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鐵心進入夢鄉之際,在西半球的那個大國和小國邊界森林裏,十幾個身穿迷彩服的人,帶著新式的發報機和長短武器正在艱難的搜索著山林。他們是中央情報局派來執行特殊任務的行動組,被追蹤的是一對男女:男的是中國人,四十歲左右,中等個子,頭發胡子老長,衣服被荊棘撕得破破爛爛,臉上被劃了幾條血口子;他爬上一塊光禿的山岩,正用手拉下麵的女子;她,金黃色的頭發淩亂地披散在肩頭,白皮膚的雙手已被泥土抹得肮髒不堪,她緊握著男人的手,拚命往上攀登,看起來她已精疲力竭,幾次努力都不成功。


    “維娜,別灰心,再鼓把勁就到山頂了!”中國男子鼓勵她,用雙手使勁把她往上拖。


    她咬緊牙關,一隻腳插進一處岩縫,另一隻腳蹬在一棵小樹杆上,鼓足幹勁朝上一蹬,終於爬上了光禿的岩石上;她臉脹得通紅,汗水濕透了背心,氣喘籲籲地癱軟在地。歇了一會,她臉色變得蒼白,藍眼睛現出了驚恐的眼神,她不時轉身朝後看,恐懼使她全身顫抖。


    遠方,密林深處鳥兒被驚飛起來,它們拍打著翅膀騰空而起,逃竄的男女明白追蹤的人已經越來越近,為了逃命,他們隻好勉強支撐,相互攙扶著,努力朝前奔去。


    他們顧不得饑餓和疲勞,穿過一片密林,正往前走,突然一條深澗擋住了去路,他倆站在懸崖邊往下望,下麵萬丈深淵,嚇得二人急忙縮迴頭來。要想渡過這道深澗非常艱難,一種絕望之情,重新籠罩在她的心頭,她竟悲傷得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索橋,你快看,那是索橋!維娜我們有救了。”


    聽見他驚喜的喊叫,她懷疑地放開捂著臉的雙手,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過去,在他們右前方的兩棵大橡樹那裏藏著一座細而窄的索橋。她驚喜地跳起來,一起掙紮著爬往對岸。


    穿迷彩服的人們已經追到了離深澗幾百米的地方了,他們遠遠望見逃竄的人正在索橋上搖搖晃晃艱難地爬向對岸,幾人同時拉響了槍機準備射擊。


    “別開槍。”一個頭領製止說:“抓活的。”他的話就是命令,他做了個包抄手勢,握槍的人慢慢散開,消失在密集的樹叢中,頭領留在人群身後,他全神貫注地觀察前方。


    這時橋上的男女離對岸隻有七、八米了,撲上去的人群鑽出密林,聚集在索橋這一麵,眼前視線開闊,十一支槍舉起來瞄準目標,死神已經降臨到逃跑的這對男女頭上。


    噠噠噠·····山穀裏響起一陣槍聲,索橋上的女子緊閉眼睛,她感到自己在劫難逃了,男子反倒不慌張,沉著地朝前爬去。


    就在他迴頭看望維娜時,這才發現後麵的追兵都已經應聲倒地了,而他,還有維娜卻沒事。


    “快,維娜,你沒事吧;快走!就要到了。”維娜因為長時間奔走,已經酸軟無力,手腳也不聽使喚了,但是為了逃命,不得不拚命朝前挪動身體。


    終於,她拚命爬到了對岸。雖然此時他們已精疲力竭,但為了逃命不得不找一處密林躲藏起來。這時男子才發現自己和維娜滿身是傷,於是撕下衣角替維娜包紮起來。忽然維娜從樹葉縫隙間望出去,發現有一個綠色的影子朝他們移動過來,而且越來越近。一會兒影子就走過索橋,影子在四根繩索上捆綁起什麽東西。


    這時逃命的男女隻顧拉著手再往前逃,因為再往前一點就過國界了。“砰”一聲巨響,迴頭一看,隻見橋頭一團濃煙衝天而起。索橋被炸斷了,殘存的吊橋用的鐵鏈甩向了對岸。


    正當他們驚魂未定時,一支槍頂在了男子的頭上,“別動!舉起手來!”


