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和李適之,來到了李隆基麵前。


    李隆基眉頭微皺,“太子,讓你去接個人,為何現在才迴宮交差?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嗎?”


    “父皇,今日呂氏安葬,道路都被堵塞了,這才來遲了。”


    李琩說道:“兒臣擠入送葬的隊伍,好不容易才出了城,還被人認為,是去送葬的人,就是為了巴結高力士。”


    李隆基神色一滯,沒臉責怪太子了。


    太子去接李適之,都是受了他的委派。


    時間和地點,早就定好了。


    他沒有在這事上麵,多提一個字,安慰道:“太子不要在乎,某些人的胡說八道,這事翻篇了。”


    李適之迴朝,和呂氏安葬一事,撞在了一起。


    這事他知道。


    但也沒有在乎。


    讓他意外的是,高力士把喪事,辦的相當隆重。


    讓他都微微驚詫,更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關鍵是前去送禮和送葬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這讓他的心神,緊繃了一下。


    要說對高力士,沒有戒備那是假的。


    身為帝王,不可能完全的相信任何一個人。


    “好吧,父皇都這麽說了,我隻能緘默不語。”


    李琩無奈的應答,對於高力士,也沒想著赤裸裸的去攻擊,隻要旁敲側擊,讓李隆基對高力士,懷著一定的防備,那麽以後高力士攻擊他的時候,就會收效甚微。


    達成了這個目的,那就足夠了。


    “太子,別委屈了。”


    “朕讓高力士,好好的去操辦呂氏的喪事。”


    “連朕也沒有想到,規模會這麽大。”


    “巴結高力士的人,著實是有些嚇人。”


    李隆基神色一凝,神色不滿的說道。


    “父皇明鑒,高力士是你的寵臣,我不敢生氣。”


    李琩說道:“若是無事,兒臣就退下了?”


    “下去休息吧!”


    李隆基笑著揮了揮手。


    李琩轉身離開了。


    “族弟,太子似乎很生氣。”


    李隆基轉過頭來,看著李適之說道。


    “這也可以理解了,要是讓人誤以為,太子也去巴結高力士了,這對於太子來說,就是一個打擊。”


    李適之笑道:“在旁人看來,是陛下的授意,這才讓太子卷入了這個是非,畢竟太子去接我,是領了陛下的旨意。”


    他的態度很恭謹,所說的話也很合理,且很得體。


    李隆基對他的稱唿,也是格外的親近。


    他保持著基本的戒備,心中極其的謹慎。


    “唉,朕也沒有想到,高力士的權勢這麽大,竟讓那麽多達官顯貴,全部介入了進去。”


    李隆基表情鬱悶,“朕可沒有,刻意讓太子卷入其中,這次著實是湊巧了。”


    “陛下的話,臣相信。”


    李適之神色認真,李隆基有這個態度,他的心中還是比較滿意。


    “不聊這些煩心的事了。”


    李隆基轉移了話題,“族弟,你在河南尹的任上,構築堤防有功,理應迴朝任職,就擢升為禦史大夫吧,如何?”


    他希望李適之,能夠忠心的擁護他。


    皇室當中,掌握實權的人本來就鳳毛麟角。


    有了李適之的支持,他就不那麽擔心了。


    皇室大臣的擁戴,對他來說特別的重要。


    “是,臣遵旨!”


    李適之躬身應諾。


    李隆基望了一眼李適之,心中極其滿意。


    受他提攜,就該唯他馬首是瞻。


    以後若是不聽話了,就要收拾了。


    現在看著很老實,倒是安心多了。


    …………


    張守珪帶著安祿山,入住到了長安的私宅。


    安祿山有些著急,“義父,我們什麽時候去見陛下?”


    “為父的奏折遞了上去,等著召見吧。”


    張守珪笑道:“陛下可不是我們想見,就能見到的,再說了,你所犯之事,陛下自當在朝堂上處理,不可能私下處罰。”


    安祿山道:“義父,給我說說朝中的情況吧。”


    “也好,我就給你仔細的解釋一下。”


    張守珪道:“咱們的這位陛下,熱衷於享樂,隻要獲得了陛下的歡心,就會得到驚人的好處,要是讓他不喜,就要倒黴了。”


    “義父,這麽說來,陛下以自己的好惡來做事?是吧?”


    安祿山眼中一亮,目光灼灼的詢問。


    在他想來,皇帝不應該是這個模樣。


    他萬萬沒有想到,皇帝跟七老八十的老翁一樣,比較鍾愛那個晚輩,就會特別的溺愛,不得寵了,情況就非常的糟糕。


    他要是獲得了陛下的恩寵,豈不是得到了天大的造化?


    張守珪捋了捋胡須,笑道:“沒錯!”


    安祿山憨笑道:“我還以為,皇帝是獎罰分明,知人善任的人,沒想到竟是這樣。”


    “以前的皇帝就是這樣,現在老了,也變了。”


    張守珪言辭隱晦,大不敬的話,可是不敢說。


    安祿山眼珠子一轉,也就明白了,陛下這是變得昏聵了。


    他追問道:“義父,朝中的宰相,是什麽樣的人?”


    “李林甫就是個善於逢迎的小人,沒多大的本事,靠著諂媚巴結,才有了現在的地位,名聲很臭。”


    “牛仙客卸去了河西節度使之後,這才成為了宰相,可他年紀大了,非常的規矩老實,也沒與人爭鬥的血性,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


    “牛仙客拜相後,非議很大,不少大臣覺得,牛仙客是粗鄙的武將,沒有資格擔任宰輔大位。”


    “陛下的庇佑,這才讓牛仙客坐穩了相位,不過毫無作為,遇到事了,以李林甫馬首是瞻,自己不做主。”


    張守珪言簡意賅,將兩個宰相的情況說了出來。


    “這麽看來,隻要李林甫,對我不懷有敵意,我就不會遇到,很大的麻煩。”


    安祿山思忖了起來。


    張守珪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就是這樣。”


    他話音一轉,強調道:“被罷去相位的張九齡和裴耀卿兩人,依舊在朝中任職,雖無太大的實權,但對陛下的決策,也有著一定的影響,他們才是最大的麻煩。”


    “情況很複雜,真是讓人頭疼。”


    安祿山甩了甩腦袋,悶聲道:“說白了,隻要陛下大發慈悲,其他人的意見,就成了狗屁廢話,是吧?”


    “哈哈,沒錯。”


    張守珪笑出了聲。


    安祿山心思狡黠,幻想著如何,才能讓李隆基青睞有加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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