侃說:“鼓聲未停,花在人手中,人心忐忑不安;隻要鼓聲不停,花能盡快傳出去就萬事大吉。未雨綢繆啦,防患未然啦,誰會上心呢?”


    “人心不齊,各懷私心是最大弊端,”‘馬工’說:“各部門有各部門的小算盤,修分洪閘涉及勘察、設計、拆遷,資金,施工、閘門歸屬管理等多個部門,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當事部門的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願幹有一千條理由,而且冠冕堂皇!”


    “不過,”‘田參謀’說:“如今設立了特區,與以往有根本不同之處,比方任人用人就有本質區別,丁指揮長血氣方剛,有事業心,想幹實事我們很理解也很讚同,要協同各方,必須上級出麵主持才行,建議先寫一份議案附上可行性報告,獲得上級支持是為上上之策。”


    “此話言之有理。”‘馬工’附和。


    “謝謝,我安排下去。” 丁一平和他倆熱情握手,並說:“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二人離開辦公室出門,‘馬工’淡然一笑:“年輕。”


    丁一平正準備打電話叫人議事,忽然鈴聲先響。


    “喂,哪位?”


    “我,李秀梅,李秀珍的妹妹,聽不出聲音?”


    “嗬,李秀梅,你好,你好,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事,你是個大忙人,又貴人多忘事。你是我姐的救命恩人,我也非常感謝您!今天我倆姐妹親自做了一桌席,以表謝意,不知大駕是否肯屈尊光臨?”


    “李秀梅,你把話說到哪裏去了,什麽救命之恩?真會開玩笑,你不但是個跳皮鬼還會瞎扯蛋。記得嗎?你們叫我丁大哥,既然是兄妹,又何必講那些見外的話呢?飯要吃,酒也要喝,說吧幾點鍾,在哪裏?”


    “老地方,隨你方便,下班就來,一言為定。”


    李秀梅放下電話,湊近李秀珍耳邊說:“姐,丁大哥說,他好想你,你請他吃飯,他肯定要來。”


    “少來,”姐姐白了妹妹一眼:“總是不正經,給你講了半天你也不領會,人家丁一平是有老婆之人,而且他很正派,不是那種輕浮的人。”


    自從姐姐迴家來以後,妹妹十分關心她失蹤後是不是遇上了什麽危險,守在身邊問長問短,姐姐把全部經過如實告訴了妹妹,並再三囑咐她不準把賈玉紅的隱私泄露出去,她滿口答應。停了一會兒這個敏感的妹妹用懷疑的眼光瞄了姐姐一眼問:


    “姐,你老實交代,那夜你和丁大哥是不是那個···了?”


    “什麽那個這個的,別胡猜亂想。”


    “深更半夜,荒山野嶺,孤男單女,同病相憐,難道不會·····嗎?”


    “古話說‘飽暖思淫欲,饑寒思盜心。’我和他又饑又餓,又寒又冷,勞累不堪,又因迴想悲痛和不幸,在那樣的境遇下,誰會有男歡女愛的念頭呢?我們難於入睡,隻好圍在火邊苦訴衷腸;秀梅,我看你又犯職業病了,你老是想著工作中的優生優育,也不矜持一點,一個大姑娘家,是不是想戀愛啦?想也應該,花樣年華,趕快找個男友吧!”


    “姐,瞧你說的,一點不知好歹,人家不是關心你嗎?你說這輩子不想結婚了,隻想生個健康聰明的孩子,把他教育撫養成人,過一把當母親的癮,就是你人生中最大的快樂和幸福!現在機會難得,你又猶豫不決,真猜不透你的心思。”


    “哦,我正想問你一個事,” 她被妹妹點了軟肋與心事,她有些羞澀和疑惑,因問:“辦個準生證要什麽條件和手續?你在優生辦,應該知情吧。”


