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把壽王遇襲一事的經過,迴稟給了李隆基。


    李隆基勃然大怒,“刺殺?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真是找死!”


    任何一個兒子,有此遭遇,他都會生氣。


    因為這樣的手段,太過下作,他十分的痛恨。


    倒不是對壽王,有著特殊的偏愛。


    高力士躬身道:“陛下息怒!”


    李隆基臉色陰沉,當即將陳玄禮喚到了身邊,命令道:“把趙常奴抓起來,好好的調查,還有……趙元禮。”


    “是!”


    陳玄禮得令後,率領著禁軍前去抓人。


    當趙元禮聽聞,禁軍闖進了家門後,神色驚變,也是意識到了,刺殺壽王一事暴露了。


    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拔劍自刎。


    他深知,成為了階下囚必死無疑,還沒有任何的臉麵和尊嚴,也就體麵的自殺了。


    行刺之舉,本就冒險。


    如今是這個下場,他沒有怨天尤人。


    更沒有機會去怨恨,兒子行事不周。


    勝者王侯,敗者寇。


    道理就是這麽的簡單。


    陳玄禮看著趙元禮的屍體,神色滿是氣憤,他沒有逗留,直接將目標鎖定在了趙常奴的身上。


    費了一些功夫,這才成功的抓獲了趙常奴。


    “敗了,終究還是敗了!”


    趙常奴沒有自殺的決心和毅力,隻能淪為階下囚。


    陳玄禮拷問過趙常奴後,來到了李隆基的麵前匯報情況,“啟奏陛下,據趙常奴交待,刺殺壽王,是他與趙元禮私自為之,並沒有任何人的授意。”


    “是嗎?”


    李隆基冷笑,“他們為何要刺殺朕的十八郎?”


    “據趙常奴所說,他們父子要給趙麗妃報仇。”


    陳玄禮沉聲道:“他們將趙麗妃失寵,還有鬱鬱而終的責任,全部算在了壽王和惠妃娘娘的身上。”


    “豈有此理,真的是豈有此理。”


    李隆基神色灰暗,趙麗妃失寵,是他嫌棄趙麗妃年老色衰,如此說來,這是暗自怪他對趙麗妃太過薄情。


    壽王和惠妃,隻是被殃及池魚。


    還是受他連累。


    不敢對他不敬,就把仇恨遷怒到了別人身上。


    “賜死趙常奴!”


    李隆基聲音淡漠,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陳玄禮躬身道:“是!”


    李隆基神色一沉,低聲問道:“太子沒有介入其中嗎?”


    “據微臣拷問的情況來看,太子對此事一無所知,並沒有任何的授意或者是暗示。”


    陳玄禮如實說道:“這是我逼問趙常奴後,所得到的結果,趙常奴性格懦弱,不敢隱瞞。”


    “趙元禮這個狗東西,倒是有點血性,自知沒了活路,竟然自殺了,真的是便宜他了。”


    李隆基低聲呢喃。


    這個結果,他比較滿意。


    如此一來,太子生母一族的力量,將會蕩然無存,可以直接削弱太子的勢力。


    一個人畜無害,沒有威脅的太子,他最滿意。


    在心底深處,他不想廢除太子,更不想更換太子。


    他的身體特別好,用不著去想這樣的事情。


    …………


    曲江之畔,李琩暫時住了下來。


    他並沒有急著迴府。


    李騰空的傷勢需要靜養,不宜活動。


    他打算,等李騰空的傷勢有所好轉之後,再慢慢的迴去。


    李林甫火急火燎,來到了李琩麵前,心有餘悸的說道:“壽王殿下,看著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李相,你應該早就清楚了,我沒任何的事,這個時候,你該關心你女兒的傷勢。”


    李琩神色淡然,意味深長的告誡。


    “我聽說了,女兒沒事,我早就放心了。”


    李林甫笑了一下,即便女兒真的死了,他也沒有多少的感傷,為了救壽王而死,這是女兒的造化。


    李琩神色一凝,“李相此來,所為何事?”


    “我奉了陛下的命令,來看看壽王,還有齊國夫人。”


    李林甫笑道:“順便,把陛下的交代,轉述給壽王。”


    李琩神色好奇,“父皇怎麽說?”


    “陛下已經調查清楚了,此事是趙常奴父子所為,與太子無關,趙元禮自殺了,趙常奴被賜死了。”


    李林甫說罷之後,這才聲音一冷,“壽王,原本這是扳倒太子的絕佳機會,沒想到陛下草草的定性了,真的是可惜。”


    “散布一個消息,就說我被刺殺,背後的人就是太子。”


    李琩嘴角噙笑,也許,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但他需要逼迫一下太子,可不能讓太子置身事外。


    “是!”


    李林甫點了點頭,問道:“壽王,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暫時沒有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琩神色冷靜,他也沒想著,要靠這次的機會,就一舉打敗了太子,這有點不現實。


    “對了,牛仙客被陛下任命為左相,詢問我的意見時,我大力支持。”


    李林甫笑道:“此刻牛仙客,已經卸去了河西節度使一職。”


    “嗯,我知道了。”


    李琩神秘一笑,“繼任的河西節度使,是崔希逸吧?”


    “沒錯,就是崔希逸,壽王真是料事如神。”


    李林甫震驚不已,臉上滿是愕然。


    陛下任命牛仙客為相,跟他商量過。


    但是,崔希逸接任河西節度使,這是陛下不久前剛做的決定,他也是剛知道不久,壽王人在曲江,應該不清楚才對。


    沒想到,還是洞察了先機,還有玄機。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壽王能未卜先知。


    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所有。


    一定是壽王和惠妃娘娘聯合,影響了陛下的決策,這才有了現在的結果。


    能夠牽著陛下的鼻子走,本事是真的恐怖。


    須知,一年以前,牛仙客為相一事,他就清楚了。


    李琩那個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


    李琩問道:“牛仙客何時迴京?”


    李林甫迴答,“八天後。”


    “到時候,給牛仙客製造點壓力,讓他乖一點即可。”


    李琩笑道:“牛仙客年過六十,已經老了,在宰相的任上,幹不了幾年,他很老實,能夠被我們所用。”


    “是,壽王!”


    李林甫笑了。


    如此一來,牛仙客這個宰相,有了等於沒有。


    凡事,都得需要他來決策。


    有時候,就讓牛仙客幫幫腔,還能起到絕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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