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顏如玉離開莫尼卡後,還真的就直接去了東莞,算是跟顏如梅、顏靜、顏歡三人“史無前例”地“勝利”“會師”了。


    對於名聲在外、早就“翹首以盼”的營銷天才顏如玉的加盟,顏靜顏歡自然是求之不得,而妹妹如梅更是象盼到了救星一樣。她們三人完全相信,顏如玉,也隻有顏如玉才會有這樣的能力來“力挽”x型特鋼螺栓於“既倒”的!


    自然,從顏如玉“加盟”後沒多少天,一切似乎就開始醞釀起巨大的變化來。


    顏如玉經過幾天的“調研”發現:表麵上產銷兩端還能“苟延殘喘”的x型特鋼螺栓,其實暗地裏“內憂外患”不斷。


    首先是市場“青黃不接”。客人的訂單這兩年下滑得厲害,而且基本上都是之前強超在位的時候“遺留”下來的,雖然包括自己的妹妹如梅在內,公司的股東兼管理層也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但均不得要領而收效甚微。


    其次就是內部管理問題。雖然螺栓廠這個“大舞台”搭起來好多年了,之前顏靜顏歡倆人唱“二人轉”兩年多,再加上顏如梅的加入就成了“三個女人一台戲”了,按說分工協作也蠻愉快的。但這主要還是靠相互間的信任來維係的,廠裏就算有些管理製度,也隻是粗線條的。所以三人管理著這麽一個不大的廠子,卻是“越管越吃力”啊。


    問題是找到了,顏如玉沒有急著下手,盡管她對下一步的工作方向已經大體“心中有數”了。她想引而不發,因為她要的全體股東在認知上的基本統一,也算是得到全體的股東的認可這個最重要的前提吧,所以她及時把顏靜、顏歡、顏如梅三人召集在了一起,在說明了開會的目的後,隻是把當前遇到的問題和對螺栓廠的前途擔心拋了出來,並沒有著急把自己的解決方案拿出來,而是“靜觀其變”。


    原以為對螺栓廠“視為已出”的三顏,憑借著相互慰籍才撐到現在可謂“居功至偉”。不成想在一個初來乍到的顏如玉的嘴裏卻是“沒有功勞”“沒有苦勞”,勉強落個“隻有疲勞”的份了,所以三人聽完顏如玉近乎“詆毀”的報告後,一個個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們三人都嫌我剛才說的太過分,不講情麵,是吧?搞企業開公司,不是一團和氣就能搞得好的,市場競爭的殘酷和生存發展的壓力遠比我說的要惡毒的多!我承認這廠子是靠你們三人的意誌力硬撐下來的,隻不過這並不是現代公司生存發展所要的生存方式啊。我也可以直接用你們三人一來就賦予我顏如玉的特權直接對目前的問題動刀子,但這也不符合管理的常理。管理是什麽呢?不隻是管,還要有理!我想隻有我們四人管理思路理順了,我們四人才能夠一條心地‘齊頭並進’,那麽我們螺栓廠才能實現真正地‘脫胎換骨’!我現在來這兒,不是跟大家來搞一團和氣的同學聚會敘舊的,而是‘真槍實彈’地跟大家一起來拚市場求生存謀發展的,不把問題全部找出來,那我來了跟沒來還不是一樣?當然如果大家覺得我剛才哪兒說錯了,也可以馬上指出來,我們相互學習嘛,這對接下來的改進工作非常有利。你們幾個說呢?”三人“不約而同”的“表現”都在“意料之中”,但在顏如玉看來,“打通”她們的“任督二脈”似乎比什麽都重要,所以她沒有急於求成“下一步”,而是“引而不發”地“倒逼”她們“就範”。


    顏如玉的一番話,雖然“合情合理”“無可挑剔”,但要真的讓一般人接受下來,也是需要“勇氣”和時間的,所以接下來三人再次集體陷入了沉默。


    會議又開始冷場了。


    顏如玉在此之前能被家具界公認為唯一的“營銷天才”不是沒有道理的,不僅因為她“身懷絕技”,經常保有幾乎帶有創造性的招術、套路,而且能有辦法讓這些近乎“異想天開”或“腦洞大開”的招術、套路一一落地!這一次看起來好像有點例外,因為她的一套招術使出來後,半晌沒有反應,猶如武林高手打出組合拳打到了軟物上。


    就在在顏如玉有幾分挫敗感的時候,作為原三人組合的老大,顏靜板著臉,率先開始了“自我檢討”。而接下來顏如梅、顏歡似乎沒有“退路”,也不得不向顏如玉“低頭”了。


    聽著三姐妹各自敞開心扉,顏如玉剛才還緊皺的眉頭慢慢地舒展了。她看時機成熟了,這才“言歸正傳”地大談特談自己關於對螺栓廠困局的破解之法和對螺栓廠未來發展的深深的思考。。。。。。


    不過,顏如玉的一番“奇談怪論”,並沒有引得滿堂彩,反而讓三姐妹聽得雲裏霧裏,隻是誰也沒有開口直接反對,也沒有對其中的道理表示異疑。


    時間就這麽一天天過去,表麵上看螺栓廠沒什麽大變化,實際上卻被極具“使命感”的顏如玉不知不覺地帶起了“節奏”。


    看著跟以前有點不太一樣的工作氛圍和並未“立竿見影”的工作效果,生性膽大、心直口快的顏歡終於有一天憋不住了,她甚至直接找到顏如玉,帶著質問的口氣來問她:


    “顏如玉,都說你是營銷的天才,你整天東一下西一下的,這不是要把我們姐妹幾個帶溝裏去了吧?說好的‘把市場盡快打開’這個最基本的目標不是還躺那兒嗎?”


    “顏歡,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說的那隻是表象而已,公司內部管理是體製問題,更是思想問題。這說明什麽,至少說明你顏歡目前的思想還沒完全變通罷了。你自己都知道,螺栓廠自成立到現在都五六年了吧?我承認你和你姐還有後來才來的我妹如梅,都付出了巨大的艱辛,但是說一句不怕得罪眾姐妹的話,可能我們螺栓廠一直以來它就沒按市場規律和管理的道道經營,當然這其中有這麽多困難很難克服,比如說我們大家的思想、我們彼此的意識。如果不能首先勇敢地從我們自己身上下手尋找突破口,那我們之前規劃的宏偉藍圖將肯定會變成成空中樓閣。我現在就把我心中的螺栓廠願景告訴你,你可不要嚇著了啊?我對x型特鋼螺栓廠的終極目標是三年以後在深圳創業板上市,上市後也讓x型特鋼螺栓冠以高科技的美名而大行其道,到那時,我們x型特鋼螺栓可能就不再是我們的主打產品了。上市以後公司做什麽、怎麽做,將會有專業的操作團隊來接盤,也可以說到那個時候,錢已經不再最主要的問題了,投資方向才是最主要的。”顏如玉為了徹底“洗腦”於顏歡,不得不亮出自己的“底牌”。


    顏如玉的一言祭出,把個愣頭青般的顏歡著實嚇得不輕,她愣了片刻,嘴裏囁嚅著:


    “什麽什麽?我沒聽錯吧?x型特鋼螺栓三年上市?是你頭腦發熱我還是頭腦有問題?就咱們這半死不活的破廠?憑什麽?就憑你顏如玉一把口能把它吹上天?!做夢吧?!顏大天才,要知道我們幾個現在還在為解決廠裏的生存問題和員工的‘溫飽問題’而努力著呢!我看能夠盤活下來,再維持幾年就算不錯了。還上市呢?!”