    “姐,實話告訴你,” 妹妹賣起關子來,她說:“我替你早想好了,所謂優生,無非就是提倡dna優良者互相般配生育後代,杜絕那些dna有缺陷者再生育。我近水樓台先得月,我查詢了丁大哥的dna是a+級,屬於最優秀最完美的級別;而你和我屬a級,略差一點點;也就是說,如果你和他生一個孩子,保證身體健康,再說丁大哥他表麵忠厚,但智商、情商都高,這叫大智若愚。他有老婆咋啦,你又不想和他結婚;據他介紹的情況分析,他和賈玉紅有婚姻之名,而你如果和他戀愛並生一個孩子,即有愛情之實。賈玉紅在愛情、婚姻、孩子三項中隻占一項,而你占兩項,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姐,你我雙胞胎姐妹,打斷骨頭連著筋,看在姐妹同根麵子上,我袒護你,讓著你;我勸你該出手時就出手,如果你放棄,我可就不客氣啦,我認準的事,就會義無反顧朝前衝。”


    李秀梅這一席話完全是姊妹間的肺腑之言,李秀珍深受感動,想不到未婚的妹妹對婚戀會如此老謀深算。她心中自然有了主張,一切都隨機而行。妹妹提起設宴答謝丁一平,也是情理之中,並製造接近他的機會,於是精心采購食材,拿出全部看家本領,烹調一桌美味佳肴,等候丁一平到來。


    華燈初照,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丁一平到一家花店買了一束鮮豔的紅玫瑰,打的士到李秀珍居住的公寓小區下車,然後徑直朝李秀珍家而去。


    聽見敲門聲,李秀珍慌忙解下圍裙,擦淨雙手,整理頭發和衣衫去開門。門一打開,一束鮮花迎麵獻來。


    “你好,獻給你的。” 丁一平雙手奉上鮮花,他滿臉微笑。今天他理了發,容光煥發;衣著也打扮得體,上穿一身白色休閑衫,下穿麻紗淺色西褲,一雙皮鞋擦得鋥亮,咋一眼看不出是平常的丁一平,以為是哪裏鑽出來的帥哥。


    這時李秀梅也從裏屋出來,他打趣說:“丁大哥,真看不出你這般風流倜儻,完全是一個風度瀟灑的公子哥兒,哪裏像那個莊重嚴肅的指揮長哪!”


    “秀梅,你少貧嘴,” 李秀珍揪了妹妹一把,又恨她一眼說:“還不趕快給丁大哥倒茶?”


    秀梅嬉笑著倒茶、獻水果招待丁一平;那笑容中藏著一種戲謔的陰謀。丁一平不搭理她,對這位妹子又喜歡,又討厭,有時兩種感情交叉著讓人啼笑皆非。她和李秀珍既然是雙胞胎姐妹,那容貌自然生長得一模一樣,加上父母親喜愛,從小刻意把她們穿著打扮得一絲不差,好讓外人難分難辨,惹人開心;初始印象不深時確實容易混淆,時間一長,了解漸深,姐妹二人的性格,言談舉止,音容笑貌,在細微之處還是有區別的。丁一平所以喜歡秀梅,因她性格直爽,情感純真。而秀珍則沉靜、溫柔和善良,倆姐妹性情互補,情意相通,關係融洽,世上少有。


    這一桌美味佳肴可真讓人饞涎欲滴,丁一平到特區第一次能大飽口福,他滿心喜歡。李秀珍斟滿一杯紅酒先敬丁一平,以謝他兩次救命之恩,她說:“丁大哥,秀珍今天借這杯薄酒以表示感謝你的大恩大德,妹子我先幹為敬!” 說完一飲而盡。丁一平也喝幹杯中之酒。李秀珍正要把紅酒斟滿空杯,妹妹道聲“慢”!隨手亮出一瓶飛天茅台酒來,她說:


    “謝大恩豈能不行大禮?” 她打開瓶蓋,把茅台酒咚、咚、咚,倒滿兩隻高腳杯,一杯酒雙手敬給丁一平,自己再高舉一杯,麵容莊重,對丁一平說:


    “哥,言多情淡,我敬你一杯,先幹為敬!” 說完舉杯咕嘟、咕嘟,不換氣一口喝幹高度白酒,並雙手抱拳吼一聲:“請!”


