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這次蘭蔚大會,現在的蘭蔚城早已不複當初。


    被各宗各家族核心人物惦記著的碣秘境,並沒有如約開啟,甚至連金丹組武鬥比試的魁首都沒有角逐出來。


    那黑鬥篷的出現,讓後續的一切比試都索然無味、毫無意義。


    整個辰華界一夜天翻地覆。


    人人都緘默了起來,人人都覺得有一股泰山壓頂的迫切。


    那個黑鬥篷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死了,但那個陶箬淳是確定沒有找到的。


    她的肚子裏,還有一顆隨時都可能動搖到整個辰華界的種子。


    不僅如此,她沒有沒找到,說明那個黑鬥篷極有可能也還活著,若不然,單憑一個區區的金丹修士,如何能逃得過一眾化神修士的搜捕和天羅地網?


    這種情況下,誰能睡的安穩。


    坐在崎光道君的靈舟上,晟和夜不能寐。


    這四個月來,他一直飽受煎熬,一直覺得自己來晚了。


    若是自己能早一點到,說不定寧正他就不至於……隕落。


    還死的那般淒慘。


    千刃萬剮,血肉成沫……


    自己該如何向師兄交代?


    考慮到魏沉雲和高景明的傷勢,靈舟的速度並不快,一行人直到半年以後,才迴到了合虛宗。


    看著依舊巍峨肅穆的山門,崎光幹概萬千。


    那黑鬥篷一日不除,那種子一日不毀,宗門乃至整個辰華界都會處在危機之中。


    “夫君!夫君……”


    崎光道君降下靈舟,因為太過感慨,並沒有急著架雲迴到萬劍鋒,卻不成想,給了人攔路的機會。


    一個貌醜麵黃的煉氣期修士,裹在一套精致華麗的衣裳當中,見到剛下靈舟、坐在滾輪木椅上的高景明,竟然撲著過來,還一聲又一聲的喊著夫君。


    誰是你夫君?


    崎光麵色無波,並不預備理會。


    高景明目前隻有半張殘破的臉和猙獰的手指露在了外麵,這樣都能有人撲上來喊夫君,還真是……有意思的很。


    晟和清嗤一聲,像是終於找到樂趣般,譏諷道:“哪裏來的瘋婆子,不僅醜,還要出來作怪。”


    高景明的聲音也變得不複當初的清潤,他目視前方,在眾人都以為他不會有任何表示的時候,用他破碎沙啞的聲音道:“龐玉嫻,我高某從不欠人任何東西,但卻欠了你一樣。”


    崎光皺眉,眼前這個奇醜無比的女人,是那個龐玉嫻?景明的道侶?


    她不是容貌極盛的麽?


    龐玉嫻外凸的雙眼一下子有了神采,自己現在這樣,高景明竟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是不是說明,他心裏還是有自己的?


    她連忙上前,表明態度:“景明,你我夫妻,何必說什麽欠不欠的。”


    高景明的喉嚨動了動,似乎是嗤了一聲,卻因身體損毀太重而吐不清楚,可接下來眾人都聽清了。


    他的聲音支離破碎,隱隱有些笑意,尾音又有些凜冽:“我還欠你一封和離書。我們沒有過從前,更不會以後。如此,還是兩不相欠的好。”


    既然不是同心契,要解開自然也容易的很。


    語畢,崎光帶著高景明,晟和帶著魏沉雲,過了山門,各自架起飛行法器,一去無風塵。


    龐玉嫻踉蹌一下,坐在了地上。


    她雙眼癡癡的望著合虛宗的山門,似驚醒般,問後麵的人:“張文張武,你們說,我要是現在迴去,會有人阻攔麽?”


    她說的迴去,自然是指迴到合虛宗,就算她修為跌落、容貌不在,但她龐玉嫻可依舊是合虛宗的弟子。


    張文張武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龐玉嫻剛想發火,但想到自己一朝落魄,連父母、道侶都棄自己而去,唯一陪在自己身邊的,可就隻有張文和張武了。


    她站起來,將身上的汙泥拂落,輕輕的道:“走吧,我們下山。”


    ……


    金燦燦的麥浪連著天,鍾媛瓊和陶紫孜孜不倦的捉著螞蚱,轉眼又是一天。


    “啊!我實在是受夠了這種日子!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啊!”鍾媛瓊大喊大叫。


    陶紫將巨大的螞蚱放進用麥梗和樹枝編織的簍子裏,一個字也沒有迴答。


    因為,鍾媛瓊這樣大喊大叫,已經喊了三天了。


    她總需要個發泄的出口。


    昨日夜裏,她們又碰上了老朋友田鼠,還是巨大無比的。


    而陶紫和鍾媛瓊兩個,也已經有了不少滅鼠殺蛇捉蟲的工具。


    原始生活使人進步。


    陶紫如此安慰自己,她背著裝滿了的簍子,離開了麥田。


    鍾媛瓊大叫一聲,躺在地上打起滾來……


    “噓……別叫!”陶紫撲上來以手捂住鍾媛瓊的嘴巴。


    鍾媛瓊瞪圓了一雙杏核眼,連忙豎起了耳朵。


    耳邊是唿唿的、幾乎一成不變的風聲,可風中似乎還有人的聲音,隻不過相隔太遠,一時還聽不清楚罷了。


    兩個對視一眼,急忙向著聲音源頭跑去。


    看不到路的野草中,依稀顯露出兩個人影。


    都不算矮,隻不過一個看上去脊背寬闊,極是英挺,另一個看上去卻有些佝僂,頭發灰白。


    鍾媛瓊還有些警惕,陶紫卻疾疾奔去。


    邊跑邊大叫道:“司逸,小魚!”雖然隻是個背影,但陶紫知道,她不會看錯。


    遇到能真正托付信任的人,她怎能不驚喜。


    另一處躲在野草中剛預備要現身的封煦,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見到自己是躲,見到旁人卻是迎。


    卓清波可不知道封煦的心思,她也現出了身形,向著司逸二人而來。


    司逸迴頭,見到來人是陶紫,有了點點胡茬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微微笑意,梁慕予也是極開心的。


    他表現的更為直接。


    上前一把抱住陶紫,滿是褶皺的臉上隻有一雙清亮的眼睛,而此時,他的雙眼已經濕潤。


    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他知道,師尊已經隕落了……


    自己又失去了一個親人,現在隻有姑祖母了。


    司逸很生氣,封煦也有些不忿,這是哪裏冒出來的老頭?


    連鍾媛瓊和卓清波也看傻了眼。u看書ww.uuknhu


    司逸衝上來,一把就想踹開這個臭老頭,虧得自己與他相處這麽多時日,一直還以為他是個持重之人。


    “好了,你早都不是個孩子了。”陶紫感受的出梁慕予的悲傷,她拍拍梁慕予的肩膀,安慰道:“還有姑祖母在。”


    姑……祖母……


    姑祖母?


    司逸磨了磨後槽牙,封煦鬆開了拳頭。


    什麽時候,陶紫都成了旁人的姑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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