    “妹,話可不能這麽說喲,你對如玉姐說話可要客氣點啊!我覺得她說的沒錯,人生總要有奮鬥目標!也許現在看來沒有可能的事,以後說不定真成現實了呢?!如玉,你已經被你折服了,我知道你不是信口雌黃的人,之前你有無數成功的案例。這一次沒有十足的把握你肯定也不會這麽說的,對不?”廠子就這麽巴掌點大,顏歡與顏如玉的對話很快就吸引了顏靜趕過來,她一看氣氛有點不對,忙拿話出來圓場。


    “這個誰也不敢打包票的啊,顏靜。你選擇無條件相信我,我很感動,就算顏歡不理解也沒關係的,畢竟這是一個長遠目標,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和持之以恆。對於你們當中還有不同的聲音,我也十分理解,包括你們現在每個人可能都會在心裏罵你在‘癡人說夢’。說實在話,x型特鋼螺栓的願景是沒有參考對象的,現在離這個終極目標差距實在有點太遠,遠到沒有一個人相信它們之間會有什麽必然的聯係。但是不是有句古話叫一切皆有可能嗎?我相信隻要給我三年時間,充起量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年時間,這種終級目標達成的可能性就會很大很大的。正如顏靜所言,我顏如玉不是信口開河之人,我之所以敢這樣說,當然有自己周密的計劃和可行的步驟。不過,我再強調一下,這個過程也許比較漫長比較痛苦還有一定的風險,也許真正配合起來說不定大家都要脫一層皮的,不是開玩笑的喲。但是如果大家都覺得沒有這個可能,或者說也沒有這個必要的話,那麽我來螺栓廠就失去了意義。我也是痛快人,今天既然大家都來了,就不挑地方站著說吧!最好每個人都表個態,你們看行不?”顏如玉覺得可能還不止顏歡一人“思想未通”,她不想“生拉硬拽”的做事,於是“就湯下麵”了。


    “姐,你說的這些真的能實現嗎?我咋感覺不太可能呢。”顏如梅也趕過來了。


    “目標跟實現總是有距離的,甚至一開始總是看起來還有些毫不相幹的。顏歡、顏色如梅,你們倆說的話其實部分也代表我的意思在裏麵。畢竟目前連生存問題還沒解決好的這麽一個螺栓廠,要想在三五年內上市,這個目標好是好,誰都想要,但我也不是故意要潑冷水的啊,難度會堪比登天的吧?!我也知道你如玉有通天的本領,最終可能達到這個遙不可及的目標,但也要考慮大家的承受能力吧?要不這樣,咱們對事不對人,既然話都說出來了,就幹脆大家都好好想一想,然後挑個時間,不,想一個晚上也應該差不多夠了吧?就明天,明天上午我們在會議室好好討論一下這上市的大活要不要接?哈哈哈,如玉我不故意否定你啊,反正咱們廠有個遇大事拉票的老規矩,我們四人一人一票,就算二比二打平,我們都應該跟著顏如玉搏一搏的,你們大家覺得怎麽樣?”又是顏靜出來“解圍”,臨了她還一副大姐大的樣子,探著腦袋在妹妹顏歡和顏如梅麵前晃了兩下。


    看到倆人並沒有什麽反應,於是又嗬嗬一笑道:


    “既然沒有反對聲音,那我這個做姐姐的就全當是你們倆默認了啊。都好好準備一下吧,反正明天是驢子是馬,都拉出來溜達溜達,要是沒什麽,就都散了吧,省的工人們看著我們幾個老聚在一起,還以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呢?好不好?”


    “顏靜呀,我看你為人處事還比較圓滑周全的。我們四人啊雖然分工是分了,但沒有一個成頭的,要不這樣,就由你來當個頭吧?怎麽樣?顏靜。”顏如玉為了爭取大家夥對自己的工作有“足夠的支持”,就拉了顏靜一把。


    “這個我不行呀,這麽多年螺栓廠差點毀在我手上了,我有自知之明。如玉,還是你自己上吧?我們四人之中,恐怕也隻有你有這個能力了。”顏靜一聽馬上“謙虛”地“推辭”。


    “你們倆的意見呢?(麵向顏如梅和顏歡)這個不影響明天的安排,我覺得還是顏靜你比較合適點。一是你算得上‘德高望重’的元老了,大家都很服你;二是以後我的工作可能涉及到很大外圍的事,有時候可能一跑出去辦事就是幾天,廠裏沒有人坐鎮可是不行的喲,(又麵向顏如梅、顏歡)這事要投票決定不?”顏如玉的想法雖然有點出人意料,卻是她的內心話,隻不過為了盡快“融化”兩位妹妹,她也學會了“油腔滑調”。


    “姐,我覺得玉姐說的也有道理,別磨嘰了,就你自己上吧,軍中總不能一日無帥吧?好歹先抵著唄,反正我們幾個都很支持你的,吔!”顏歡的眉頭似乎舒展了不少,說完還用胳膊向姐姐誇張地做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一切就這麽定了,一切繼續還按計劃繼續著。


    第二天一早,大家把手頭的工作安排好後,就紛紛來了會議室。


    顏靜“臨危受命”,頭一次做起了會議的主持,雖然有點不太習慣,但表現還算是中規中矩的,畢竟就幾個熟得不能再熟的姐妹嘛。


    本次會議的重中之重,就是對“顏如玉目標方案的可行性”表決。


    不多會兒,按無記名方式投票的結果就出來了,同意和反對的票數分別為3票和1票。


    當顏靜宣布最終的結果時,之前還有左右搖擺不定的顏如梅給予了微笑表情的支持,顏如玉一如既往地淡定著。隻有顏歡難掩失望的表情,她“心有不甘”地“憤怒”道:


    “瘋了瘋了,你們幾個肯定都瘋了!如玉姐,不是我對你個人有意見啊,我也隻是就事論事啊,我還是把我的心裏話說出來。如玉姐你可不要生氣喲!我覺得你拋出的上市論等於放了一個迷幻的煙霧彈,它的美好可能一下子就把大家的眼睛都蒙蔽掉了。但現實是要落地的,我擔心照你的法子這麽玩下去,可能要不了三年,不是螺栓廠上市了,我怕是我們現在還能勉強維持的螺栓廠早垮了,大家早散夥了喲!”


    “妹,有意見歸有意見啊,咱不在會上發泄好不好?完了,我們倆找個地方好好聊一下好不?我們現在這是在開會呀,我們誰也不要輕易壞了一直以來的會議規矩啊。既然這是大多數人的意見,那我們大家就心平氣和地去接受吧。好了,今天的會議就至此為止了,剩下的主要工作就要拜托如玉了。”顏靜作為會議的主持,作出了最終的結論和下一步的安排,也算是及時對妹妹進行了一下安慰吧。


    顏歡似乎一下子還“拗”不過來思路。當大家紛紛離開會議室時,她一個人還坐著不動,臉上寫滿了大小的不服。


    顏歡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孩,好到有時候自己都有點找不出自己的毛病來。硬要說“心直口快”也算毛病的話,那很多人都不會同意的,但偶爾喜歡“置氣”這算不算呢?


