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在大牢外觀望了一會兒,張仙玉說道:“六哥,你輕功好,你想辦法潛到大牢的屋頂上去,密切注意大牢內的情況,以防知府有什麽突然行動!”


    赫連城“嗯”了一聲,幾個靈活的躥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赫連洵換迴常服,和張仙玉、赫連鋒、煊煊一起,在巷中依牆而坐。這種情形下,幾人也都無心迴客棧了。


    天亮時分,一個肚大腰圓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幫官兵走進了大牢之中。


    “那個胖子就是菰城知府?”煊煊一臉怨恨地說道:“果然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他這麽早就來大牢,不知道會對父皇怎麽樣?”張仙玉有些擔心。


    “放心吧!六弟武功高強,一定會保護父皇無虞的!”赫連鋒滿臉信心地說道。


    張仙玉心中暗想,平日裏,這兄弟倆多有不合,沒想到關鍵時刻如此信任!果然,打虎還得親兄弟!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知府走出了大牢,身後是皇帝和齊王一行,但手腳都被戴上了鐐銬!


    知府對一眾府兵說道:“這幾個人乃是聚眾謀反的亂民,把他們帶到亂葬崗去,全都砍了!”


    皇帝怒道:“侯德彪,你死到臨頭了!”


    知府侯德彪陰冷地說道:“我死到臨頭,那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各位怕是就在眼前了!既然你們什麽都不肯說,那就下去跟閻王爺說吧!帶走!”


    倏地,一個黑色身影驟然從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倒了皇帝近身的幾個府兵,橫著長劍擋在皇帝身前,厲聲喝道:“我看誰敢動!”


    正是赫連城!此時,一眾府兵被赫連城眼中的殺氣所震撼,紛紛麵麵相覷,不敢上前!


    侯德彪見此情形,立即叫道:“給我殺了他們,本府重重有賞!”


    一眾府兵持刀上前,但卻不敢輕舉妄動!


    侯德彪指著赫連城,大叫道:“取此人首級者,本府賞黃金萬兩!”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眾府兵聽見“黃金萬兩”,紛紛掄刀向赫連城攻去!


    赫連城沉著應戰,快速出擊,隻見一片刀光劍影!


    赫連鋒對張仙玉和煊煊說道:“你們就在此處,不要出來!”說罷,和赫連洵提起長劍,奔上前去,同赫連城站在一起,擋在皇帝身前,與一眾府兵鏖戰起來!


    雙方正打得難解難分,突然聽見一聲虎嘯般的大叫:“住手!”


    一眾府兵紛紛停止攻擊,隻見不遠處一支精銳的騎兵隊伍踏馬而來!


    隊首的是一位身材壯碩、滿臉威嚴的中年男子,和一位長相俊秀的年輕男子!那年輕男子正是姚雷!


    侯德彪看見為首的中年男子,立刻滿臉驚訝,連忙上前拱手道:“喬總兵,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原來,這中年男子正是湖山總兵喬熠!


    喬熠下馬,輕蔑地看了侯德彪一眼,徑直走到皇帝一行身前,雙膝跪倒,拱手道:“微臣喬熠,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皇帝上前,雙手扶起喬熠,麵露微笑:“喬愛卿救駕有功,來的正好,何罪之有?”


    喬熠轉過身,看著知府侯德彪,威嚴喝道:“大膽侯德彪,聖上麵前,也敢造次,還不快束手請罪!”


    侯德彪聽見“聖上”二字,腿腳早已發顫,看著喬熠天神般的威嚴,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一眾府兵聽見聖駕在前,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紛紛丟掉手中刀械,跪了一地!


    張仙玉見形勢已穩,便和煊煊跑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皇帝。


    “父皇,您沒事吧?可擔心死我們了!”煊煊拉著皇帝說道。


    “沒事!”皇帝拍了拍煊煊的手。


    張仙玉看著侯德彪和一眾府兵,喝道:“大膽!還不快把父皇的手腳鐐銬打開!”


    幾個府兵連滾帶爬地上前,顫顫巍巍地打開了皇帝一行人的手腳鐐銬!


    皇帝撫了撫手腕,看著張仙玉,一臉笑容:“玉兒,做得好!想必是你讓人拿著朕的金牌,去找了喬總兵來的吧?”


    張仙玉還未來得及說什麽,煊煊搶著說道:“是啊,父皇!您都不知道,這事兒有多奇妙!這個騎著大白龍,找來喬總兵的人,竟然是玉兒的同鄉!”


    皇帝聞言,滿臉驟顯怪異之色!


    張仙玉連忙將姚雷拉到皇帝身前,一臉欣喜地說道:“父皇,他叫姚雷,他真的是我的同鄉!”