    他們無可奈何地舉起雙手,不敢動彈。


    “到這邊來,快! 到這邊的大樹下麵站著不準動。”對方大聲命令著,一支陰森森的衝鋒槍對準他們。這對男女十分害怕地走到大樹下麵,呆呆地望著握槍的人,那人用英語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中國男子用生硬的英語說:“我們是好人。”


    女子急忙用熟練地英語解釋道:“我們是生物學家,搞植物保護的工作人員,保護植物,你明白嗎?”她兩眼盯著那支衝鋒槍,生怕對方會開火。


    “我是中央情報局特勤處的赫格上尉,奉命前來追捕你們,現在你們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我手中,我問你們什麽問題,你們都必須老實迴答,不然我就讓你們葬身在這片叢林中。”


    槍口下的男女隻好配合他,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放下手來,坐在草坪上,你先說!”上尉用槍口指了指女子。“搞植物保護的為什麽逃到邊界上來?”


    “這話得從頭說起。”她歎了口氣,並要求對方放下槍:“我們手無寸鐵,全身傷痕累累,並且精疲力竭。請長官不必一直用槍指著我們。”


    這位長官相信她的話,放下了槍,並從背包裏取出一包壓縮餅幹和軍用水壺遞給她,她急忙打開水壺喝了許多水,因太心急嗆了幾口,隨後把水壺遞給了中國男子,同時又把餅幹分一半給他。


    維娜今年三十二歲,原來在加州大學生物係攻讀碩士研究生,係主任對她非常賞識,當她取得了學位以後就被留校從事科研工作。她父親是位農場主,家境比較殷實,父親和生物係的主任原來是舊識。女兒在朋友那裏工作自然很放心。


    一天係主任來找農場主:“伯特,維娜很有天賦,現在科學院有一重大科研項目在挑選科研人員,我推薦她去了。隻不過她有些顧慮,此項研究十分機密,研究所地址也很偏僻,但是一切所需物品齊全,就是不能經常迴家。她舍不得你,所以一直沒有答應,我這次特地來征求你的意見,你有什麽想法?”


    老伯特沉思著,他有三個兒子、四個女兒,維娜是次女,從小就討人喜歡,她天資聰明,讀書刻苦用功,老師們都很看重她;作為父親,他也希望她留在身邊,但是她有她的理想和事業,既然機遇來了就不應該放棄,爭取將來出人頭地!他決定成全維娜的事業。


    一周後維娜離開了家鄉,登上了南方海洋中的一個孤島。中央情報在這片渺無人煙之地搭建了一處秘密的試驗基地,讓科學家們開始了特殊的科研工作。


    這裏有許多軍隊轉業的雇傭兵充當保安,他們嚴防死守對科研人員保護得很好(說監視應該更加貼切)。到達基地,係主任為她介紹了工作搭檔兼導師——鄭誌仁教授!


    來島一段時間後維娜了解到,基地研究、試驗的主要任務就是用超光波照射昆蟲,超光波照射的目的是殺傷雄性昆蟲的‘性’神精,抑製它們的繁殖功能,達到滅蟲除害的目的。最終工作目標就是從實驗室推廣和運用到廣大的農田中。


    這一組男女,取長補短,密切配合,研究比較順利。所需資料和設備,因需要都會得到滿足。


    科研工作默默地度過了不少時光,他們反複實驗,最後終於取得了成功。他們最初設計的超光波發射器開始運用在小範圍的田間地頭。經過測算除害蟲成功率達到95%以上。


    試驗成功讓他們欣喜若狂,基地一改往日戒備森嚴的形勢,全體人員為歡慶而舉辦舞會,人們又唱又跳很是開心。那一夜人人都不醉不歸。警衛長‘詹姆士’也未能例外。但是他還是堅持到四周巡視,鄭誌仁勸他不住,為了安全著想,他陪同‘詹姆士’警衛長一同前往。當他們巡視到一片雜草之地時,突然‘詹姆士’覺得腿上被什麽蟲蟻咬了一口,腿腳一陣鑽心疼痛,約莫十幾秒他就頭昏腦脹,嘴唇發麻。仔細察看才知道是被毒蛇咬傷了,鄭博士聽到叫聲奔跑過來,用電筒朝腿腳照看,天啊!是條毒蛇咬的傷口。


    見此情景,鄭博士慌了神。但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必須馬上搶救並采取緊急救護措施,否則性命難保。鄭誌仁用小刀在傷口處劃開一條小口,用嘴對著傷口猛吸毒液,慢慢地‘詹姆士’清醒過來,他害怕了,趕忙大聲唿救:“救命啊!快來人啊!”