    千萬別小看了這些看似可有可無的小毛病,一旦被自己“慣懷”了,“放大”了,那造成的後果可能是你無法想象的,甚至得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啊。


    顏歡就是在這個時候,“置氣”的老毛病犯了,不僅聽不進老姐的“好言相勸”,第二天更是做出大膽之舉:留書一封,不辭而別了。


    “這個家夥,之前我們這麽困難都挺過來了。現在誰也沒把她怎麽的,她居然一言不合就第一個成了逃兵?!”顏靜看著桌上留書,大吃一驚後,就什麽都明白了。


    密密麻麻的便簽的內容是這樣的:


    “姐,如梅姐(故意放下顏如玉的名字),


    我走了。


    也許是我的心胸太狹窄吧,亦或者是我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比你們慢了半拍吧。但我這次出走,並不是一時的意氣用事,我也是經過了幾天的認真考慮才下的決定的。現在我人已經走了,但我還是把自己真實的想法留下來,對與不對你們自己去評判吧。


    本來,我們的x型特鋼螺栓廠難挨到現在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但因各種原因它已經這得象風年殘燭一般,可以說經不起任何折騰了。如玉姐的到來,原來我們期望她能夠短時間讓螺栓廠的‘起死迴生’取到‘立竿見影’的效果。然而,這些天來,她除了推翻了我們以前習慣了的一切,還幹了什麽呢?也許將來可能證明她都是對的,但這個過程恕我一時還接受不了。我現在天天整個人就象大海中間的一葉小舟,不知道自己要漂哪兒去,未來似乎沒有任何的保障,內心深處很是掙紮。也許你們幾個思想先進點,今天你們大家夥都支持如玉姐的做法抱在了一團,算是徹底否定了我的想法了。如果讓我繼續這麽待下去,我的身體可能不會被累垮,但我的精神可能會被拖垮的,甚至可能會因此瘋掉了的。


    說實在話,我之前甚至在學校那一陣我就對如玉姐崇拜有加,現在的感覺雖然也還是一如既往的,但另外一種感覺卻在一天天增加,那就是她‘高深莫測’得有點‘可怕’。或者說她的‘洗腦’技術高明得有點‘可怕’。公司上市是誰都敢想誰都能上的嗎?我不想‘詆毀’如玉姐,她確實有超人的能力,也許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終極目標在她的神一般的操作下,最終實現了,但你們想過沒有?這隻是也許,也許的更大可能性好像是失敗吧?


    我的頭腦非常簡單。我是這樣想的,如果你們願意繼續陪著如玉姐玩下去,我衷心祝願你們的目標盡快實現,那麽我個人出來也算是為另外一種可能真正到來的時候‘打個前站’吧。我就在不遠的地方打點工,找點生活費,也算是為‘最壞打算’降臨到你們頭上時的以備不時之需吧!當然更希望我這是一場徒勞!


    兩位姐姐,非常感謝與你們在一起朝夕相處的日子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和經常冒冒失失的寬容。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我知道我自己現在在做什麽。也許不久的將來,x型特鋼螺栓真的上市了,那個時候也許我還會‘卷土重來’的;如果真的垮了呢?記得還有一個在外邊默默牽掛你們的小妹妹顏歡。


    你們不用急著找我,我也不會走得太遠,你們也不用為我擔心,就讓我們彼此相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和平靜。我有你們每個人的聯係方式,當然到了新地方我的手機會換個號碼的,不然我擔心哪天你們就忍不住要撥打我的電話,也或者我哪天就忍不住要撥打你們的電話說說心裏話的。


    就算是我們幾個打了一個“暫時地分開一段時間;誰先聯係誰就輸”睹好不好?


    祝你們好運!


    永遠愛你們的顏歡


    2004年11月22日”


    看完這封飽含姐妹情深的便簽,顏靜整個人情緒失控淚流滿麵了。盡管平時妹妹大大咧咧的性格跟自己和顏如梅難免有點磕磕碰碰的,但確認她真正走了,竟一下子心都空了。


    顏如玉看到這種情形,也是心中老大的不忍,於是邊遞給顏靜紙巾,邊安慰道:


    “靜姐啊,這事都怪我操之過急了,害得你妹負氣出走了。這萬一真要出點什麽事,我哪擔當得起喲?你們大家都放心吧,這上市的事我以後不再提了,就當我以前沒說過吧。”


    顏如玉轉身麵向自己的妹妹,似乎大有立即分開時的“交待”感:


    “如梅啊,你是我妹妹,本來為姐的老早就想你盡快去考個注冊會計師的,因為你底子好,又是一直以來在學校就公認的學霸。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大家雖然投了票,但到底從內心裏還是不能接受我的想法的。今天顏歡妹妹的出走,就是一個明證。如其這麽鬧的不痛快,不如還是讓我一個打包走人吧。也許我前腳一走,你妹妹顏歡後腳就迴來了,而如梅你也不用再為我逼你考注冊會計師麻煩了。”


    “不是這樣的,如玉。”顏靜停止了哭泣,紅著眼睛,對著顏如玉認真的說:


    “我知道我妹的個性,也許這隻是她暫時迴避矛盾的一種方式而已,她從來就沒有什麽壞心眼的,你也不要往心裏去。我雖然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但我敢肯定她不會瞎說的,她真的不會走太遠的,也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因為從小到大,她在外麵比我還會保護自己的呢!說實在話,這幾天我也一直在你的發展願景中掙紮過呢。你說萬一你的那一套不靈了,那麽我們這一大堆的人可怎麽活下去啊?我們總不能學著強超的樣一走了之吧?讓這些債主們找到濱江我們的老家裏去,這還不把我們的父母給活活地氣死啊?!”


    “靜姐,那你的意思是什麽呢?”顏如梅其實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聽顏靜剛才這麽一說確實十分在理,但最核心的意見不是還沒有表達嗎?


    “哎,那還有用說啊?跟著如玉幹唄!我想我們幾個人的思想是得好好改進一下了!不是說‘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麽?何況我們本身就有一個賽諸葛的如玉呢!人呐,最重要的是一個信念!當年抗美援朝的誌願軍扛著小米加步槍,為什麽能打破裝備精良的十八國聯軍?不就是靠一種必勝的信念嗎?!今天我們要幹的事,總還不至於有當年的抗美援朝那麽艱難吧?所以我們一定要統一思想,不能再左右搖擺了,否則會幹擾如玉的工作。如梅啊,我雖然到現在為止不是完全明了如玉的上市計劃和操作方式,但我還是覺得有必要一搏。如其這樣生不生、死不死的,不如就讓如玉來個‘死馬當活馬醫’算了。不拚一點希望都沒有,拚一下至少我們還有一線希望啊!”顏靜一咬嘴唇,“剖析”了自我,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樣。


    看來剛才還流著淚的顏靜,也並沒有一味地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啊。


    “顏靜,我很感謝你的理解和支持。真的如果大家都不支持和理解,那我幹的工作就算再漂亮,也失去了意義。(麵向顏如梅)妹,那你自己的意見呢?包括考注冊會計師什麽的。不要老是惦記著昨天的投票啊,今天情況發生了變化,我想就算有人反悔也是正常的。畢竟過了幾天了,大家又多多少少會產生些新的不同的想法,不妨盡管說出來,看看大家的顧慮到底是什麽?如果當時隻是一味地顧及我的麵子,其實思想都還沒通,那我們以後的工作更難開展的,做起事來也就一點動力都沒有了。”顏如玉“以退為進”,目的還是想在做之前把大家的意見完全統一起來,這樣自己才好放手一搏啊!


