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路上,李琩和李成器並排而走。


    “義父,也就隻有你敢,那般諷刺父皇,並且還讓父皇,都不敢發怒,還得忍著怒氣給你道歉。”


    李琩神色敬佩,表情耐人尋味多了。


    “算不得什麽,誰讓他惹到我了呢?”


    李成器神色肅穆,“我年過六十,沒有幾年可活了,還忍氣吞聲幹什麽?窩囊了一輩子,臨死了,要是還戰戰兢兢的話,也就太憋屈了。”


    李琩急忙道:“義父,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我有五個弟弟,已經死了四個,也就老三這個皇帝還活著,我是老大,如此比較的話,活得夠久了,該知足了。”


    “我知道十八郎孝順,但是,不必如此安慰我。”


    “壽終就寢,挺好。”


    李成器腳步沉穩,語氣譏諷說道:“平時,我陪著陛下在梨園,不管如何的嬉耍,那都沒有關係,若是對我還懷疑來懷疑去,我就不客氣了,也沒有留臉麵的必要。”


    “義父很硬氣,我瞧著都很解氣。”


    李琩抿嘴樂笑,義父終究是當過皇孫,並且還是先帝的嫡長子,心中哪能沒有火氣。


    李隆基不懷好意,義父不得不適當的反擊,李隆基隻能自討苦吃。


    有所傷感的是,義父真的沒有幾年可活了。


    “你這個臭小子,倒是說了句實話。”


    李成器拍了一巴掌李琩的肩膀,笑容有些得意,囑咐道:“十八郎,等著當太子吧。”


    “太子?父皇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李琩疑惑的詢問。


    當著義父的麵,有些假裝的意思。


    他心裏,非常淡定。


    他自詡,鏟除了一些阻礙。


    所以,當太子的可能性無限的增大。


    李亨的支持者,目前為止不占任何的優勢。


    但支持他的人,包括義父在內,都以自己的方式,向李隆基傳達了隱晦的意思。


    在李隆基的心中,增加了他的分量。


    潤物細無聲一般,達到了一定的效果。


    “沒錯,我的弟弟,我了解!”


    李成器笑了一下,告誡道:“當了太子後,就要小心謹慎了,尤其是武氏族人,不要去接觸,免得引起朝臣的攻擊。”


    “是,義父!”


    李琩點了點頭,問道:“我還擔心,父皇有疑心病,礙於我的出身,會有所防備。”


    “這個皇帝,沉迷於享樂之後,疑心病更加的重了,也容易暴怒,更喜歡以鐵血手段做事。”


    李成器揶揄道:“這就是昏庸的表現,但你要記住,你的出身,在陛下的心中沒有任何的問題,陛下也是武皇的孫子,靠著這個關係,這才有資格成為皇帝。”


    “當然了,你父皇曾經是反武的領頭羊,對武氏可沒任何的憐憫,殺害武氏族人最多的,也是你的父皇。”


    “作為大唐的皇帝,這樣做無可厚非,我不反對。”


    “你所顧慮的這個出身,沒有任何的問題。”


    “陛下也許擔心,武氏勢力死灰複燃。”


    “可是武氏一族的血脈,早就與皇族融為一體,真正計較的話,沒有任何的意義,皇室嫡脈的身上,誰沒流淌著武氏的血脈呢?”


    “打敗了武氏的既得利益者,才是你的最大反對者。”


    “可謂仇怨很深,不容易化解。”


    “陛下紙醉金迷,容易受人慫恿和蠱惑,很多事情已經想不明白了,隻會聽從別人的勸諫,也會根據自己的好惡,隨心所欲的做事。”


    “如此昏聵,不足為慮。”


    “往後,隻會更加的不堪。”


    “隻要在朝堂上,擁有足夠的勢力替你保駕護航,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李成器用心良苦,可謂是鞭辟入裏,把這些道理揉碎了,完完全全的說給了李琩。


    在逼仄的宮道上,身邊也沒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所說的這些話,富含著深刻的道理,旁人不會想到,他們聊著何等的敏感話題。


    “義父的教誨,我銘記於心。”


    李琩重重的點頭。


    這些問題他也清楚,聽了義父的分析,心中更加的堅定。


    “想要鞏固自己的勢力,就得暗結黨羽,但這樣做,勢必會觸碰陛下的逆鱗,這就是一個死結。”


    李成器有些憂心,“所以做這事的時候,就要萬分的小心,私下裏的接觸,最好不要有,實在不行再等一等,等到陛下更加的昏庸,到時候無心他顧,施展拳腳也就容易多了。”


    李琩應道:“義父說的是!”


    暗中的一些動作,還得施行。


    他洞悉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做事相當的周密。


    自然不會露出馬腳。


    與此同時,李隆基臉色鬱悶的感慨,“朕的這個大哥,有時候真的,不給朕留任何的臉麵。”


    高力士一清二楚,李隆基對李成器心有不滿,順勢說道:“寧王老了,難免有些倚老賣老,陛下莫要在意。”


    “狗奴才,朕的大哥,哪能容你詆毀?”


    李隆基冷喝道:“以後這樣的話,朕不想聽到一個字。”


    “是是是,奴才多嘴了。”


    高力士麵色一白,頓時心驚膽顫。


    李隆基對李成器,自然心懷愧疚,要說兄友弟恭,就有些虛偽了,他的大哥他能說,容不得旁人來指責。


    原本他很猶豫,要不要立壽王為太子。


    但是現在,這個猶豫不再那麽的濃了。


    他疑心很重的說道:“立壽王為太子,日後惠妃,若是跟韋皇後和太平公主一樣,再度禍亂朝綱,壽王到時候無法約束的話,就是大唐社稷的災難。”


    “另外,畢竟惠妃是現存的最有權勢的武氏餘孽,壽王也一樣,難免會被武氏勢力所影響,到時候武氏勢力死灰複燃,又將是一個大麻煩。”


    高力士耐心的聽著,頓時明白了陛下的聖心,小心翼翼的附和道:“如此說來,陛下要立壽王為太子,然後看著壽王犯錯,若是壽王羽翼豐滿,形成了威脅,就會一勞永逸的鏟除?”


    “你個狗奴才,倒是明白了朕的苦心。”


    李隆基意味深長的笑著。


    “陛下高瞻遠矚,奴才佩服。”


    高力士彎下了腰身,等壽王當了太子,再給送去很多的助力,這樣的話,豈不是完蛋的更快?


    李隆基吩咐道:“傳旨吧,冊封壽王為太子。”


    高力士躬身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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