    丁一平見秀梅如此豪爽,也一飲而幹,叫一聲:“好!”


    李秀珍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說不出一句話;丁一平拿過來茅台酒瓶為李秀梅和自己都斟了一杯酒,又為姐姐李秀珍斟了紅酒,然後舉杯說:


    “既然是兄妹,不必講些格外話,我們兄妹共飲此杯,表示相親相愛,歡聚一堂,來,幹杯!”


    李家姐妹舉杯響應;“幹!”


    “隨便吃菜。” 姐妹二人輪流勸菜勸酒,丁一平接應不暇,一餐晚飯吃得酒足飯飽,心滿意足;他有些醉意朦朧了,李秀梅也滿臉通紅,眼珠兒閃閃光亮,小嘴唇閉緊更加豐滿迷人,她搖晃著身子,朝屋外走去。丁一平要去扶她,她擺手說:


    “我沒事,我宿舍就在隔壁,我頭暈,先睡了。” 說完甩門走開。。


    李秀珍從廚房裏端了一碗醒酒湯,她讓丁一平喝了後身子靠在沙發上休息。然後收拾餐桌碗筷杯盤,拿去清洗。


    丁一平叫李秀珍過來陪他坐下說話,她忙跑來依偎在他身邊,他緊緊拉住她的手親熱地說:


    “秀珍,我喜歡你,從第一次在入關門前的廣場上看見你那一刻起,你的容貌和身影就深深刻在我腦海之中,我多次在夢中與你相見,也許這就叫‘一見鍾情’吧!


    我知道有情人能否相愛,要看他們有無緣分;老天有眼,給了我機會,讓我和你一再相遇相處,這就是上蒼有意的安排,我多麽幸運,多麽幸福嗬。


    可惜我們從前都有不幸的遭遇,雖然具體遭遇各不相同,但有共同之處,那就是缺陷基因造成的禍根,不幸婚姻的雙方都是受害者,人們在蒙昧中走來,受到傷害時後悔也來不及了。這種慘痛的教訓應該警醒世人,明知是條兇險路,何必固執往前行?


    秀珍,我真心愛你,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處理好善後事務;我是一個遵守諾言的人,也是深明事理的人;應該承認賈玉紅是真心愛我的女人,而我也愛過她,隔在我和她之間無法逾越的巨大障礙,就是那可惡的、害人不淺的、貽誤子孫的、有二畝土地和有一頭牛的人遺留下來的、有毒有害的dna,罪魁禍首啦,它居然還會返‘祖’!


    對於這兇惡的魔障千萬不要抱任何幻想,它不會自動退出,唯一的辦法就是揭露它,遠離它,拋棄它,清除它,讓它永遠,徹底消失,那樣世界將會變得更加美好!人民更加幸福·····”


    “你喝醉了,歇歇吧,一平,你睡一覺吧!” 李秀珍拿來毯子蓋在他身上,讓他躺在自己懷中休息。


    丁一平在醉夢中發出藝語:“珍,你要相信我,我···我一定····不會辜負你,但給···給點時····時間,時間會··會擺平一切,你說是嗎?”


    李秀珍摟著他的頭,靜靜坐著看望他的臉,他臉上隻有淡然的紅暈,他也許不勝酒力,畢竟是茅台白酒嘛!秀梅也真是的,第一次與人喝酒就用大杯灌人,成心灌醉丁一平是何居心?