    “姐,我本來一直就非常佩服你的營銷能力的!是不是咱們的目標定的太過高大上了?說實在話,不要說顏歡,就是我,也多少有點懷疑的成份。話又說迴來,我覺得顏靜姐說的好:人做事成功與否,往往是憑信念來的!姐,我雖然不完全了解你的想法但我還是對你很有信心的!至於以後要妹妹我怎麽配合怎麽做的,你就說一聲,我肯定不會含糊的。至於考什麽注冊會計師的嘛,我之前也有想法,隻是確實有點難度呀。不過我一直沒問姐,非得要考這個注冊會計師才能考驗我的學習能力嗎?”顏如梅被問到自己時,對這種“統攬全局”的大事,仍顯得小心翼翼,但顯然有些事情她還沒完全弄清。


    “哎,妹呀,鄧小平老人家搞改革開放也隻是摸著石頭過河啊。我雖然也做出了一套比較慎密的宏偉計劃,但也隻是摸著石頭過河的啊。不過有些同行的經驗可以借鑒的,我們身邊並不乏這樣的成功典範,所以這一點你們大家都大可不必太過擔心。大家聽說過長江一號吧?那就是我的幾個長期合作的哥們的傑作。我親眼目睹了他們用了三年時間跑關係、搞運作,最終‘水到渠成’了的,現在哪一個不是身價幾大千萬的?放心吧,姐不會把自己的一世英名毀在這裏的,姐至少想要有生之年把你們幾個連同自己送上千萬富姐的行列當中去的!你們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妹,恐怕最要擔心是還是你的注冊會計師考證的事吧?我要你下決心考這個證,也是為以後上市準備的,可以說我們以後的操作甚至真的上市都離不開一個注冊會計師的!它的重要性,有時候遠遠超地了它的職業本身。試想一下:一個正準備上市的公司和上市後的公司,沒有注冊會計師會怎麽樣呢?非得高薪聘請一個不行!要不就完成了正常的運作啊!”顏如玉話說的很是中肯,絲毫沒有半毛錢吹噓的成份,因而充滿著極強的說服力。也算是破解了妹妹的積壓多年的“心結”吧。


    顏如玉的一番話,直說的顏靜、顏如梅倆不約而同地頻頻點頭。


    一個驚天的計劃似乎這才宣告了即將在x型特鋼螺栓廠的全麵啟動。


    (七十八)


    顏歡真的沒有走多遠,隻是坐了一趟到深圳的快巴,就來到了羅湖人才市場。


    深圳給人的感覺,的確比東莞好了不少啊。


    那寬敞幹淨的縱橫街道、那鱗鱗結次的摩天大樓、那繁花似錦的路邊花壇,哪一樣不是讓人目不暇接的啊?就連公交車道都是專用的,別的車輛包括小車都不能進入的。而在東莞,自己出門好像更多的還是靠著滿天飛的摩托車在支撐著呢!


    看來境內外的媒體們早就把深圳這個中國改革開放的窗口、中國第一經濟特區視為中國的驕傲、國際化大都市、花園城市一點也為過啊!


    在這種環境下工作,就算工資低點,人的心情也是愉悅的!


    帶著這種指導思想,由於在找工作問題上一點也不挑剔,顏歡很快就在人才市場被一家在羅湖區的商貿公司相中。


    這可是顏歡第一次來深圳,也是她第一次來廣東後憑自己的實力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喲。


    當顏歡滿心歡喜地來到公司報到時,公司的高大尚自不待言。不過高興沒幾天,她就被推入了一場沒有一點客源基礎、沒有一點營銷經驗的同事間的業績比拚混戰中。


    由於一直蹲在東莞螺栓廠裏整天按部就班的,所以顏歡的業績慘不忍睹也就很正常了。


    很快一個月的試用期就要過去了。向來視業績為生命的營銷團隊排位中,新人顏歡以零業績“當仁不讓”地排在最後一位。


    也難怪,從未接觸過的商貿行業,又一點社會人脈關係和“群眾基礎”都沒有,最終落個一點業績都沒有的下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就在顏歡“一籌莫展”“羞愧難當”的時候,公司行政部經理主動找她談話了,明確告知公司的“政策”:新人兩個月沒有業績,就要自動“卷鋪蓋走人”的。


    顏歡本來還想利用最後的一個月時間來“掙紮”一下,但是一看同事們鄙視的眼神和公司政策的冷酷,馬上就開始心灰意冷了。


    也許,現實的一切並不象想象中的那麽美好,也許商貿的行當並不怎麽適合自己,再堅持一個月隻怕也不會有什麽奇跡發生的,所以還是明智一點,自己主動走人吧。


    顏歡開始做出了提前“放棄”的姿態。大白天的,營銷團隊的幾乎每個人都在忙著跟客戶“煲電話粥”地好不熱鬧,而她卻在“奮筆疾書”地填寫離職報告。


    當顏歡把寫好的離職報告交到行政部時,行政部經理似乎一點也不奇怪。因為這種事情對於他們而言,見的太多太多了。無非就是多見證了一次“優勝劣汰”的結局而已。


    顏歡交了辭職書,心裏所有的壓力和怨言都沒有了,她重新迴到自己的辦公位置,一邊等待公司老總的最終批複,一邊開始漫不經心地收拾著辦公室裏屬於自己的個人物品來。


    “顏歡,出來一下。”沒多久,行政部經理就拿著顏歡的辭職信出現在營銷部門口。


    顏歡預感有什麽事要發生了,又怕本就看不起自己的營銷部的同事們知道了亂嚼舌根,忙緊跑幾步,來到行政部經理麵前。


    “哼,你一個新人要離職,老總居然要找你談話,真是稀奇!跟我來吧,我馬上帶你到老總辦公室去。”行政部經理邊搖著頭說,邊不太情願地把辭職信塞給了顏歡。


    顏歡一頭的霧水,難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誤嗎?大不了不就是走人嘛,還能怎麽樣呢?!


    顏歡將信將疑地跟在行政部經理的後麵走著。


    很快,行政部經理就停止了腳步,迴頭冷冷地對著顏歡一指,不無嘲諷地說道:


    “這就是公司總經理黃總的辦公室了,他正在裏麵恭候你的大駕呢,祝你好運。”


    顏歡看著行政部經理遠去的背影,暗想:切,都什麽人啊?神五神六的,就是“狗眼看人低”唄!老娘在東莞x型特鋼螺栓廠大小也做過老板的事說出來非得嚇死你小子不可!


    “進來啊,顏歡。”中氣十足的男中音從辦公室裏傳出來,沒有威嚴倒很親近的樣子。


    沒錯,聲音是從總經理辦公室傳出來的。應該就是行政部經理所說的黃總在叫自己吧!


