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從驪山歸來之後,設宴招待李成器、李守禮、李適之和李禕四個兄弟,李琩和李亨作陪,李琬服侍在李隆基的左右,似乎在傳遞著非同一般的信息。


    李隆基的目光,從大哥李成器蒼老的麵孔上麵掃過,然後放在了堂兄李守禮的身上,最後望了一眼族兄李禕和族弟李適之。


    他感慨良多的說道:“老了,我們都老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偶爾昏迷,時常吐血,這是身體不行的征兆,這讓他擔心壞了。


    就怕一個不慎,昏迷之後再也醒不過來。


    “是啊,老了!”


    李成器笑道:“我等行將朽木,馬上就要埋到土裏了。”


    李守禮附和道:“確實如此!”


    李禕看了一眼李適之,笑道:“除了禦史大夫之外,我們確實都老了,他的身體還算硬朗,也比我們年輕。”


    李適之急忙道:“哈,也老了。”


    李隆基說什麽,他們順著搭話就是了,可沒有那個精力,再去說一些大話。


    李琬小心翼翼道:“父皇聖壽無疆,一定能夠長命百歲。”


    李隆基笑了,“榮王孝順,朕心甚慰。”


    李亨欲言又止,望了一眼太子,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


    李琩神色平靜,就這麽環顧著四周,除了打量和思考之外,一個字都沒說。


    不是不想開口,實在是他與李亨,都讓李隆基下了閉口令,讓他們好好的聽著看著就是了,說話的權力被剝奪了。


    李琩樂得清閑,喝口酒吃點東西,倒是非常的自在。


    李亨局促不安,顯得有些不淡定。


    李隆基勉為其難笑道:“吐蕃絕了朝貢,又撕毀了盟約,這事你們怎麽看?”


    大家都清楚,這是對大唐威嚴的蔑視,更是對皇帝尊嚴的挑釁。


    朝貢大唐的藩屬勢力很多,但少了吐蕃這個大國的朝貢,對於大唐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趙惠琮假傳陛下詔令,勒令崔希逸攻伐吐蕃,這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讓我大唐落了個背信棄義的名聲,現如今趙惠琮被陛下賜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


    李成器大聲開口,“陛下,你身邊的宦官囂張跋扈,往後要好好的約束了,不能再放任他們亂來了,敗壞大唐的根基,這是莫大的罪孽。”


    李隆基神色尷尬,他從大哥的話裏聽出了指桑罵槐的意思,也許是他心虛,理解錯了大哥的意思。


    “趙惠琮和孫誨等流,罪該萬死。”


    李守禮說道:“既然他們付出了代價,此事就該揭過去了,也沒有深究的必要。”


    李適之和李禕深以為然點了點頭,誰都能猜到,趙惠琮和孫誨肯定是奉了陛下的密令,這才導致了崔希逸的出兵。


    李隆基秘密處死知情者,也是為了讓別人來背鍋。


    就以假傳詔令的借口,把這事敷衍過去就行了。


    也沒人有那個膽量,去追究李隆基的不是。


    李琩神色輕鬆,母妃所拉攏的這個太監死了,沒有鬧出太大的風波,可見口風很緊,沒有泄露效忠母妃一事,否則母妃也會惹上一定的麻煩,現在看來趙惠琮的身份沒有暴露。


    李隆基主動忽略了此事,目光一轉說道:“河西節度使一職空了下來,該找個有能力的人去擔任了。”


    “這是國家大事,我沒有參與的資格,就不說話了。”李成器將自己摘了出去。


    李守禮說道:“我這個閑散的邠王,也沒有介入的資格。”


    李禕這個信安王,還是兵部尚書,此刻臉色有些難看,“這事應由陛下聖裁獨斷,或者與兩位宰相協商合適的人選,不該詢問我們。”


    李適之道:“我讚同信安王的話。”


    “我們聊聊家常,順便把這事就解決了,大家態度都放鬆一點,不要有那麽多的顧慮。”


    李隆基笑道:“我倒是有意,讓李相去擔任河西節度使一職,但是被他給拒絕了。”


    “李相說,他沒有領兵的能力,有這個自知之明,就不擔這個重擔了,倒是給我舉薦了合適的人選。”


    “我一想也是,就同意了李相的決定。”


    “牛相緊接其後,也推舉了李相舉薦的人。”


    李隆基目光柔和,就這麽看著眾人。


    “這個李林甫,還算有點懂事,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倒是不敢插手。”


    李成器嗤笑道:“陛下,李林甫這樣的諂媚小人,不通軍伍大事,要是讓他負責河西軍務,豈不是荒唐嗎?”


    李隆基心頭一抽,這個大哥明麵上指責李林甫,可話裏話外的意思,這是在內涵他啊。


    轉念一想,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讓他慶幸的是,大哥沒有撕破臉給他難堪,這也是僥幸了。


    李守禮暗歎寧王諷刺的手段是真的高明,他急忙轉移了話題,“敢問陛下,兩位宰輔舉薦的節度使是誰?”


    李隆基老神在在笑道:“就在你們當中。”


    李禕腦袋一偏恭喜道:“禦史大夫,恭喜了。”


    李成器和李守禮,也恭喜了起來。


    他們沒有資格,去擔任這樣的大任,也就掌握了實權的李禕和李適之,能夠擔任這樣的職位,但是李禕年事已高,不可能再去邊關了,隻有李適之合適了。


    “我嗎?”李適之指了指自己,也沒太過的驚詫。


    他與信安王,都是通曉戰陣的遠房皇室成員。


    以禦史大夫之職,遷為河西節度使也是正常,完全沒有意外的必要。


    “族弟,這個重擔,就壓在你的肩膀上了。”


    李隆基叮囑道:“族弟深得我的信賴,到了河西之後,就要積極備戰,以防吐蕃的反攻。”


    “是,陛下!”


    李適之說道:“大唐與吐蕃已經交惡,免不了再起戰事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也沒啥可擔心的。”


    “就是這個道理,現在的吐蕃也不是那麽的強悍,無需太過在意。”


    李禕提醒道:“若是小的戰事,沒有多大的影響,萬一戰事擴大了,將會從河西波及到隴右,以及劍南等地區,還會涉及到西域,萬裏邊塞就沒有安寧了,就要慎重的對待了,打幾個漂亮仗,把吐蕃打疼了,也就能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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