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滅小勃律國,以及隴右和河西接連大捷的消息傳迴長安後,群臣歡喜,百姓更是大肆慶賀。


    這一日,正好是千秋節。


    武太後當著李隆基的麵,眉飛色舞講解著這些大捷。


    李隆基聽罷,心情越發的煩躁,那個逆子把大唐治理的風調雨順,將士們又連連大勝,這對於他來說就是打臉。


    今日是他的誕辰,往年的今天,他將會大宴群臣,在花萼樓擺下奢侈的宴席,欣賞歌舞,慶祝他的千秋華誕,並且與民同樂,普天同慶。


    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隻能在憋屈當中度過。


    那個逆子取得的成就,武太後自然是欣喜,可作為被趕下皇位的他,對於這個逆子沒有一點善意。


    對於外界的消息,他基本上聽不到。


    武太後每次來說這些事情,就是為了給他添堵,今天專門挑在他誕辰的日子,也是為了虐他來了。


    李隆基瞅著武太後得意的麵孔,不悅嗬斥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雖然被武太後打擊了很多次,他自詡有些習慣了,可每次被冷嘲熱諷,他還是要難過好長的時間。


    以至於心理有些扭曲,在心裏把武太後詛咒了無數遍。


    他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發泄,平時身邊沒人了,也不敢將自己的不滿說出來,就被泄露到武太後的耳中,那樣的話,他將會遭受更大的羞辱。


    所以他的日子過得戰戰兢兢,也是相當的小心。


    如履薄冰一般苟延殘喘,卑微到了塵埃裏。


    “太上皇,你怎麽還這麽的任性呢?我的去留,豈是你能決定的?你還以為你能發號施令嗎?嗬嗬,真的是笑話!”


    武太後笑容放肆,李隆基越是不想見她,她就越是要炫耀兒子的功業,不能讓李隆基有個好心情,就是她的目的。


    李隆基神色氣憤,但也隻能強忍下去,臉上擠出了哀求之色,“你我曾經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我都成了這樣,你就不能放過我嗎?起碼給我一點體麵不行嗎?你就行行好吧!”


    “你這是求我了?哈哈,真的是意外,你這可是第一次求我。”


    武太後有些意外,臉上的嘲諷更加濃鬱。


    李隆基無奈道:“不管怎麽著,我曾經也是大唐的皇帝,是你的夫君,今天是我的生日,給我一點尊嚴吧。”


    武太後嗤笑出聲,“尊嚴?體麵?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麽?你配擁有別人的尊重嗎?”


    “我不配,我該死,行了吧?”李隆基大喊,“我就是個罪人,罪該萬死的罪人,你把我殺了吧!”


    武太後搖了搖頭,“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殺了你豈不是讓你解脫了?你好好的苟延殘喘吧,沒事了我還可以消遣消遣,這樣多好啊,有時候活著確實是生不如死,對吧?你是深有體會吧?把你控製在手中褻玩,這多好啊,殺了你還要背負惡名,何必呢?”


    李隆基神色陰沉,身上散發出來濃濃的戾氣,“你就是個毒婦,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混賬。”


    武太後笑顏如花,“太上皇,你錯了,你殺了好幾個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的所作所為,將會被釘在恥辱柱上,你還有臉罵我,真的是可笑之極。”


    “我……”李隆基心頭抽搐,真的是無言以對,隻能閉上了憤怒的眼眸,隻有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武太後繼續挑釁,心滿意足之後這才瀟灑離去。


    李隆基吃了滿肚子的氣,真的要被氣死了,睜開眼望著武太後遠去的背影,痛罵道:“王八蛋,都是些王八蛋。”


    ………


    楊國忠離開李林甫的府邸後,成為了一個閑散人員,當初自甘當唾壺,才贏得了李林甫的看重。


    現在被打迴原形,讓他苦惱不已。


    麵對妻子的指責,他羞怒極了。


    甩了一巴掌裴柔,罵了幾聲之後離開了家。


    兜兜轉轉,楊國忠來到了楊玄珪的府上。


    見到楊玄珪之後,楊國忠大喜過望,“侄兒拜見叔父。”


    他有些意外,沒想到楊玄珪真的見他。


    此刻絞盡腦汁,思忖著巴結楊玄珪的辦法。


    楊玄珪瞪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知道我為什麽見你嗎?”


    楊國忠很是規矩,“不知道,還請叔父指教。”


    “你這廝人品卑賤,又沒有能力,今後若是打著我等的旗號招搖撞騙,我打斷你的狗腿,聽清楚了嗎?”


    楊玄珪沒有任何的憐憫,這個遠房的同族後輩,真的是卑賤至極,為了奉承巴結,什麽不要臉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也就李林甫那樣的人,才會對楊國忠高看一眼,其他重視楊國忠的人,都是昏庸的蠢貨。


    “叔父,何必如此苛責我呢?我也是楊家的族人,就不能對我心懷同情嗎?”


    楊國忠心有不甘,不管是楊玉環,還是楊玉瑤等母女,都對他抱著惡劣的態度,他就想不通了,為何不對他仁慈一點,看在同族的情誼上,提攜一下會死嗎?


    非但沒有善意,而且惡意滿滿,著實是過分。


    “滾吧,不要逼我動手。”


    楊玄珪神色冷淡,如今陛下勵精圖治,眼裏容不得沙子,他們這些族人,都在維護著皇後的羽翼,若是朝堂昏暗,隨便幫一把楊國忠算不得什麽,可是現在卻是不能伸出援助之手。


    實在是楊國忠,沒有任何的本事。


    這樣的禍害,就該拒之門外。


    “叔父,你別這麽無情好不好?我也沒做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為何要這麽對我呢?”


    楊國忠一門心思求上進,他自詡沒有任何的錯。


    “來人啊,給我趕出去,下次還敢登門,給我使勁的打!”


    楊玄珪甩袖離開,周邊的仆人衝了上去,架著楊國忠離開了。


    楊國忠被扔到了門外,狼狽極了,看著那些囂張的仆人,他一點脾氣都不敢有,隻能將滿腹的委屈深埋心底。


    從地上爬起後,他亦步亦趨的離開。


    “都給我走著瞧,來日我發達了,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楊國忠的心裏發下了這樣的宏願。


    楊玄珪等人的身影,被他仇恨的心銘刻在了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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