    但是聲音怎麽會這麽軟和的呢?一點也不像對待一個一無是處即將離職的新人的態度啊。


    顏歡猶豫了幾秒鍾,還是選擇閃身走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小顏啊,來來來,坐。我是老黃,你的情況我知道了,來,先喝一杯茶。”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笑著向顏歡揮手,並示意她坐在茶幾對麵的沙發上。


    顏歡嗯了一聲,邊輕身地坐過來,邊打量著黃總和他的辦公室。


    這是一個人到中年卻喜歡油頭粉麵的家夥!但辦公室裏布置卻是井井有條的,頭頂位置上懸掛的幾幅字畫顯示著他的文化氣息和品味。


    “怎麽才幹一個月,就打退堂鼓了?”黃總邊熟練地擺弄著功夫茶,邊“旁敲側擊”。


    “黃總,這工作可能不太適合我吧。我想再堅持一個月可能也於事無補,還不如主動辭職的好。”顏歡雖然感覺到了黃總的“溫暖”,但心直口快的個性沒法改變。


    “小顏,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打拚不容易啊。你在深圳還有什麽親戚朋友沒有?”黃總突然意味深長的一問,讓顏歡雖有親切感,但也有點怪怪的感覺。


    “要是有親戚朋友就好了,那我就不用東奔西走地找工作了,也就不會在公司搞出什麽‘零業績’那麽難堪了。”黃總的幾句軟話,讓天真的顏歡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來意,話也是一句接一句多起來。


    “小顏啊,從你來我們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關注到你了。你不是沒有能力,而是沒有展示的機會。其實,象你這樣的條件不做營銷也有更好的選擇。”黃總一邊倒著茶水示意顏歡飲用,一邊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顏歡。


    顏歡雖然“不諳世事”,但作為一個女孩子的直覺本能還是能夠讀得懂男人眼神裏那饑渴的味道的。心裏暗自一驚:這黃總所說的“更好的選擇”莫不是。。。。。。?


    看來男人們都是臭不要臉的一個德性!


    走,不要在這裏浪費老娘的時間了!


    顏歡心裏打定主意,就站起來準備起身“拂袖而去”,盡管似乎並沒有察覺任何異樣的黃總還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


    電話鈴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鈴鈴地響了。


    黃總一邊笑著示意顏歡再次坐下,一邊接通電話,談笑風生。而顏歡之所以沒走,就是擔心自己這麽一走,黃總為難自己,本就不多的工資也不結了,或者說是給,就是給你拖上十天半月的。這樣自己可就損失大了,不但兌現不了對東莞的姐妹們的承諾,恐怕自己的生存都維持不了!那還不成了眾姐妹們的笑話?!


    黃總電話打了好一陣子,臨了對已經等得不耐煩的顏歡象是征詢老朋友一樣,笑道:


    “小顏,莫要急著走啊,這不也快到飯點了嗎?正好我現在就有個飯局,也是老板圈子的。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多認得一個人可能就多一條路嘛!也許你在我這兒不合適,或者在別人的公司正好有你的用武之地呢。這個你不反對吧?我可是自作主張就答應了人家說是你要去的喲。”


    顏歡本來出於禮貌才沒有走人的,現在黃總居然弄出個什麽飯局來?!真是要帶自己去認識有錢的老板們找機會?這聽起來好像也不賴呀,難道自己剛才會錯了黃總的意?


    黃總看到顏歡有點遲疑的樣子,知道她有點心動了。於是,按捺住內心的狂喜,裝做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大大咧咧地笑著說:


    “小顏啊,要是沒有什麽事就去一趟吧。就隻是吃個飯,認識個把老板而已。有機會的話你自己就認真考慮一下,感覺不合適的話,就當是玩一下而已。放心吧,大白天的公眾場合誰還能把你給吃了啊?”


    顏歡一聽,覺得也有道理,就沒有吭聲。等黃總前腳走,自己也就乖巧地跟在後麵。


    黃總寶馬停在公司的出口處。


    他一出門從口袋裏掏出個鑰匙用力一按,嗖地一聲,寶馬車門應聲而開。而黃總並沒有馬上跳上車,而是俯下身來親自為顏歡打開車門。


    黃總這一細小的舉動,讓啥也不是的顏歡有點“受寵若驚”。


    是啊,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隻身在外,能有一個大老板罩著的感覺真好啊!


    黃總的這一細小的舉動,也沒逃下班的員工們的“法眼”。他們紛紛向正在上車的顏歡投過來異樣的眼神。


    這就是傳說中的“羨慕”、“妒忌”、“恨”嗎?


    黃總的寶馬很快就在一家豪華的酒樓停了下來。


    黃總不顧眾人的異樣眼神,很疑是紳士地微笑著給顏歡打開車門,那架式好像是在接待一位上級領導,要麽至少也得是他的至親、發小。


    顏歡似乎很享受這種被照顧的感覺,她一路屁顛屁顛地跟著黃總走進酒樓。


    “黃總,你女朋友可真漂亮啊!”老遠就有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興奮地喊過來。


    “李總,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啊!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貌若天仙的美女叫顏歡。”黃總一把上前握住對方的手,邊開著玩笑邊迴頭笑看顏歡一眼。


    什麽女朋友?顏歡一下子就被這個突然加在自己身上的新身份嚇著了。但事情到了這份上,顏歡似乎也是“百口莫辯”啊,因為她知道:有些東西隻會越描越黑的,所以顏歡隻好含含糊糊地向李總伸過手,笑道:


    “幸會幸會,李總!請多多指教。”


    “顏小姐果然乖巧玲瓏,我就喜歡這樣子的。指教不敢當,能夠被我們的大帥哥黃總捧為上賓的一定不是什麽泛泛之輩啊。”李總邊接住顏歡的小手握著,邊客套著。


    但顏歡馬上就感覺了異樣,不覺抬頭看了看正握住自己的手的李總。因為他握手的其中一個小手指,居然還在自己的手掌心上輕輕地撓了幾下。


    看到顏歡吃驚地望了自己一下,李總居然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流露出一絲壞笑來。


    男人都不老實,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在一般人看來,似乎再正常也沒有的一次朋友小聚,就這樣在看似沒有任何刻意的安排甚至“預謀”的情形下拉開了序幕。


    顏歡卻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自己可能已經身陷“虎狼之群”了!事到如今,唯有處處提防著這兩頭如狼似虎的老家夥才有可能盡量避免自己受到傷害。


    服務員很快就拎過來一紮的易拉罐啤酒。


    盡管自己平時也能喝個七、八瓶的,顏歡此時頭腦卻還算清醒,根本就沒有暴露自己的酒量實力,隻是在再三推辭不下的情況下,才勉強地喝了幾口而已。然而就是這麽幾口,自己竟然就有點腿腳搖晃了。


    怎麽迴事呢?自己的狀態再怎麽不好也不至於這樣子的啊?


    糟了,看這倆個老男的邊喝邊朝自己壞壞的笑,八成是被他們下藥了!這些可惡的家夥!我說哪有這麽好心的素不相識的老板來對我一個什麽也不是的打工仔這般熱情?!


    原來從一開始這人麵獸心的黃總就跟著這李總在合著夥來算計自己啊!


    但是,麵對著這倆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在這個關得嚴嚴實實的小包廂裏,自己一個弱女子就算哭天喊地反抗會有聽到嗎?甚至說這樣做會有意義嗎?