    丁一平靜躺了一會兒不見動靜,他翻身端坐在沙發上,伸手拿過水杯飲了幾口茶,他對李秀珍說:


    “我好多了,我得趕迴家去,” 一邊掏出手機叫人:“喂,小鄭嗎?我丁一平,在朋友家喝多了,你能開車來接我嗎?對,就現在,地址是朝陽路208號新寄公寓四棟一單元,三樓301房,對,你到樓下打我手機。” 他放下手機,李秀珍捧了一條熱毛巾遞給他:“醉了就住這裏吧,何必急著迴去呢?”


    他接過毛巾擦了一把臉,又揩了手迴說:


    “這怎麽成?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我到隔壁秀梅家去住就是了。”


    “不成,我明天還要出差,一早的航班,我得迴住處準備行李和資料。不用勸我,秀珍,謝謝你熱情款待,不好意思,多喝了點酒,給你增添了不少麻煩。”


    “看你說的,見外了不是?這裏也算你的家,常來玩才好。”


    樓下接人的車已到達,手機響了。


    “我自己下來,沒事,還行,對,馬上下來。” 丁一平向李秀珍告辭,她要送他下樓,他堅持不讓。


    “早些休息,晚安!”


    “慢走,一路平安!”


    李秀珍在廚房清洗餐具,剛收拾停當,聽見敲門聲,正猜疑是丁一平掉了什麽東西迴來找?開門一看,原來是李秀梅,她一進屋就問:


    “走啦?這麽快就結束戰鬥?也不留人家住一宿?”


    “丁大哥明天要出差,他要去準備。”


    “鬼扯,完全是借口,” 妹妹一副裝模作樣的神情:“姐,你的事進行得如何?”


    “什麽事?”


    “裝,我看你是傻還是呆?計劃了半天,累了幾個小時,你居然問我什麽事?你看不出丁大哥憑啥收拾打扮,為啥送你紅玫瑰,為啥裝酒醉?”


    “他沒醉嗎?我見他臉好紅好紅嗬。”


    “我臉比他紅多啦,我都未醉,他會醉?像他這樣體質的男人,再喝一杯也醉不了。姐,我敬他白酒是有用意的,男人醉酒心明白,借酒遮臉好做事,我給他搭台子,你卻幫他安樓梯,真拿你沒辦法。”


    “你這也太不夠義氣了,也不事先交待一聲;也不在現場幫一把,冤枉我對你那麽好,不幫也罷了,你事後還奚落人。”


    “咋不交待呢,他來之前不是和你講了一席話嗎?要說現場幫一把,姐,這談情說愛那是倆個人的事,別人怎麽能叉手?我裝醉走開,就是不想當電燈泡,妨礙你們交流。你應把握時機,掌控火候,主動出擊,迅速拿下。”


    “說得輕巧,彈花匠的姑娘,會‘談’不會做。你行,你來試試看?”


    李秀梅哈哈大笑不停。姐姐生氣了:“笑啥,我說錯了嗎?”“姐,你好糊塗呀,” 秀梅不生氣,也不計較姐姐的埋怨,她說:“正因為你從小對我好,我牢記心間,對你的不幸萬分同情,見你有了機遇,所以關心你,照顧你,謙讓你;姐,其實我心裏也喜歡丁大哥,但我未婚,我還有得選擇,咱們姐妹一場,這點禮節也不懂,那就枉為雙胞胎姐妹哪!說句老實話,我真要出手,三下兩下就搞定;不過那有啥臉麵見你呢?爸爸、媽媽麵前又怎交待,親朋好友又如何看我呢?姐,其實今天是個天賜良機,你認為呢?”


