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接到長安傳來的消息後,整個人有些抓狂。


    正是靠著李隆基的昏聵,他才被這般器重。


    現在李隆基成了殘廢,他的前途充滿了太多的變數。


    如今的他,早就今非昔比。


    光是平盧軍使這一個職位,就統領著平盧軍、盧龍軍、榆關守捉和安東都護四支軍隊,這可都是大唐的精銳。


    如果析出去的話,成立平盧節度使,那都是兵強馬壯,實力要超過劍南,安西和北庭等幾個節度使。


    作為營州都督,更是負責著營州的治理工作,平州也在他的管轄之下。


    兩蕃渤海黑水四府都督府經略使一職,更讓他獲得了驚天的權勢,廣袤的大唐羈縻州,都是異族的聚集地,如何管理這些異族,都是他說了算。


    他以異族篤信的迷信統領眾人,得到了大家的忠心支持。


    此刻,他與一眾心腹將領正在議事。


    安祿山將長安的變故說出之後,麵前的眾人都臉色一變。


    安忠臣憂心忡忡,“太子掌握了朝堂,萬一對大人心懷不軌的話,現在所獲得的一切,都將會失去吧?”


    安守忠沉吟道:“沒錯,肯定是這樣了。”


    安思義表情凝重,“這對大家來說可不是好消息。”


    安神威心急如焚,“陛下那麽無能,怎麽就不繼續當皇帝呢?可惜,太可惜了。”


    安太清長歎道:“太子可不像陛下那樣無能,要想個辦法應對了。”


    安氏一族是胡人的貴族,如今安祿山一人得道,其他人也是跟著雞犬升天,在安祿山的麾下擔任著要職。


    這些人可都是安祿山的擁護者,也是中流砥柱。


    萬一安祿山失去了權勢,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災難。


    “如何應對,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但從長安傳來的消息來看,暫時沒有人在意我,所以不必太過憂心。”


    安祿山看向了史思明,“史大哥,你怎麽看?”


    “大人所言甚是,確實不用那麽擔心。”


    史思明笑道:“太子剛剛掌權,大人又是陛下任命的封疆大吏,太子不敢輕易的動你,畢竟牽涉到了邊境的穩定,各方異族現在歸大人統轄,他們也很擁護,若是其他人來了,可沒有這樣的效果。”


    他略作沉吟,繼續說道:“再說了,吐蕃即將大肆入侵大唐,所以太子不會對大人懷有絲毫的敵意,在這之前想辦法,讓大人的地位更加穩固吧,多賄賂一些朝中的臣子,這對大人有幫助。”


    他現在同樣是安祿山的支持者,也是認定了跟著安祿山才有前途,以前的那點芥蒂暫時壓了下來。


    “史大哥的話,確實中聽,有了問題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安祿山自信滿滿,“我現在大權在握,確實沒有人敢輕易的動我,即便是太子也不行。”


    安氏一眾將領頓時放心多了。


    就在此時,安武臣急匆匆走到了大家麵前,迴稟道:“大人,張節度請你過去。”


    安祿山點了點頭,然後跟史思明一起去見張守珪了。


    史思明說道:“我們預謀的事情,看來成功了。”


    “我猜也是這樣!”


    安祿山猙獰一笑,“敢反對我,注定沒有好下場。”


    張守珪麾下,諸如趙堪、白真陀羅和烏知義等將領,對他一直都有意見,其中白真陀羅在他的拉攏之下,投靠在了他的麾下,但是趙堪和烏知義油鹽不進,讓他甚是氣憤。


    所以這次他慫恿歸屬於大唐的奚人部落反叛,然後讓白真陀羅拉著趙堪去敦促烏知義出兵討伐,結果顯而易見,烏知義先是小勝了一場,繼續追敵的時候大敗而歸。


    安祿山和史思明來到了張守珪麵前,行禮過後,安祿山明知故問道:“義父,發生什麽事了?”


    “唉,這次麻煩大了!”


    張守珪幽幽一歎,此時的安祿山他也不敢小覷,雖然安祿山依舊歸他統轄,但平盧的精銳兵馬,全在安祿山的麾下。


    並且安祿山掌握了管理異族的權限,並且得到了諸多異族的支持,這對他的權威,可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雖然他是幽州節度使,可陛下對安祿山的胡亂任命,以至於安祿山的地位不如他,權勢卻如日中天。


    白真陀羅說道:“奚人叛亂,烏知義征討不利,敗了。”


    “敗了?怎麽會呢?”安祿山目光一閃。


    “是末將該死,這才讓烏知義一敗塗地,損失慘重,這事要是傳到了長安,烏知義喪師辱國,恐怕難逃一死。”


    白真陀羅唉聲歎氣,“也怪我,我瞧著奚人部落叛亂,這才假傳節度大人的命令,敦促烏知義率兵討伐。”


    趙堪無奈的說道:“這不能全怪你,奚人叛亂就要征討,若是放任不管才是威脅,其他異族紛紛效仿的話,也就麻煩了。”


    “安將軍,你與奚人部落的酋長稱兄道弟,他背棄了大唐,你就不知情嗎?你是各方異族的經略使,沒道理不清楚吧?”


    烏知義看著安祿山,神色有些氣憤,他有理由懷疑,安祿山為了鏟除異己,這才計劃了這件事。


    可惜的是,四千餘大唐精銳就那麽沒了,想一想都心疼。


    他甚至懷疑趙堪和白真陀羅也投效了安祿山,這才假傳張節度的命令讓他討伐,以至於鑽進了奚人的陷阱。


    但他沒有證據,也就沒有無端的指責。


    “烏將軍,這是我的失責,異族部落反叛時不時發生,我負責管理之後,倒是減少了反叛的次數,我也沒有那個能力,讓所有的異族都安心的歸順大唐。”


    安祿山歉意的說道:“不管如何,我也有約束不力的責任。”


    烏知義瞪了一眼安祿山,也沒去翻臉指責,看向了趙堪和白真陀羅說道:“兩位將軍,你們給大人好好的交待吧,我的責任我不推卸,是死是活我已經不關心了。”


    “聽聞奚人反叛,我就拉趙堪將軍一起去了。”


    白真陀羅的一句話還沒說完,趙堪就打斷了,“節度大人,假傳你命令的是他,不是我,我與他一同前去,也是因為平時的關係不錯,現在我有理由懷疑,他與奚人勾結。”


    白真陀羅叫屈,“大人,我冤枉啊!”


    張守珪神色一狠,突然之間抽劍砍死了白真陀羅,這一變故頓時讓在場的眾人唿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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