    不行,得趁著藥性還沒有完全發作,自己趕緊找個機會“全身而退”。


    顏歡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這一切,心裏十分地後怕,於是故意將剩餘的杯中酒打翻在自己的身上,然後裝著跌跌撞撞地要走洗一洗的樣子,迷著眼說道:


    “你們倆帥哥繼續,我上洗手間方便一下。”


    “去吧去吧,顏小姐,快去快迴,廁所在那邊。”黃總看到顏歡一副軟不拉雞的樣子,心中狂喜:這塊肥肉可是要到嘴了,但表麵上卻是若無其事地不急不慢地指著路。


    顏歡哪裏是不知道廁所在哪啊?隻是為了不引起倆個老男人的猜疑而已。這會兒得了“指令”,順勢就繼續裝著跌跌撞撞的樣子向不遠處的公共廁所“撲”過去。


    正如顏歡所料,“狼狽為奸”的黃總、李總不但沒有起半點疑心,還在得意洋洋地露骨地大談特談著他們的“成功”和下一步“計劃”呢。


    他們哪裏知道,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眼前的大美人顏歡的跌跌撞撞完全是裝出來的。等她走出包廂,快到廁所邊時,馬上就突然就拔腿向外跑去。


    幸好,除了幾個迎賓的奇怪地看過來,並沒有驚動他人。


    顏歡一口氣跑到路邊,忙不停地朝開過來的士車招手。


    一輛的士車飛奔而來。


    的士車剛停下,顏歡便迫不及待地拉開車門跳進去,剛說聲“走”,便不省人事了。


    當顏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這不是酒店嗎?自己竟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


    媽呀,壞了,自己下身疼得厲害,一翻床單,居然還有點血跡!


    啊?!自己不是躲過了狼窩了嗎?怎麽又入了虎穴?居然還連自己二十多年守身如玉的最珍貴的東西都沒了!而且是被哪個畜生奪走了都還不知道!


    顏歡猶如五雷轟頂,麵如灰土。


    都是這酒惹的禍啊!罪魁禍首就是衣冠禽獸的黃總!要不是他下藥自己也不會逃跑,要不是逃跑也不會。。。。。。


    (七十九)


    “醒了啊?”一個男人突然推門而入,笑咪咪地衝著顏歡邊說邊走過來。


    “你是誰?怎麽進來的?我要報警!”一個女孩子睡覺的地方竟然鑽進來一個男人,顏歡大驚失色,一隻手護著光溜溜的身子,一手指著闖進來的男人大聲地斥喝。


    “別裝了,昨晚要不是我把你拉這兒來,你早睡馬路了,車來車往的說不定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來呢。”男人似乎並不生氣,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卻在顏歡的身上瞄來瞄去。


    “你個畜生!原來我是被你這個畜生給害的啊!你賠我的身子!我要告你強奸!”顏歡似乎這才明白了一切,一通歇斯底裏地狂吼亂叫。


    “安靜一點,我的顏大小姐,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喊有用嗎?隻會讓更多的人知道你的醜事。哥問你,你是江西濱江的吧?哥我也是啊。說起來咱們倆還是正宗的老鄉呢!我要是不願承擔責任,在你睡著的那陣子早拍屁股跑了。你呀要真不怕事兒大,我就幹脆把這事直接捅到濱江去,到時候看誰更難做?我一個開出租的,大不了給我判幾年的嘛,出來我強某又是一條好漢。你呢,隻怕一輩子也別想著嫁人了!顏大小姐,我看你還是省省力氣算了吧,我翻了你的身份證,知道你的基本底細,現在外麵的工作不好找吧?要不你就吃喝不愁地住在這兒吧,我保證開出租來養活你,怎麽樣?”男子似乎早有準備,邊揮手示意暫停的樣子邊向顏歡發起“心理攻勢”。


    “你以為你是誰啊?臭流氓!賴蛤蟆還想吃天鵝肉。”顏歡仍是怒不可遏,不依不饒。


    “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你要是真的還這樣,那我就不奉陪了。可你自己也要考慮考慮一下後果喲!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我放在這兒。如果你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強某說到做到,一定養活你。”男子說著放下一張事先寫好的紙片,就頭也不迴地走了。


    男子一走,顏歡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顏歡就這樣縱情地哭著,全身顫抖著,淚眼婆娑。


    這個世界怎麽這麽可怕啊?!自己怎麽會這麽倒黴呢?想著睹氣從x型特鋼螺栓公司出來,差點就著了黃總的道,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自己最終還是難逃被人玩弄的厄運!而且更離譜的是,這個奪去自己住處的陌生男子居然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老鄉!也正應了一句話: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槍!自己就是倒在這個老鄉的槍口之下的啊。


    如果自己現在報警,不要說警察能不能抓到強奸自己的這個老鄉,就是消息在公共場所發布出去,隻怕自己也早就“身敗名裂”了。那樣的話,也就正如這個吊毛老鄉所言:以後就別想再嫁人了?!


    怎麽辦?


    看來報警並不是一條可取的路子,但自己二十多年的身子就這麽說破就破了,總不能就這麽便宜了這個竟然膽敢留下電話的老鄉吧?


    說什麽他來“養活”我?看他土裏巴雞的一個司機,別說可能已婚,就算沒有結婚,自己也是不會拿正眼看他一眼的!何況男人們都一個樣,沒得到你時想盡千方百計,就算磕頭下跪都在所不辭,一旦到手後卻往往不知道珍惜!這山望著那山高的,吃著碗裏的看著盆裏的想著鍋裏的。。。。。。


    看來,講感情也是白搭!唯有錢才能解決問題。


    對!隻有用錢才能彌補這個畜生對我造成的傷害!


    沒錯,我至少得問他要十萬八萬才行!


    顏歡花了一個上午,總算把這事的頭緒理清楚了,然後按男子留下的電話打了過去。為了不“打草驚蛇”,她隻是叫他帶著飯來而已。


    顏歡的電話無疑對已經走掉的出租司機的男子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這意味著什麽呢?意味著如花似玉的她已經想通了!開始就範了!


    當男子興高采烈地來到顏歡的酒店房間時,滿以為已經與自己有肌膚之親或者說被自己“占為已有”大美女老鄉顏歡已經做好了一切跟著自己的準備,自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殊不料,繃著臉的顏歡卻將自己留電話的紙片上冷冰冰地遞給了這名男子,隻不過紙片上填寫了一個條件:三天之內賠償十萬元現金。否則告你強奸!


    男子一看大吃一驚,這美女不但沒有就範,還獅子大開口了。不會吧?也許這隻是美人調戲自己的玩笑呢,說不定就是以此考驗自己是否對她真心的遊戲呢,於是哈哈一笑道:


    “小顏,你這是什麽意思嗎?咱倆還老鄉呢。就算老鄉我占了你的便宜,也不至於要我這麽多錢吧?你自己搞搞清楚呀,你這樣做很可能就算是在敲詐呀!這是違法的喲。”


    “切,你算什麽東西啊?!我就敲詐你怎麽了?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玷汙了老娘的清白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三天之內不把錢交過來,就別怪老娘我不客氣了啊,那你個土鱉就等著坐牢吧!滾,本姑娘我不想再看到你!”顏歡實在對這個老鄉沒有什麽好感。這人長的太猥瑣了不說,他的想法居然也這麽猥瑣!


