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獻表情複雜喊道:“忠王,束手就擒吧,你已經大勢已去,就不要負隅頑抗了。”


    李亨捏緊了拳頭,“該死!”


    韋堅大聲唾罵,“程伯獻,你這個該死的混蛋,你就是個三心二意的叛徒,你祖上盧國公,那也是一代英豪,你與高力士結拜,已經丟盡了家族的臉麵,現在又背棄了我們,你怎麽還有臉苟活於世?”


    程伯獻臉色一沉,“廢話少說。”


    他朝著身邊的幾個將軍示意了一眼,霎時間宮牆上,埋伏的兵甲齊出,全部手持弓弩站了起來。


    程伯獻怒氣洶洶的喊道:“投不投降?”


    李亨抽劍大喝,“不成功便成仁,給我殺,焚燒了宮門,我們殺進去!”


    命令傳達了下去,麾下的兵馬雖然有些軍心不穩,但好在統領這些兵馬的將校,都是信得過的人。


    他們嚴格遵從李亨的命令,展開了猛烈的攻勢。


    “放箭,給我殺!”


    程伯獻聲音冰冷。


    一時間亂箭齊射,宛如蝗蟲一般朝著下方覆蓋。


    李亨看著自己的人馬,成片成片的倒下,眼睛都紅了。


    他知道大勢已去,可他不認命,即便是死也要風風光光的死,可不想束手待斃。


    皇甫惟明神色驚駭,“忠王,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


    韋堅心急如焚,“人死鳥朝天,怕個球!”


    李亨目光驚慌,“皇甫兄,事已至此,你難道要讓我去領死嗎?”


    “攻入皇宮,我們已經沒有了可能,若是把太子控製在手中,還能占據一定的先機。”


    皇甫惟明說道:“陛下成了那樣,挾持太子也是一個機會。”


    “對啊!”李亨的眼睛亮了起來。


    韋堅猙獰一笑,“哈哈,好,那我們去收拾太子。”


    就在他們準備行動的時候,後方傳出了喊殺聲,大隊的禁軍堵住了退路。


    韋堅神色黯然,“完蛋了!”


    皇甫惟明搖了搖頭,“唉,終究是遲了一步。”


    “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


    李亨歇斯底裏的咆哮。


    半個時辰後,程伯獻踩踏著鮮血,朝著李亨走了過去。


    李亨的身邊殘存下來了幾百人,其餘人全部戰死了。


    “降了,我們降了!”


    徹底認命的李亨,語氣滿是悲哀。


    目光看了一眼韋堅的屍體,忍不住輕唿了一口濁氣,韋堅怒火攻心之下,親率著兵馬上前焚燒宮門,結果被亂箭射死了。


    皇甫惟明為了擋住背後的襲擊,也喪生於亂刀之下。


    程伯獻押著李亨去見李隆基。


    他迴稟道:“陛下,長安令韋堅和檢校司農卿皇甫惟明夥同忠王反叛,他們已經戰死了,忠王就在殿外,他祈求在臨死之前,見一見陛下。”


    “不見,立刻賜死!”


    李隆基神色暴戾,他的這個樣子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身邊的這幾個忠臣,他們清楚就行了,外界的人都要隱瞞。


    “遵命!”程伯獻走了出去,來到了關押忠王的偏殿,“陛下不見你,請忠王喝了這杯毒酒吧。”


    “虎毒不食子,父皇,你好狠的心呐!”


    李亨滿臉的悲戚,端著毒酒猶豫了好長的時間,這才猛地喝下了毒酒。


    程伯獻完成了使命之後,來到了李隆基的麵前交差。


    “死的好,迫害朕的人,都得死。”


    李隆基癱軟於椅子上,下令道:“賜死武惠妃,宣太子進宮,賜死太子。”


    這兩個人,現在是他最大的威脅。


    隻要除掉了他們,他就能安心的養病了。


    其他的皇子,手中沒有多大的權力,對他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服侍於李隆基左右的郭金和劉奉廷,身軀顫抖了一下,現在的陛下已經瘋了,一個勁的想著殺人。


    這樣做對大唐的社稷,沒有任何的好處。


    偏偏李隆基不在乎這些,也不想這些。


    瘋魔一般想要摧毀大唐的根基。


    就是不想失去手中的權力。


    還心存僥幸,幻想著病好了之後繼續掌握大權。


    程伯獻猶豫了少許,這才沉聲道:“是!”


    “是!”


    陳玄禮打量了一眼李隆基,心中閃過了無奈的歎息。


    “兩位愛卿是我的肱骨之臣,我全都依仗你們了。”


    李隆基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陛下放心吧,我們不會讓你失望。”


    陳玄禮和程伯獻敷衍了一句。


    李隆基催促道:“朕相信你們,快去做事吧。”


    陳玄禮和程伯獻走出了大殿,程伯獻聲音著急,“時機成熟了吧?該迎太子入宮了吧?”


    “時候到了,該結束荒唐的鬧劇了。”陳玄禮神色一斂,“你去太子別院,快去。”


    “好的!”程伯獻急匆匆離開了。


    陳玄禮喃喃自語,“擺在太子麵前的麻煩,全部都鏟除了,總算沒有辜負太子的信賴。”


    自從李亨率兵入城的那一刻起,群臣的府邸早就亂套了,都在觀望著形勢,也在籌謀著支持誰。


    太常卿張垍和工部侍郎陳希烈,時刻關注著忠王的動向。


    “我們還想著,若是忠王控製了皇宮,我們就去效忠,幫著忠王維持局麵,沒想到忠王敗了。”


    張垍作為已故宰相張說的兒子,娶了寧親公主,同樣是李隆基的女婿。


    “忠王敗了,我們原有的想法就該忘了。”


    陳希烈搖頭歎息,“隻是可惜了,沒想到忠王一敗塗地。”


    “誰說不是呢?看來太子的地位極其穩固。”


    張垍急聲道:“我們現在何去何從?”


    陳希烈想當然的說道:“自然是全心全意支持太子了。”


    兩人的關係極其親密,現在也是有了支持的對象。


    他們兩人可是曆史上安祿山的宰相。


    其中張垍與李白私交甚密。


    靠山這個典故,還是出自於李白對張垍的勸告,安祿山造反之前,很多人都猜到了,李白就勸說張垍不要‘靠山’,這個山指的就是安祿山。


    張垍催促道:“事不宜遲,我們快去太子別院吧,要是去遲了,顯得沒有誠意。”


    “應該這樣做,忠王造反被擒,下場肯定堪憂,沒有翻盤的機會了,其餘皇子全部都不可靠,隻能依靠太子了。”


    陳希烈笑了起來,一副很是聰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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