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聽聞李隆基駕崩的消息後,整個人有些惶恐,若是太上皇還活著,他這個太上皇敕封的封疆大吏,還能安安心心的坐著,現在太上皇走了,李林甫和牛仙客等重臣,也都卸任了要職。


    就他這個太監,還屈居於高位之上,依舊安然無事。


    可這對他來說,並非是好事。


    心中的不安頓時就明顯了。


    他的聲音傳遞開來,“我想去給太上皇服喪,現在都不敢去,真的是悲哀啊。”


    “大人,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安忠臣輕輕一笑,“現在的局勢,對於大人來說本來就很不利,所以就不要奢想這樣的事情了。”


    安守忠大聲道:“如今的陛下,沒有召大人進京,也是不想讓大人為難。”


    “為難?”史思明嗤笑出聲,“即便皇帝真的召見大人進京,可大人能去嗎?這個時候進京,那就是去送死!”


    安忠臣點了點頭,“沒錯,送死的事情不能幹,所以以陛下的英明,也不會幹這樣的事情。”


    安祿山搖了搖頭,“我與陛下的關係,早就是敵我分明了,現在就差撕破臉了。”


    “大人一句話,揭露了事情的本質。”安忠臣振聲道:“現在皇帝沒有對大人出手,而是無視一般忽視了大人,也是想著讓大人自亂陣腳,然後皇帝以正義之師之名剿滅,也就順理成章了,並且還不用背負任何的惡名,所有的壞名聲,將會由大人來承擔。”


    安祿山神色一冷,“可惡,李琩這廝著實是可惡,他手握大權,也掌握著主動權,這對於我們來說並非是好事。”


    史思明語氣無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安祿山有些哭笑不得,他上任之後,身邊的一眾屬下,以異族將領為主,其中重要的組成部分,就是安氏一族的成員。


    這些人對於大唐,可沒想著忠心的去擁護。


    與其他的很多異族一樣,都在等著造反的機會。


    安祿山也一樣,也就順勢而為加入了進去,這才坐穩了地位,也多虧了大家的支持。


    他還是小人物的時候,隻想著往上爬,現在真的對於起事很關心,對重新恢複部落榮光滿是期盼。


    他現在擔心的是,不等他主動造反,那個皇帝就逼反他。


    到時候,他將會背負所有的罵名。


    並且,他現在的實力,真的不是很強。


    再加上蓋嘉運等人虎視眈眈,也就心懷恐懼,就怕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取得任何的收獲,就成為了一個笑話。


    他甚至懷疑,皇帝放任他的行為,在別人看上去有點養虎為患的意思,可在他看來,他將對大唐心懷二心的人,全部收納到了自己的麾下,這是皇帝等待著一網打盡的機會。


    畢竟效忠於自己的人,可沒有人是大唐的忠臣孝子。


    安忠臣說道:“多想無益,我們暗中發展自己的力量,這樣才能自保,到時候割據遼東,或者是幹其他的事情,也就有了底氣,實在不行,我們就撤到草原上去。”


    安忠臣和史思明對視了一眼,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不管安祿山的權勢有多大,地盤終究有限,麾下的這些異族,總共加起來,也動員不了多少兵馬,這就是他們的局限。


    想要破局,越過範陽節度使的控製範圍,然後深入到河北腹地,那樣才能有一番作為。


    奈何他們現在,無法實現這個目的。


    似乎也沒有足夠的力量,能夠達成自己的野心。


    他們可不像李娑固那樣,腦子一熱就造反,最後的下場隻能是找死。


    安祿山語氣凝重,“吐蕃被滅了,這是讓我最為震驚的地方,曾經不可一世的吐蕃,不到兩年的時間內,非但沒有拖垮大唐,對大唐造成致命的損害,反而自己遭到了覆滅,太匪夷所思了。”


    安忠臣冷聲道:“吐蕃早就虛弱了,也沒有雄主領導,更沒有敢戰的將軍,能有這個下場,那也是正常,誰也逃不了盛衰的道理,大唐依舊如此。”


    說這些話,自然有鼓勵鬥誌的原因,但在他看來,更多的是事實。


    大唐隻不過,消滅了一個虛弱的吐蕃。


    史思明冷冷的說道:“祿東讚時期,吐蕃的強大不容挑釁,即便是薛仁貴那都是手下敗將,現在的吐蕃,確實大不如從前。”


    安忠臣說道:“說了這麽多,吐蕃沒了那是事實,大人提起吐蕃一事,真正關心的不是吐蕃被滅的情況吧,而是在吐蕃戰場上,大唐使用的火器吧?”


    安祿山重重的點頭,“沒錯!”


    火器兩個字,讓在場的眾人,神情不由自主一肅,畢竟火器的威力,他們隻是聽說,也知道大唐掌握了這樣的殺敵利器,至於真正的效果如何,他們沒有見過,所以也是不太了解。


    安守忠神色一斂,“這個火器,會不會是誇大其詞的說法?畢竟突然之間,大唐就擁有了這樣的手段,也太奇怪了,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


    史思明提醒道:“不可小覷,還是要萬分的重視。”


    “現在無謂的猜測,也於事無補,得不到任何的有用情況。”安忠臣笑了起來,“但也不要太過恐懼,戰場之上靠的是人,人的勇敢和策略,可以抵消很多不利的情況,我們無需畏懼如虎。”


    史思明看了他一眼,覺得很有道理,就將目光看向了安祿山,“大人,你在長安安排了人員,他們可以打聽更多詳細的情況,難道對於火器的消息,就一無所知嗎?”


    “一知半解,他們都是道聽途說罷了,火器的威力如何,根據傳迴來的消息來看,似乎很厲害。”


    安祿山有些心驚,因為根據情報來看,火器擁有著開山裂石的威力,宛如天罰降世。


    試問將士們,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如何不會害怕呢?


    史思明滿不在乎,“大人,繼續打探火器的消息就是了,也許沒有多大的威力,眾口鑠金亂傳之下,才有了現在的情況。”


    安忠臣道:“也許就是這樣。”


    “說的有道理!”安祿山神色一鬆,“但為了弄清楚火器的危害,還是要想辦法搞清楚。”


    安守忠忙道:“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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