    “顏大小姐,我最後再問你一句,這是你自己的真實想法嗎?不要逼人太甚喲,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你執意要這麽整,說不定到時候等著坐牢的人可能是你自己喲,現在改變還來得及,不要怪我這個老鄉沒提醒你喲,到時候再後悔可就沒得機會喲!”男子高高地揚起拿著手機的手臂,似是“反客為主”地對顏歡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去去去!老娘我就是要敲詐你一筆又怎麽樣?!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去啊!不過,老娘醜話說在先,再重複一次:要是三天內不把十萬塊拿過來,那就真的別怪老娘不客氣了!到時候管你老不老鄉的,一準牢底坐穿你!”顏歡一聽男子居然囂張地“警告”自己“不要後悔”,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吃了多大的虧啊?他居然還當沒迴事一樣!於是就口不擇言地還擊著,口口聲聲還以“老娘”自居。


    顏歡與這個陌生的男人就這樣不歡而散了。


    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顏歡當然是等待著這個男人來給自己送錢來彌補自己的損失了。


    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了,這個陌生的男人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眼看距離自己限定的三天期限隻剩下最後的一天了,顏歡在酒店裏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不會是這個表麵說得好好的老鄉真的抽身跑了吧?那自己這一身的清白算是被他白欺負了!於是不放心地把電話打了過去。


    “錢我已經打到你的卡上了,你自己去附近的銀行櫃員機上去取吧。”男子平靜地迴複著,居然話中帶著詭譎的笑聲,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似的。


    管他呢,隻要拿到自己的補償,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哪怕就是吃個“迴頭草”再舔著臉迴東莞老家那,自己也心甘啊!


    顏歡簡單地梳洗一下,就直奔離酒店最近的一家銀行櫃員機。


    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


    十萬塊啊!就在顏歡到手的十萬塊心中充滿著激動的時候,兩名早已守候在附近的大蓋帽一下子就按住了顏歡操作的雙手。


    啊?這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顏歡大吃一驚,看到大蓋帽嚴肅的表情,頓時花容失色。


    “你是叫顏歡的吧?有個叫強軍的人昨天就把你給報警了,說有一樁敲詐勒索案跟你有關,讓我們在這裏埋伏著。麻煩請你跟我們到警察局走一趟,協助我們錄個口供。”其中的一個大蓋帽嚴肅地警告一臉莫名其妙的顏歡。


    天哪,這個老實巴交的老鄉居然“惡人先告狀”,把自己給舉報了!


    顏歡一下子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被這個猥瑣的家夥玷汙了清白,到頭來還被他倒打一耙,這天底下還有沒有公理啊?!


    一到警察局,顏歡心態就坍塌了。因為對方竟把與自己的賭氣式談話全部錄了下來,而自己去櫃員機取錢,最終坐實了自己敲詐勒索的罪名。


    “顏小姐,你在深圳還有什麽親屬朋友嗎?如有請盡快通知他們來一趟吧。”大蓋帽開始進入下一個程序了。


    顏歡原本自己跑出來的,就是受天大的委屈也隻有打掉牙和著血吞下去,但這會兒自己卻稀裏糊塗成了“過河自身難保”“泥菩薩”啊,不得不拔通了姐姐顏靜的電話。


    兩個半小時後,顏靜、顏如梅、顏如玉三人一起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出現在顏歡的麵前。


    一見到親人和好姐妹,顏歡沒有任何的矜持,來不及打招唿,整個身體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恥辱感和委屈感,飛也似地撲倒在姐姐顏靜的身上抽泣不已。


    顏靜張開雙臂一把接住久違的妹妹,任其盡情地渲泄。不知過了多久才一邊心疼地安慰著妹妹,一邊向一旁的大蓋帽詢問著詳細的情形。


    當大蓋帽把報案的事由和證據一一呈現出來的時候,作為姐姐的顏靜忍不住驚叫一聲:


    “妹啊,你怎麽那麽糊塗啊?!啊哎,這可是怎麽辦才好喲?!”


    “顏靜,事到如今你可千萬別自亂陣腳啊。報案的人在哪?看可不可以跟他協商一下讓他主動撒訴?”顏如玉弄清了怎麽迴事後,顯得一臉的冷靜。


    大蓋帽似乎聽到了顏如玉的話,忙用嘴角一挑,意思就是報案人就在隔壁呀。


    顏如玉心領神會,對大蓋帽報以微笑,然後拉著顏靜就往隔壁走。


    “咦,你不是強超的同學那個總是開出租的什麽什麽‘牆頭草’嗎?!你怎麽會大老遠地從咱們濱江跑出來害人啊?你知道一個女孩子的清白有多重要麽?我妹被你害的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你個牆頭草,居然得了便宜還買乖?!還把我妹給告了?!她不就是一時置氣的麽?你他媽的在濱江開出租好好的,為什麽要跑這邊來害人啊?!還專門找自己的老鄉來害,你安得了心麽?!”顏靜突然失聲地衝著正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的一個男子喊道。


    顏如梅被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壞了,本能地雙手拉住失控的顏靜。


    “怎麽還是熟人啊?‘牆頭草’?真的啊?還真的是你啊!你不是在濱江開出租開的好好的麽?怎麽大老遠地跑到深圳這個地方來了,大老遠地來就來了,還來害自己的老鄉的啊?!你的良心讓狗給吃了麽?!”顏如玉一聽就知道怎麽迴事了,她借顏靜的話來說話,好像自己也認識八百年似的,實際上是在加緊對“牆頭草”進行心理攻勢。


    “牆頭草”一聽來人都喊出自己的綽號,知道都是濱江的熟人,一抬眼看見還是一批來勢洶湧的女孩子們,不禁大驚失色,顧不得迴話,就想向門外鑽。


    好一個顏靜,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就這麽大的力氣,隨手一撈,竟將準備逃竄的‘牆頭草’整個人撈了起來,那架式恨不得就要摔死不可!


    “姐姐饒命啊!姐姐饒命啊!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被舉在半空中的‘牆頭草’四肢亂搖,嘴裏忙不迭地求饒。


    “喂,快把人放下!你們幾個女的不能在這裏生事啊!”大蓋帽聞訊突然一個箭步衝進來,大聲斥責。原先一張友善的臉也跟著變成了嚴肅得有點猙獰的樣子。


    顏靜也搞不清自己怎麽一下子竟有這麽大的力氣,就算舉起來也隻不過想嚇唬嚇唬而已,哪裏還敢真摔啊?!這會兒聽大蓋帽一聲斷喝,手一鬆勁,“牆頭草”就“嘣”的一聲竟象一攤豬肉一樣結結實實地摔在地板上。


    “啊喲,我的老腰!”“牆頭草”奮力地爬起來,一隻手扶著腰使勁搓著痛苦不迭。


    顏靜看到“牆頭草”狼狽至極的樣子,心裏好不痛快好不解恨啊!


    “好好好,不要亂哄哄的,你們幾個女的一起到隔壁辦公室做筆錄。”大蓋帽也大致知道了怎麽迴事了,生怕再起什麽事端,忙“發號施令”。


    顏靜忙拉著尚在抽泣之中的妹妹顏歡尾隨大蓋帽而去。


    顏如梅、顏如玉也顧不得與“牆頭草”套話,跟著向隔壁房間走去。


    一會兒的功夫,大蓋帽就“時光再現”似地“誘導”著顏歡一字一句地書麵“確認”了她“敲詐勒索”罪名的成立。


    在鐵證如山的事實麵前,顏靜難以置信,但卻有點張口結舌語無倫次:


    “這這這。。。。。。這怎麽可能啊?!”


