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蕭嵩和賀知章如期來給太子授課。


    李琩設宴招待兩人,也沒去重視詩書禮儀的學問。


    都是走走過場,當事人一清二楚,互相配合著完成所謂的授課任務就行了,也就給李隆基有了一個交代,要是去當真完全沒有必要。


    蕭嵩和賀知章安心入席,也沒想那麽多。


    他們年事已高,擔負這樣的職責,可是莫大的榮譽。


    “太子妃有孕,本就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給太子道喜了。”


    蕭嵩神態輕鬆抱手道賀。


    李琩笑道:“多謝徐國公。”


    “太子是國之儲君,太子妃若是能誕下皇孫,對於大唐的社稷來說那都是好事。”


    賀知章捋了捋胡須笑道:“老朽也給太子道喜了。”


    李琩笑著迴應,“賀學士,多謝了。”


    哥舒翰奉命作陪,他不苟言笑,把注意力放在了吃喝上麵,倒是非常的安靜。


    幾人交談之際,邊令城走到了李琩身邊,迴稟道:“太子,通事舍人張巡來了。”


    李琩淡淡一笑,“請進來吧!”


    這個張巡是今科進士,文韜武略的才幹出眾,早就被他盯上了,李林甫運作了一番之後送到了身邊,擔任太子的通事舍人一職。


    “是!”


    邊令城退了下去。


    張巡走進大殿後,滿是敬重的眼神望了一眼蕭嵩和賀知章,這才麵朝李琩行禮道:“通事舍人張巡拜見太子。”


    李琩微微一笑,“無需多禮,快入座吧!”


    “是!”


    張巡應了一聲,這才規規矩矩的落座,抱手道:“徐國公,賀學士,晚輩有禮了!”


    “張舍人客氣了。”


    蕭嵩笑道:“每次的科舉考試,都是萬千人過獨木橋,張舍人脫穎而出,可見才華出眾,可喜可賀。”


    “多謝徐國公誇讚,晚輩小有才幹,運氣好而已。”


    張巡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態度謙遜,沒有絲毫的張狂姿態。


    他的兄長張曉,已經在朝中擔任著要職,威望頗重。


    與其相比,他可是大大的不如,所以不敢輕狂得意。


    “張舍人太謙虛了,科舉之路的艱難,我們可是一清二楚。”


    賀知章說道:“就拿孟浩然來說,才華橫溢,詩才風流,也曾名動一時,奈何應進士舉不第,隻能隱居田園,心緒悲憤之時,也難免會作出憤世嫉俗的詩詞出來。”


    “孟浩然才華出眾,我是如雷貫耳,隻是時運不濟罷了。”


    張巡說道:“若是多參加幾次進士舉,保不齊就中了,奈何性情豁達,不為五鬥米折腰,倒也是豪爽。”


    賀知章笑道:“張舍人的見解倒是新穎。”


    “賀學士的讚許,對我來說就是肯定,晚輩甚是高興。”


    張巡苦澀一笑,“孟浩然比我年長,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不敬的話,倒不是有什麽見解,我輩士子科考入仕,這是通天大路,應當萬分珍惜,我可沒有消極出仕的想法。”


    “如此甚好!”


    賀知章欣慰一笑,若是所有的才子,都抱著不為五鬥米折腰的信念,那樣的場景也太荒誕。


    讀書人為名為利,積極的出仕,才是正常的現象。


    恃才傲物狂放不羈,那都是不缺錢財的狂士,才有資格享有的恣意生活,出現的少了好,多了並非是好事。


    家財富裕,才有能力去憤世嫉俗,出身寒微的人,可沒有這樣的資本。


    李琩笑道:“張舍人文武雙全,可是難得的人才。”


    “多謝太子誇讚,卑職愧不敢當。”


    張巡非常的低調,態度也很謹慎。


    在他想來,在通事舍人的位置上,待夠了一定的時間,就會外遷治理一方,這也是他所期盼的事情。


    現在的這個職位,就是過渡而已。


    有了這個履曆,往後的官運將會更加的亨通。


    能入李林甫的法眼,讓他在太子身邊擔任這樣的官職,他倒是十分的感激。


    雖然李林甫名聲不怎麽好,但在他看來,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李琩麵帶笑容,有氣節的人,本就讓人敬佩。


    這個張巡就是這樣的人,他非常的看好。


    一行眾人交談甚歡,宴席結束之後,大家就離開了。


    幾日後,右驍衛郎將獨孤禮來到了太子別院。


    “拜見太子!”


    獨孤禮態度恭謹。


    李琩笑道:“將軍無需客氣。”


    “穎王與我女兒下個月完婚,這都多虧了惠妃娘娘的幫助,我感激不盡。”


    獨孤禮滿臉笑意,他隻是一個小將軍,惠妃娘娘將他的女兒選為了穎王妃,這對他來說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也被惠妃娘娘看中了,更是進入了太子的視野。


    這樣的造化,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


    “將軍太客氣了。”


    李琩微微一笑,母妃拉攏獨孤禮,他就要替母妃,把獨孤禮安撫好了。


    獨孤禮語氣嚴肅,“若是太子見到了惠妃娘娘,還請太子幫我轉告在下的謝意,這番恩情我銘記於心不敢忘懷。”


    “一定!”


    李琩笑道:“將軍之女即將出嫁,恭喜了!”


    “多謝太子!”


    獨孤禮咧嘴一笑,“我聽說,太子將會出席穎王的婚宴?”


    “沒錯,都是母妃的吩咐,穎王是我兄長,他大婚的時候,我理所應當出席。”


    李琩一本正經的說道。


    “太子這麽做,可是給足了穎王臉麵,也給足了我們父女臉麵,我太高興了。”


    獨孤禮發自肺腑的說道。


    誰都知道,穎王後麵的幾個弟弟,包括太子在內早就成婚了。


    也就穎王不受李隆基絲毫的待見,他的婚事也是沒人過問,這才拖到了現在。


    他即將成為穎王的嶽父,這個皇親國戚的身份,一般人可是羨慕不來。


    “將軍,我與穎王是兄弟,這點幫襯那都是應該的,你別太見外了。”


    李琩也不清楚,李隆基反感這個兒子的具體原因,初步猜測,李璬長得不像李隆基,反而有點醜,這也許就是原罪吧。


    “太子仁慈,這是我們的造化,該說的事情都說完了,在下告辭了,就不打擾太子了。”


    獨孤禮離開的時候,可是興高采烈。


    李琩平時很閑,抽空參加一下穎王的婚禮,也就是順手的事,他並沒有太在意這事。


    但是另外的一件事情,讓他不得不重視。


    這件大喜事來自於李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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