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


    晟揚看到蓮台上的智苦,像是看到了救星:“智苦,你是辰華的第一醫師,能否救救我這師侄!你要什麽,我天瑜峰但凡有的,你盡數拿去!”


    智苦搖搖頭,降下蓮台。


    原來紫微當年所言,是這個意思。


    這蓮子,本就一子一母,那子蓮,早早的給了陶紫,她之前化神才反哺給自己了一枚嶄新的子蓮,因為子母俱全,無礙傳承,如今竟要連同子母都悉數送出去麽?


    清音妙蓮是天音寺的鎮寺之寶,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若是將清音妙連全都給了陶紫,失了寶物不算什麽,但天音寺的萬年傳承也跟著要斷了。他是個不問世事的老和尚不假,可他身後還站著一整個天音寺。


    何謂古井無波?


    智苦知道,他的心,亂了,紫微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今日?


    戰火稍歇,長夜未明,智苦來迴渡步,待駐足止步,又是一聲長歎。


    佛門的星火傳承和拯救一界生靈,究竟孰重孰輕?


    野兔食草,狼撲野兔,虎又食狼,到底是誰更需要救贖?誰比誰更無辜?


    天生萬物,而今天,天又要滅萬物,萬物該當如何?


    罷了罷了,眾生皆苦耳。


    “智苦,當我求你,救救我的師侄。”晟揚懇切的請求。


    隻要能救阿紫,什麽麵子架子,統統不值一提。


    衛天翊一眾,也跟著請求。


    智苦幽幽一歎:“精元耗空、神魂重創、肢體破碎,換做一般人,早死了。”


    陶紫有木靈珠的事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智苦。


    如今,他看見木靈珠已經變得黯淡無光,本來已經由子成母的蓮子也已經化作了塵埃,可想而知,方才為了對付那個不滅,陶紫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


    當真不惜一切。


    尋道千載,赤子無悔又能有幾人?


    人人修得圓融事故,還有幾個還記得自己最初的模樣。


    “大師慈悲,求你救阿紫一命,司逸這條賤命,今後任憑大師差遣!”


    司逸推開陶翎,將陶紫打橫抱起,抱到智苦近前。


    然後,雙膝下跪。


    昂藏八尺男兒,說跪就跪。


    如同泰山橫臥,鏗鏘徹底。


    圓圓苦著臉:“師父,這該如何是好?我們吃過陶紫家的肉,還喝過她家的酒……”


    智苦搖搖頭,罷了罷了。


    吃了就得還呐!


    失了清音妙蓮,還有一寺的弟子,佛門傳承,靠的是人,而不該是一顆蓮子。


    自己活得太久,竟有許多事都看不清楚,看不透徹了。


    紫微叫自己閉門不出,自己竟當真閉門不出若幹年。這個老東西,死前還擺了自己一道。


    “慈能與樂,悲能拔苦,我佛慈悲,見山仍是山。”


    智苦吐出一枚金色的種子,落在陶紫身前。


    那種子繞著陶紫轉了一圈,像是發現了什麽,焦急的鑽進了陶紫的鼻孔。


    接著,就見絲絲縷縷的金色光芒將陶紫包裹起來。


    同時,不知為何,一縷一縷的黑氣也向著陶淩華而去。


    鴻放看著司逸的背影,問晟揚:“這小子可是你們合虛宗的?”


    “是又如何?你待如何?”晟揚怡然不懼,明知鴻放許是來問罪。


    司逸小子這靈舟看上去就不簡單,而靈舟身後,還跟著詭異的氣息,與黑鬥篷身上的相差無幾。


    鴻放搖搖頭:“他們破界而來,說明我界與那異界之間,早有聯係,我們這邊的事還未了結,那邊……”


    “老祖。”梁慕予啞聲上前。


    “你是何人?與合虛宗那小子可是一夥?”泓放一問,衍菽和蒼告也聚攏而來。


    梁慕予並不怯懦:“晚輩梁玉衡,無垠階占星樓紫微道君正是家師。”


    四人眉目一凜,周圍傳來陣陣吸氣之聲。


    占星樓隨便一筆,便可掀起辰華的腥風血雨,更何況是以占星問卜聞名於辰華的紫微道君;不僅如此,當年在蘭蔚城,以一人之力,給黑鬥篷造成重創的,也是紫微道君。


    若說辰華修士對占星樓且敬且畏,那對於紫微道君便之餘敬重了。


    再者,就算諸事不論,單單“紫微”這個道號,都不是尋常人可以叫的。


    現在這個元嬰期的小子,竟說他是紫微道君的弟子,倒不知是真是假了。


    畢竟占星樓弟子,尋常從不出世。


    “辰華早非尋常時候,家師有的他命要應,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梁慕予的骨齡對著修為,算是進階不慢,但一頭灰發,毫無光澤,聲音也不夠清潤:“我等自雲定界破空而來,而雲定與辰華早有聯係,正如家師當年留下的預示,辰華氣數已盡,早在千年前便有征兆,卻不想在八百年前的一個夜裏,星象大亂,本該是必死之局,卻也因這亂局,而亂出了一絲破局的契機。”


    紫微道君留下的預示?好似煞有其事。


    “諸位可知,在幾十萬年前,辰華與雲定本就是一體?”


    此言一出,眾人難免有些嘰喳議論之聲,唯有鴻放與衍菽對視一眼,示意梁慕予繼續說。


    “辰華危矣,雲定更早於辰華山河傾覆;如今,我跟著寧清道友同返辰華,uu看書.uukanshu 兩個界麵的關係也因此更進一步,雲定的毀滅之氣隨之而來,但同樣的,是祖母在雲定種下的善因,如今正好收獲善果。”


    “你是何意?你祖母又是哪個?”


    蒼告出言想問。


    梁慕予抬手一指陶紫:“便是寧心道君。”


    眾人看著金光繚繞、生死不知,但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的陶紫,再看看身形枯瘦、老態畢現的梁慕予……


    晟揚眉頭一揚:“我這師侄,什麽時候多了一個血緣後輩?”


    這些年,梁慕予見慣了別人看他的眼神,這些人的心思即便不用觀心之術,也可了解個大概,人心齷齪、各有算盤,他早都可以等閑迴視之:“此事誰來話長。”


    他將視線轉向陶紫:“當務之急,還是先救活我祖母。晚輩師尊當年以身應命,拚著自爆的後果與天對弈,同時將我等送入他開辟的秘境之中,我參悟了幾百年,才參悟透了這破局之法。”


    “方才不是已經滅殺了黑鬥篷?”


    “為何還要解局?”


    “他這話什麽意思?”


    “他當真是紫微道君的弟子?”


    周圍傳來一陣議論聲,唯有鴻放幾個心知肚明。


    黑鬥篷看似不足為據,但是那個渾身長滿樹根的女人還活的好好的,她肚子裏可還有一枚種子;而兩個界麵相連,異界的毀滅之氣正源源不斷的湧向辰華。


    “說說怎麽解吧?”晟揚率先出聲:“還有你方才說阿紫曾經結下的什麽善果?”


    我自己領了自己的大神之光,感謝領取的大家,繼續求票中,下一章校對就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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