    “姐,嗚嗚嗚,是這個壞蛋先強奸了我,我才要求他賠償的。”顏歡原本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自揭“傷疤”亮出來示人的,可現在也顧不了這麽多了!


    “什麽?這個畜生還真強奸了你?我還以為隻是欺負了你呢!我的妹呀,你怎麽這麽糊塗呢?!你當時怎麽不先報警呢?現在居然讓別人先把你給告了。我的天啊!這是什麽世道啊?!這不是典型的惡人先告狀的嗎?!”一聽妹妹再爆猛料,顏靜變得情緒失控起來。


    “警察同誌,你也聽到了。顏歡小姐這樣做也是事出有因的呀,現在報案來得及嗎?兩案並在一起合議不是更合理嗎?”顏如玉一邊安慰著顏靜,一邊向大蓋帽“諫言”。


    “這在情理上是合理的,但司法程序上是很難行得通的。何況你們告別人強奸得有確鑿的證據啊。”大蓋帽聽罷,馬上“麵露難色”地給出了“標準答案”。


    “妹呀,這個畜生強奸你留下什麽證據沒?比如說對方滾過的床單,還要留在你身上的精液什麽的。”顏靜忙迴頭急著問妹妹。


    “啊喲,那麽惡心的東西我哪知道還要保留做證據啊?!當時就把它給洗了,嗚嗚嗚。”顏歡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會兒隻有與姐姐抱頭痛哭了。


    “警察同誌,你也聽到了,依您的辦案經驗,這樣的事夠追究刑事責任嗎?”顏如玉一句話直接捅破了大家都不想麵對的“窗戶紙”。


    “不瞞你們說,這樣的情況如果屬實對方又不肯原諒的話,是可以判三年的有期徒刑的。除非你們與被害人協商,達成和解,然後由被害人向法院求情,這樣可以少判點甚至不判刑的。”大蓋帽嚴肅的臉孔略微舒緩了一些,直言不諱。


    聽到這樣的結論,原本就哭喪著臉的顏氏倆姐妹幹脆抱在一起哭泣起來。


    “肅靜肅靜,這是警察局這是派出所,這是辦案的地方,不是菜市場啊!象什麽話?你們幾個要哭就到外麵哭去!”大蓋帽似乎也“忍無可忍”了,大聲地斥喝道。


    “事實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顏靜,現在哭也沒有用,不如我們一起去求下‘牆頭草’吧。說不定人家氣消了,事兒也就算了呢。”顏如玉一拉顏靜,就站起來往外走。


    顏氏姐妹被雙雙分開,一個個像淚人兒似的,讓人於心不忍啊!


    “我也不想弄成這個樣子的。說實在話,我為了躲我們村裏的計劃生育,還欠了一屁股債呢。沒錯,是我先救了你妹,要不然她早就在酒店被人家老板給害了,這個你們可以問她自己,她上我的車已經不行人事了,一看就是被人下藥了。我當時可能也是一時衝動吧,沒控製住自己就占有了你妹,本來我也有錯。但她一下子要我十萬塊,還不依不饒的,我一氣之下,隻好借鑒了我們出租公司其他司機的經驗下了套的。”“牆頭草”倒也老實,他不想再次遭受皮肉之苦,所以還沒等這群女孩子再次“動手”,就主動“舉手投降”了。


    “原來是這樣的啊,好了。‘牆頭草’你今天說的話,我已經錄下來了,這就是呈堂供證。”顏如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高舉著手機衝著‘牆頭草’喊道:


    “現在的情況是,你告顏歡敲詐勒索,顏歡反過來也可以告你強奸。強奸的判刑可是比敲詐勒索要重的多了,‘牆頭草’,不要說我沒提醒你喲,你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到警察麵前去為顏歡求情,最好馬上撤訴,要不然等待你的也將是更重的牢獄之災喲!”


    “啊?啊喲,我的好大姐啊,你可真的厲害啊?!算我強軍怕了你了。你行行好吧,你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咱們畢竟都是老鄉,沒必要把事情做的那麽絕,是吧?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十多口人在等著我辛苦賺的錢買米下鍋喲。”“牆頭草”一聽自己也著了人家的道了,不由得腿都嚇軟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搗蒜。


    “我去你媽的,你現在也曉得害怕了?!之前你怎麽把事做的這麽絕呢?!怪不得你生不了兒子的!就算生個兒子也是沒屁眼的!你這個吊樣子的,占了我妹這麽大便宜還敢惡人先告狀?!錢我們也不要了,全部退給你,就為一口氣!就想看到你這個吊人坐牢!!”顏靜一看“牆頭草”服軟了,也趁機“落井下水”好出一口惡氣。


    “我們告不告你,完全取決於你自己現在的態度和努力的程度。磕頭有用麽?你還不趕緊點找人辦事去?!”顏如玉“步步為營”,充分顯示了“營銷天才”的辦事能力。


    “牆頭草”一聽有人指路了,馬上一骨碌爬起來就向隔壁房間跑去。


    等“牆頭草”前腳一走,顏氏姐妹們就紛紛閃著淚花向顏如玉豎起大拇指來。但顏如玉卻似乎並不為所動,她低沉著臉,用食指一壓嘴唇噓了一下,並指指外麵,那意思是:千萬別高興的太早,這是警察局派出所,隨時哪兒在攝影錄音的,等“牆頭草”折騰出來的結果出來再高興不遲。。。。。。


    顏氏姐妹們也不是傻瓜,馬上會意一一點頭,大家紛紛找凳子坐下來,安靜地等待著“仇人”“牆頭草”的“翻案”結果。


    果然沒多久,大蓋帽就再次傳喚了顏歡。


    顏靜和顏如玉不放心,跟著魚貫而入。


    “你是顏歡吧?你的運氣可真好啊!你這麽快就得到了被害人的諒解,而且還說是你的老鄉呢,記得趕快把錢全額退還給人家喲。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條規定,和《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於辦理敲詐勒索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幹問題的解釋》中規定的‘6’:敲詐勒索近親屬的財物,獲得諒解的,一般不認為是犯罪;認定為犯罪的,應當酌情從寬處理。”大蓋帽“寒喧”了幾句,就搬出一本厚厚的《刑法》“照本宣科”,臉色也由“陰”轉“晴”了。


    顏歡聽罷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感激,竟當場失聲哭了起來。


    “妹,聽話,別哭了,這兒是派出所呀!謝天謝地,‘牆頭草’還算有點良心啊!好了好了,不管怎麽樣,現在總算確認是逃過這牢獄之災了!(臉朝大蓋帽)警察同誌,你放心,錢我們是一分也不要的,等會出了門我們幾個就一起去銀行把錢還給他‘牆頭草’!(臉朝自己的妹)哎,等把這事弄完了,你就馬上跟迴東莞去!”顏靜當場“鄭重”表態,然後一把上前拉住妹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拽著就往外走。


    “謝謝警察同誌。”顏如玉跟著邊走出來,邊向大蓋帽微笑點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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