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靜默,於筱筱後知後覺察覺兩人姿勢的曖昧和尷尬,就跟摸了電門一樣,炸毛式彈起。


    【我在幹嘛?我真是瘋了,罪過罪過!】


    蕭明軒也從地上爬起來,表麵看著還算淡定,實則耳廓已經紅透。


    兩人,一個坐榻上,一個坐迴椅子上,迴歸背對著背的狀態。


    於筱筱覺得兩人沉默的時間估計已經超一個世紀,忍不住試探問:“你在生氣嗎?”


    “沒有!”蕭明軒輕聲迴複。


    說完,氣氛又陷入詭異的沉默。


    然後,蕭明軒察覺有東西在戳他的手臂,轉頭一看,是於筱筱遞來的毛筆和紙。


    蕭明軒也不再拒絕,乖乖接過,問:“你想跟陛下說什麽?”


    於筱筱:“不是我要跟陛下說什麽,是你要跟陛下解釋,反正我跟沈星闌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他就是個弟弟,我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


    【我有賊心也沒那個賊膽呀,更何況論身材論長相,我還是比較喜歡蕭北辰那一款,唉,就是他太摳了,連個腹肌都不肯讓我摸!】


    於筱筱的思緒不可抑製地散發:【話說迴來,我跟蕭北辰連個結婚的儀式都沒有,擱現代就是沒扯證,那他豈不是被我白嫖了很久,嘿嘿!】


    蕭明軒寫字的手一抖,整張紙頓時多了不該有的筆墨。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點心鋪的掌櫃捧著一本賬冊進來。


    “娘娘,這是添香姑娘遣人送來的,四方商行聯合京城各大商會,能籌集的資金都在上麵。”


    於筱筱接過賬本,吩咐掌櫃說:“把消息放出去,朝廷要在沂縣高價收糧,能收多少是多少,一律不砍價。”


    掌櫃十分震驚,提醒道:“娘娘,這糧食的價格太高了,萬一他們都把糧食賣給我們,這……風險實在太大,恐怕……”


    於筱筱淡定說:“不怕,你盡管收,後麵再聽我安排,但務必要把這消息散播出去,如果遇到齊氏要賣糧給我們,一律拒絕。”


    掌櫃隻好領命退下。


    蕭明軒不解問:“你突然高價收糧,是因為對明天去青龍幫借糧沒有信心?”


    於筱筱搖頭,先從一個典故給他說起:“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有個叫範仲淹的官員,也是因為災年,當地的糧商聯合在一起,哄抬糧價,他想賑災,可手上的糧食不多,於是他幹脆把糧價提高,糧商見有利可圖,就把糧食賣給了他,”


    “而這個消息傳開後,其他地方的糧商也紛紛把糧食運過來賣給他,直到城中的碼頭,倉庫都堆滿了待價而售的糧食,他才停止收糧,然後放出自己手裏的儲備糧,低價賣給百姓,”


    “那些大老遠運糧過來的糧商,要是再把糧食運迴去,這中間損失的成本太大,隻好跟著他一起,低價把糧食賣出去。”


    “我抬高糧價,亦是同理,”


    於筱筱眼中綻放出堅定的神采:“但這次我不僅要讓沂縣的百姓渡過難關,我還要讓齊永祥血本無歸。”


    近日,在寧州碼頭卸貨的運糧船隊雖然增加,但大多是齊家的,其餘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小糧商,而且都是靠近運河上下遊的商人。


    因為水路的運費相比陸路要便宜。


    現在寧州的糧價是兩百文一鬥,沂縣是兩百五十文一鬥,離得近的商人,走水路到達寧州,再從寧州卸貨把糧食陸地運到沂縣,每鬥五十文的差距,水路運輸的商人依舊有賺頭。


    這就是齊永祥的精明之處,他一直維持著這個糧價,因為這個價格隻能吸引上下遊運輸成本低的糧商,走陸路的,走水路路途遙遠的,因為運輸成本高,根本不願來。


    而齊永祥自己卻大量在寧州卸貨,再運往沂縣,他不就是想悶聲發大財嗎?


    二百五十文沒賺頭,那二百六十文,二百八十文呢?


    於筱筱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蕭北辰輕笑一聲:“你就不怕被你坑的那些糧商聯合起來把你吃了。”


    於筱筱無所謂道:“大不了不出門唄!”


    反正上次報社女編輯的事情她已經苟出經驗了。


    “算算時間,添香帶的商隊應該也快到寧州了。”


    沂縣通往京城的山路被堵,他們就隻能大老遠繞道,從水路大張旗鼓地南下,順便吸引其商人過來。


    於筱筱翻開賬本,看到上麵的數字,不禁吸了口涼氣,眉頭深深鎖住。


    “有困難?”蕭明軒與其輕飄飄,仿佛在他眼裏於筱筱麵臨的問題並不是什麽大事。


    於筱筱抿唇:“我的人品好像真的不太行!”


    她之前掙到的錢都投入到綜合貿易市場的投資裏了,所以在來寧州前,她就把消息送迴去,讓紅袖和添香兩人盤一下商行賬目上還有多少能動用的資金,不夠的錢看其他商行有沒有願意投資的,事成後於筱筱按比例給他們分利潤。


    結果……


    他們投了個寂寞!


    她在京城搞的動作太大,已經衝擊到其他商行的生意,現在大家都恨不得四方商行趕緊倒閉,怎麽可能會借錢給她,甚至投資錢給她做生意。


    “唉!”於筱筱頭疼地抱住腦袋。


    【千算萬算,居然沒算到我的人品。】


    沒錢怎麽收糧,沒錢怎麽撬得動齊永祥那條巨鱷?


    於筱筱拿出墊在賬本下麵的東西,都是添香一起打包寄來的有關她所有資產的材料,包括房契地契,她名下所有藏品的名單等。


    【難不成真要把這些都抵押給錢莊?】


    於筱筱內心嚎啕大哭:【他們都是我的孩子呀!】


    【統子要是在就好了!】


    她頹廢地趴在桌子上:“五百萬,我上哪兒找五百萬?”


    這時,一旁的蕭明軒開口:“你是不是忘了一個人?”


    於筱筱抬頭:“誰呀?”


    “你說誰?”蕭明軒有點惱火:“除了你家陛下,還有誰能給你五百萬?”


    “你想了半天,把自己的人脈,家底都掏空了,唯獨沒想到他,他在你心裏就那麽沒有存在感嗎?”


    “還是你根本沒把他放心上,那些你張口就來的承諾都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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