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瀾這一猜測,硬控了女首領們三秒。


    好頭疼,有種守城將領為達成戰略目標避而不戰,卻被自己手底的小兵問候了全家的憤慨茫然之感。


    將呆滯的目光收迴,女首領們繼續埋頭布置法陣,而她們原本安靜休息的嘴卻被安排了活。


    “不是,方瀾,真不是姐說你啊!幾個菜啊?給你喝成這樣?你要不要自己聽聽,你說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設好蘊養樹範圍的結界,女首領邊栽種幾層樓高的仙樹,邊不住地罵罵咧咧。


    其他女首領也仿佛被炸了的魚,紛紛浮出水麵,無數張嘴井然有序地一句接著一句叭叭。


    “你說你還是個人嗎?連荇女士和崽的黃謠你都能造,還有什麽是你幹不出來的?”


    “他早就沒當人了,不然也活不到今天來造荇女士和咱崽的黃謠。”


    兩個正在負責用靈力繪製紋路的女首領一唱一和,瘋狂蛐蛐方瀾。


    若是方瀾是任務者,而女首領是攻略目標,方瀾就可以很直觀地看見,女首領們對他的好感正在瘋狂地遞減。


    然而作為tap組織董事長級別的人物,方瀾也是稍微有兩把刷子的,立刻意識到自己這是犯了眾怒。


    在這種情況下,雖然對方還沒將他的頭摘下來,但距離那種程度的厭惡也不遠了。


    這種時候,破局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坦誠”,尤其是要讓對方感受到他的坦誠。


    “諸位前輩,實在對不住,我這人有個壞習慣,遇到實在想不通的事情就想要問……”


    這道遠處傳的聲音直接打斷他的話:“斯道普!你提問的角度這麽刁鑽,這麽多年你都不改,你不要命啦!”


    這模樣,像是連聽他將話講完的耐心都沒了。


    而這,就是“掀屋頂派”。


    “掀屋頂派”強勢飄過後,“開窗戶派”和煦登場。


    “這件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其實你問的問題也還行,以後都不要再問了就行。”


    但顯然她也沒放過他。


    女首領們又是懟,又是陰陽怪氣,方瀾仍舊恭恭敬敬地聽著。


    倒不是他沒脾氣,主要是在當前情境之下,“沒脾氣”和“沒命”兩者在數值,也就是程度上,正好形成了一種此消彼長的關係。


    相比起所謂臉麵,他更寧願留得此身,以待扶搖。


    “此事是我的錯,我立即改正這個問題,日後出現疑惑,定當措思正當的言辭後,再行詢問諸位。”


    方瀾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那羞慚的麵色,還有那揖禮別提有多標準了。


    而女首領們見他認錯態度良好,火氣也總算是消退了幾分,卻也難免還是有些怨懟。


    “八卦不是什麽大錯,但也不是你這麽八的啊,有些瓜不能亂吃你到底懂不懂啊!”


    一個時空縫隙內南邊的女首領邊說,手上雕刻輔助法器的手絲毫未停。


    陰陽一個老登和修築於崽有利的建築,此二者孰輕孰重,她們實在是再明白不過了。


    而方瀾見女首領們態度稍緩,登即順著杆子往上爬:“我可否即刻換一種說法,詢問諸位一個問題呢? ”


    方瀾的話出口,整個時空縫隙內一時隻剩下施工的聲響。


    女首領們其實不是很想搭理他,連著被兩個大魚類懟到腦門上,她們實在不覺得方瀾還能說出什麽好話來。


    但是,方瀾究竟有病沒病,此子究竟能不能留,還要看方瀾這一次問的什麽問題。


    “你問吧。”其中一個女首領迴應道。


    方瀾見得了準許,旋即將心中疑問說出來:“荇女士究竟是為了什麽,要在那個孩子身上投入如此多的資源呢?”


    說到底,方瀾並不覺得,在一個普通人類身上傾注如此之多的資源,會得到什麽豐厚的迴報。


    “你問這個幹什麽?”方才迴應方瀾的女首領反問。


    方瀾的迴應無比真誠:“我需要一個能讓我努力工作的信念,這樣我行事也會比較心安。”


    他是真這麽覺得的,他信奉勢均力敵時的利益互換,也信奉以及獨占鼇頭時的拳頭至上。


    跟著一個連利益得失都算不明白的上司,他的下場未必會比死好到哪裏去。


    有半點前途嗎?沒有!


    但他又實在打不過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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