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重火力壓製和缺少掩體劣勢,煙綾隻能不斷移動腳步,始終將槍口對準倉庫唯一的大門。


    她沒有絲毫猶豫瞄準倉庫大門處的敵人射擊,雖說打出的子彈要麽打空要麽打在防彈盾牌上,但好歹也算是能壓製住他們。


    畢竟他們怕死,而且帕克也不能死,所以行事並沒有太過勇猛、衝動。


    煙綾一邊退一邊打,時而飛上天空躲避子彈同時進行反擊,時而落在製高點上自上而下對他們進行攻擊。


    在他們看來煙綾的身影就猶如鬼魅一般快速閃爍,即便火力再密集她也能提前預判大概範圍從而進行躲避。


    最讓人厭煩的還是偶爾飛射而來的幾枚子彈,不斷勾起他們內心中的恐懼,但就是不和他們硬碰硬。


    稍微設想一下,在軍隊裏待了幾年出來以後就混黑幫。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好歹不愁吃不愁喝還能玩個夠。


    可現在卻要麵對一個殺了十幾個比他們還要厲害的怪物,而且這場仗甚至還沒有之前懸賞裏的兩百萬。


    誰都不希望死的那個人是自己,如果可以他們寧願現在就把子彈打光然後撤退。可惜就算子彈打光了他們也會被要求補充彈藥繼續戰鬥,誰敢跑那麽之後也就不用混了。


    煙綾的火力斷斷續續,敵人的火力卻延綿不絕,直到煙綾打光兩個彈匣也不見得她殺了幾個人。


    從煙綾掏出步槍到現在才過了不到五分鍾,轉眼間便見她扛起狙擊槍飛走了。他們沒有追,畢竟煙綾半分鍾就能飛一公裏,他們可追不上。


    不過這一仗下來他們總覺得有股很強的違和感。因為這場戰鬥給他們的感覺太過輕鬆了,就像遊戲裏的打怪教程,全然沒有麵對怪物的感覺。


    不過他們沒有多說,畢竟他們真的不想和那個怪物作對。或許他們可以一時打退她,可當他們落單了又該怎麽辦呢?


    誰都不敢篤定那個艾琳·亨特會不會尋仇,無論這一仗她給他們的感覺有多弱,可她已經殺掉了聯合會五個成員是不爭的事實。


    ……


    而就在1500米左右的距離,煙綾趴在一棟大樓的天台上遠遠眺望廢棄倉庫,她身旁還有一台手機,手機正發出“嘟——嘟——”的撥電聲。


    其實煙綾剛才早就看清了對方所有車輛的位置,到處遊走閃爍也隻不過是為了得到更多信息而已。


    轎車、麵包車、皮卡車,她能看見的車型就這三種。


    首先在逼近倉庫和水塔的所有車輛均可排除,停在某棟房子後的一輛轎車可以排除,載過那些武裝黑幫的車也可以排除。


    這樣一來就隻剩下一些轎車和其他一些“各有千秋”的車輛。


    不過要說哪輛車最可疑,那無疑是裝了防彈輪胎的一輛黑色轎車了。當然最為顯眼的還是那四個輪子上的特殊車架,主要是為了避免輪子被密集掃射從而失去動力。


    在神州煙綾也不是沒有見過防彈車,不過那些最多也就防一防手槍,但凡來把衝鋒槍都未必支撐得住。


    畢竟神州禁槍,民用或軍警公用的車輛防護性能不會太強,不然擺著拿來看未免也太浪費了。


    至於任務裏見到的歹徒的手槍大多是仿製槍或走私零件組裝在一起的,能不能打準十米都不知道。


    那輛轎車距離廢棄倉庫大概在500米多一些,煙綾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那邊。因為煙綾有裝炸彈的可能,所以他是不可能過去的。


    很快,電話接通了。


    “你好嗎?傑蘭特先生。”


    “還不差。”


    眼見轎車裏接起電話的男人,煙綾笑了:“這次是你贏了,先生。”


    一般來說他是不會開窗的,不過煙綾飛到了這邊來,他對自己的所在也有自信。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緊張情緒,他沒有下車就已經很克製了。


    雖然窗戶隻開了一半,不過瞄準他的腦袋也足夠了。


    “看來是的,亨特小姐。”


    “你說我下一次暗殺會在什麽時候後呢?”


    聽到煙綾的話語,傑蘭特忽然想到了什麽,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但很可惜,在他聽到手機裏傳來槍聲的瞬間,他的腦袋便被那顆灼熱的子彈穿透了。


    一般來說應該打胸口的,因為那樣的命中率最高。不過她這個位置,傑蘭特頭部的受創麵積最大,所以隻能打頭。


    至於帕克,他隻是頑劣而已,並沒有壞到殺人搶劫放火的地步,折斷他一條左臂就算了。


    煙綾緩緩收起狙擊槍,看了那廢棄倉庫一眼,眼裏浮現出一抹平淡的同情。沒再多說,旋即轉身離開。


    ……


    在帕克得知自己哥哥的死訊以後,他沒有表現得太痛苦,反而隻有一臉的淡漠和死寂。


    可這並不是因為他不在意他的哥哥,恰恰是因為大腦的保護機製屏蔽掉了他對情感的感覺,這才讓他感覺不到半點傷心和難過。


    從醫院迴到屬於哥哥的家以後他便癱倒在沙發上看著昏暗的天花板,不知不覺間下起了雨來。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也因此失去了應有的情感和情緒。家裏的傭人們低聲交談著,時不時地向帕克投來看戲的目光。


    帕克全然忽視了傭人的聲音和一旁私人醫生的話語,隻知道哥哥的私人醫生為他掛好吊瓶,在消過毒後為他打上了針。


    這場小雨淅淅瀝瀝,不見得有喜悅的氣氛,也不見得有悲傷的氛圍,看起來就和帕克一樣平淡。


    吊瓶的藥液點點滴落,緩緩流進帕克的血管裏。小雨稀疏落下,伴隨著雨聲帕克緩緩進入了夢鄉。


    這個夢沒有少年的朝氣和熱血,沒有青年的稚氣與憧憬。有的隻有屬於他幻想中的那片溫馨與幸福。


    那是一種極其甜美的味道,那是一種無比溫柔的感覺,就像趴在媽媽懷裏接受媽媽溫柔的輕撫一樣,惹人陶醉。


    淅瀝的小雨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伴隨著帕克的唿吸一並消失不見了。帕克永遠沉浸在了那個甜美而幸福的夢境中,他得到了美夢的擁抱與溫暖,逃離了現實的悲痛與孤獨。


    或許他哥哥也曾在紙上寫下——「親愛的弟弟,我會永遠守護你的天真和快樂。」正如離暮秋手裏捏著的信紙一樣,卻最終被他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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