    鄭誌仁吸出了幾口傷口上的毒液,趕來的人急忙把‘詹姆士’抬進了基地醫務室。這時醫務人員正好找到了一顆解毒蛇藥。忙用開水化開灌進‘詹姆士’嘴裏。搶救半個多小時,‘詹姆士’身體內染上的蛇毒才慢慢緩解。這時基地有人用無線電報告總部要求支援。


    第二天,天不亮就飛來一架直升機,把‘詹姆士’緊急送往總部醫院。


    這次意外事故以後,‘詹姆士’對鄭誌仁心存感激,他誠懇告訴鄭教授,他肩負的職責不是保護而是監督,如今為了感謝鄭教授他選擇相信教授並承諾不會出賣他們。


    十天前的夜晚,天氣晴朗,海上風平浪靜,‘詹姆士’從總部歸來,神色驚恐,跑到實驗室找到鄭誌仁和維娜,告訴他們大禍降臨: 他接到上級命令——為了保密和維護基地利益,現在科研試驗已經成功,為把這項成果派作他用,從保守機密的需要出發,炸毀整個試驗基地,做到島上不留活口,包括鄭教授和維娜。


    突然傳來的消息使鄭誌仁和維娜驚恐萬分,他們麵對危險不得不強裝鎮定。‘詹姆士’對他們說:“我隻不過是基地的一名保安,是政客們利用的打手,我死不足惜;但是您們倆位科學家,死了太可惜。為了報答鄭教授的救命之恩,我為兩位準備了一艘小艇,你倆趁今日天黑夜靜趕快逃走。”隨後,他拿出了地圖和指南針交與他們,並指引他們上了艇。


    ‘詹姆士’望著心地善良、思想單純的兩位科學家遠離海島,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他默默禱告:上帝保佑,他們一路平安!


    就在小船離島後不久,身後的試驗基地發生了強烈爆炸。島上一切都灰飛湮滅、不留任何痕跡!


    赫格上尉沉浸在維娜講述的故事之中,他有些相信了這個女科學家。因為她講的一些情節證實了他的懷疑和推想。


    他雖然奉上級的命令,要抓捕倆位叛國逃犯;但他一直對不明析的命令有所懷疑。,起因是一周前中央情報局局長(赫格的舅父)在他和京格少校集合特種部隊時,對他們說:“為了國家利益,總部派你們到兩國邊境去抓捕兩名科技間諜,他們既是間諜又是叛國逃犯,決不能讓他們逃脫,否則國家利益將有巨大損失。”一邊說一邊拿了兩張照片給這些軍人。


    “這個男的是中國人,女的是加拿大人,竊走了我國重要機密資料,有關情報證實他們正往邊境逃竄,最好抓活的。必要時也可就地擊斃!”


    軍隊集結完畢,少校領命出發,局長留下赫格說:“赫格,你是一名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希望你這次不要意氣用事,這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其他我不必多說了。”


    赫格作為軍人一向表現優秀,特工或軍人都有嚴格的紀律,不該知道的事不能多問。但是他有個毛病,令他舅父十分頭疼和棘手,就是他凡事都要問個究竟。


    這次執行任務他也不例外!


    麵對兩個科學家的訴說,他將信將疑,從包中掏出急救藥品給他們包紮好。


    這倆位科學家眼見已無性命之憂,便對上尉說:“赫格上尉,超光波除害蟲雖然對人類農業生產有貢獻,但是我們發現,超光波發射器上最近加裝了激發裝置,功率已經遠遠超出滅蟲需要,肯定會對人畜產生傷害,所以我們已暗暗研究如何補救措施,雖不完全成熟,但已有基本成效。可惜資料沒有來得及帶出來,真是遺憾。”


    “這不要緊!”鄭誌仁說:“都在這裏”鄭教授指著自己的腦袋。


    赫格上尉迴答,“啊,這個很好。今後大有用途!”


    原來赫格上尉喜歡收聽新聞節目,在出發之前,他收聽非官方電台廣播時,得知有一種尚未探索明白的大災難降臨東半球人民頭上,受難各國同仇敵愾,準備對西半球宣戰討迴公道之事一觸即發。他一直疑惑,認為這肯定是人為造成的禍害。所以留心關注事態發展變化。聯想到今天生物科學家介紹的研究成果,他想如果超光波成果被惡意利用····他現在心中已有了眉目。


    “我接受追殺你們的任務後,京格中校一路派人監視我。我更產生了疑問。猜想其中必有隱情。所以我決心甩掉尾巴!”


    “危險還沒有消失,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快離開這裏。”鄭教授指出或許後麵還有追兵。


    太陽慢慢偏西,晚霞的餘輝從天邊白雲深處照射過來,三人站起身來向遠方趕去,他們要為人類恢複生機,去揭露和粉碎敵人滅絕人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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