    “不覺得。”


    “我分析給你聽,啟發一下,行嗎?” 秀梅嬉皮笑臉。


    “說來聽聽,” 秀珍從內心深處佩服妹妹的機靈,真想淘點兒經驗,應付變化萬千的人情世故。倆姐妹漱洗後,挨著身體躺在一張床上,聊起知心話來,秀梅說:


    “丁大哥內心是愛你的,但他有心結未打開。他對賈玉紅本人原來也是有真情的,賈玉紅對愛情饑渴多年了,找到丁大哥,她也動了真心,難到有假嗎?她先前也很糾結,說出實情吧,她怕馬上失去他;不說吧,醜媳婦遲早要見公婆,這新婚之夜,躲得過去嗎?她們一家人提心吊膽,抱著僥幸賭一把:如果丁大哥反應不強烈,那麽事後全家人都來撫慰新郎官,以平息怨恨和事端;如果反應太猛時,她們也安排了預案。


    擋在賈玉紅和丁一平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痣塊和尾巴。”


    李秀珍讚同妹妹的分析判斷,因為丁一平借酒對她講了真話,她現在還想聽聽妹妹有何高見,因此說:


    “接著說。”


    “姐,看問題要轉換思維;賈玉紅如果不是基因缺陷返祖受影響,她的孩子也讀小學了,哪裏還有丁大哥的份?就算賈玉平挑剔過度成了剩女,她健康美麗,有風度有氣質又是人事處長,她嫁給丁大哥,那叫‘下嫁’,丁大哥歡喜都來不及,倆人男歡女愛,婚姻幸福美滿,哪來後麵與你邂逅的好戲呢?天下故事千變萬化,世事難料嘛!過去的不再複返,未來的不知如何,最緊要的是把握現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姐,勇敢些、主動些去追求!追,就是主動和持續不停;求,就是勇敢地去要。”


    “女人不穩重,不矜持會讓人小看怎麽辦?”


    “把握時機,注意分寸;姐,你都生過兩個孩子了,你怕啥?丁大哥說不定還是個童子身,你對他溫柔些,他自然心領神會。今天要是輪上我,保證五分鍾搞定。”


    “又吹牛啦,我不信這樣簡單快捷。”


    “姐,我們姐妹倆躲在被窩裏講悄悄話,你千萬別罵我風騷放蕩呀!姐,你想:丁大哥他今天為何不自駕車來?他瀟灑打扮後送你紅玫瑰花,又裝醉對你傾訴衷腸,傻瓜都明白他的心意。如果是我,我就裝發冷,他一旦關心我,我就趁機投入他懷抱,然後蜷曲著身軀,像小鳥伊人似的依偎在他懷中,用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隻要感覺他的手越抱越緊,我就瞟他一個秋波,然後撲上去,雙手摟著他脖子,熱情地親他吻他,他隻要動了情,我就主動遷就他,一旦開了弓,就沒有迴頭箭。” 說到動情處,李秀梅鑽進被子嘻嘻直笑,李秀珍氣惱地把她從被子裏揪出來數落一番:


    “真看不出你‘小蹄子’這般風流啦,一個姑娘家不守婦道,與男人相處怎能這樣隨便呢?”


    “姐,你太保守,也太土氣,” 妹妹不服氣姐姐的教訓,辮駁道:“現如今的女孩子,哪一個不是少女時分就和男生談戀愛,你不也是讀大學就和曾永壽同居了嗎?裝什麽裝?還來數落我,當妹的關心你,好心不得好報,不理你了,睡覺。” 說完背過身去,拉被子蒙頭睡了。


    李秀珍睡不著,她思緒萬千,聽了妹妹的勸說,她覺得妹妹有自己的人生理念和處事態度並不奇怪,雖有些做派,她不太讚同,但有些話又不無道理。原來李秀珍對愛情抱著不爭奪,不強求、不放棄、不拒絕的心態;現在她認識到這是消極的觀念,她要采納妹妹的合理建議:把靜靜等候改成積極響應和配合、主動尋求與互動。妹妹的提示很重要,她要掏出真心,解除丁一平的後顧之憂,也要讓他從糾結中擺脫出來。不就是想和他生個健康聰明的小寶寶嗎?放開手,留出足夠的時間讓他去選擇吧!她微笑著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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