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太子?”


    李琩指著自己,頓時眉開眼笑。


    說實話,乍聽李隆基的話,著實有些意外。


    李隆基突然的詢問,讓人猝不及防,怕是要觀察真實的反應,若是假惺惺的表態,反而不妙。


    這樣的千古送命題,就要好好的如實迴答。


    李琩樂笑道:“父皇恩寵,這是兒臣的造化,若是我當太子,自然是萬分的高興。”


    “但是父皇有很多的兒子,怎麽輪,也輪不到我吧?”


    “畢竟,我是父皇的十八子。”


    “太子的位置,想一想也就是了,大不了繼續當清閑王爺。”


    “父皇不要為難,不要因為寵我,就對我高看一眼。”


    李琩快速的組織語言,然後一絲不苟的迴答。


    “十八郎的話,倒也坦誠,沒有任何的虛假,這是朕,最為滿意的地方。”


    李隆基欣慰的笑著。


    武惠妃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


    壽王的反應,同樣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樣的話,他倒是非常的安心。


    若是誰的表現,讓他不如意,他會有所芥蒂。


    “父皇,兒臣也沒聽說,立太子的議論啊?”


    李琩轉移了話題,問道:“難道有大臣,已經開始逼父皇,立太子嗎?”


    李隆基笑道:“為何要用這個逼字?”


    “父皇身體康健,晚幾年立太子,不成任何的問題。”


    李琩說道:“逼父皇立太子,倒是有些居心不良。”


    “哈哈,十八郎言之有理。”


    李隆基大笑道:“秘書丞韋堅,還有這個狗奴才,都看好忠王,十八郎覺得如何?”


    高力士的身軀顫了一下。


    真是聖心難測,說這事幹什麽?


    “父皇,我怎麽著,也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就沒人支持我嗎?”


    李琩失落的苦笑道:“就算有一個人支持我,我心裏也有點高興啊,現在倒是有點小鬱悶。”


    “別鬱悶了,你母妃一萬個支持你。”


    李隆基神色精彩,“你這個小滑頭,不要想著轉移話題,快迴答父皇的問題。”


    “韋堅是三哥的妻兄,支持三哥,也能理解。”


    李琩笑道:“至於高內侍,之所以能夠受刑入宮,也是受到了武則天的迫害,我母妃是武則天的侄孫女,應該反對我與母妃,這也是人之常情。”


    “陛下,壽王,奴才可沒有私心,也不敢呐。”


    高力士委屈巴巴的叫著。


    陛下把他給賣了,這不是讓壽王,記恨他嗎?


    李隆基點了點頭,兒子的話,倒是有些道理。


    “高內侍,剛才開了個小玩笑,你別介意,你是父皇最忠心的內侍,自然沒有私心。”


    李琩瞧著高力士的臭臉,給了一個安慰。


    高力士急忙道:“多謝壽王,奴才忠心耿耿,天地可鑒,還望陛下明察秋毫!”


    “知道了!”


    李隆基點了點頭。


    高力士心中悲哀,被壽王這麽一說,恐怕陛下的心中,已經對他有了一絲嫌隙。


    李隆基問道:“十八郎,你還沒迴答,朕最關心的問題?”


    “什麽?”


    李琩思忖了片刻,這才後知後覺想了起來,急忙說道:“父皇關心,三哥當太子,我是什麽意見吧?”


    “這個問題,不該我來考慮吧?”


    “至於立太子,自古以來,就有立賢立長的議論。”


    “如何決策,還得父皇聖裁。”


    李琩笑道:“畢竟是國之大事,兒臣不敢過多的幹預。”


    “立長立賢,也是祖宗的規矩,更是繼承的一種法度。”


    李隆基心滿意足的笑著,也就高力士和韋堅,一個勁的推長而立,真的是有些過分。


    高力士耷拉著臉,心中更加的忐忑。


    李琩道:“父皇若是想立太子,又難以決策的話,不妨問一問朝中的大臣,還有宗室大臣,相信他們,會給父皇一個滿意的答案。”


    “你母妃,也提過這樣的建議,這倒是常規的方法,應當效仿。”


    李隆基笑道:“朕已經傳他們入宮了,相信他們,快要到了。”


    就在此時,李林甫和牛仙客到了殿外。


    “臣李林甫,奉旨覲見。”


    “臣牛仙客,奉旨覲見。”


    兩位宰相走進了大殿,規規矩矩的行禮。


    “免禮。”


    李隆基微微一笑,“朕喚你們前來,有一件大事,想要聽聽兩位愛卿的意見?”


    李林甫諂媚一笑,道:“陛下請示下!”


    “兩位宰相,你們中意的太子人選是誰呢?”


    李隆基意味深長的詢問。


    李琩急忙道:“父皇,兒臣要不要退下?這些朝堂大事,不該聽吧?”


    “無礙!”


    李隆基渾不在意道:“好好的待著,當個啞巴就好,多聽多看,少插嘴!”


    “好的,父皇!”


    李琩笑了一下,這才站在原地沒了動靜。


    李林甫神色不變,他早就有了腹稿,還準備多時了,這個時候脫口而出道:“不瞞陛下,我女兒是壽王的妃子,臣不想那麽多,我就是支持壽王當太子。”


    “惠妃娘娘,以前對臣是有過提攜。”


    “當然了,自從微臣拜相後,與惠妃娘娘和壽王,沒有了任何的來往,可有些人,還是拿這事攻擊我,說我是壽王或者是惠妃娘娘的狗腿子,但在微臣看來,我是陛下的狗腿子,陛下睿智,應該清楚微臣沒有說謊。”


    李林甫將自己的私心,全部剖開了,當著李隆基的麵,沒有任何的掩飾,很是大方的說了出來。


    他清楚,隻有將李隆基心中的疑問和顧慮,全部說出來,也說透了,而且還是由他主動來挑破,李隆基就會放心。


    若是遮遮掩掩,反而會讓李隆基存有戒心。


    李隆基點了點頭,李林甫的話很直白,也都是事實,這讓他很欣慰。


    不愧是他的寵臣,就是會說話。


    李隆基看向了牛仙客,“牛相,你呢?”


    “陛下,我選壽王當太子。”


    牛仙客大大咧咧的表態。


    李林甫臉色一變,這個牛仙客,也真是糊塗,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吧。


    平時在朝堂上,三棍打不出一個悶屁,現在堂而皇之的支持壽王,就算是傻子也會多疑。


    更不要說,疑心很重的李隆基了。


    李琩臉色一苦,都不知道,該如何埋怨牛仙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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