    姚雷看著皇帝,趕緊拱手躬身:“草民姚雷,拜見皇上!”


    皇帝看著姚雷,說了聲:“免禮!”眼睛卻是盯著姚雷,上下打量!


    隻見眼前的年輕人,年近而立,容貌俊秀,眼神清澈而純善!皇帝心中暗?,看似是個良善之輩,但這個年輕人真是玉兒的同鄉嗎?


    皇帝一行住進知府衙門之中,借著喬熠的兵力,將侯德彪一幹人等依法嚴辦!


    美麗的菰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街頭巷尾之中,人們都在紛紛議論,皇帝微服來到孤城,嚴辦知府的軼事!


    這日,姚雷欲去向老鏢頭告別,張仙玉跟著一起來到了大街上。二人邊走邊聊著家鄉的趣事,言語中,皆是對一千五百年後的那個文明高度繁榮的世界深深地懷念!


    二人沉醉在思鄉之情中,一點也沒注意到,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皇帝帶著幾名侍衛跟蹤而來。


    突然,張仙玉、姚雷二人又碰到了前日那個算命的道士。


    道士看見張仙玉,立刻上前說道:“姑娘請留步!姑娘,貧道自從那日在街上看見姑娘,就覺得姑娘容貌不凡!這幾日,貧道翻閱我道祖典籍,終於得出結論,姑娘這容貌乃是鳳儀天下之相!貧道恭喜姑娘,將來必成我東嶽國母啊!”


    張仙玉看了看道士,滿臉譏笑:“我說道長,你算命算癲了吧?胡言亂語也要有個邊際!什麽鳳儀天下,什麽國母?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道士不予計較,仍是一臉認真地說道:“姑娘,貧道這麽多年,走南闖北閱人無數,還從未與人看錯過!”


    “得了得了!”張仙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本姑娘可沒有賞錢給你!這麽說吧,你們這東嶽,任何一個女子都有可能成為未來國母,就我,絕對不可能!我可不屬於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張仙玉說完,丟下道士,拉著姚雷走開了。


    道士看著張仙玉遠去的背影,一臉茫然,喃喃說道:“什麽鳥不拉屎的地方,我東嶽可是天下少有的富庶強盛之地!”


    倏地,道士感覺手中被人塞入冰涼沉墜之物,他低頭一看,竟是兩錠沉甸甸的金元寶!


    道士一臉驚詫,抬眼看向四周,隻見身旁一個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侍衛向前而去!


    姚雷帶著張仙玉來到鏢局下榻的客棧,向老鏢頭辭別。


    老鏢頭縱有不舍,但得知姚雷是當今秦國公主的同鄉之時,對姚雷也隻有滿眼祝福!


    別了老鏢頭,姚雷和張仙玉並排走在大街上,談笑風生。


    姚雷有些好奇地問道:“玉兒,先前那道士的話,你怎麽看?”


    張仙玉撇嘴說道:“還能怎麽看?一派胡言唄!他以為那樣說,我就會很開心,然後給他很多賞錢!但他不知道,咱們是什麽人!咱們怎麽可能會信這些無稽之談呢?”


    頓了一下,張仙玉又說道:“再說了,咱們總有一天是要離開這裏的,我的城寶還等著我呢!”


    姚雷麵露疑惑,緩緩說道:“玉兒,我已經在東嶽待了四年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這個地方呢?你該怎麽辦?”


    “不可能!這個破地方,能來就能迴!”張仙玉滿臉堅定地說道:“我一定會迴到我的城寶身邊的!”


    姚雷不再說什麽,臉上仍是有些迷茫,但願還能迴到屬於自己的時空吧!


    皇帝在二人身後跟了一路,隱約聽見二人的對話,臉上不免愁雲密布!


    迴到知府衙門,煊煊立刻迎上來:“你們上哪兒去了?”


    “姚雷要和我們同行了,我陪著他去向老鏢頭辭行了嘛!”張仙玉笑著說道。


    “怎麽不帶我一起?”煊煊嘟著嘴說道。


    “辭個行而已,咱去那麽多人,再嚇著老鏢頭!”張仙玉拉著煊煊的手說道。


    午膳後,皇帝把一行人都叫到了跟前,論功行賞。


    湖山總兵喬熠救駕有功,又助皇帝將侯德彪一幹人等嚴辦正法,官升一品!


    姚雷仗義奔波,為皇帝搬來救兵,封安樂侯,食邑萬戶!


    姚雷有些吃驚,自己隻不過幫著跑了一趟路,怎麽就致封侯了?轉念一想,也許皇帝愛屋及烏,看了張仙玉的麵子吧!便趕緊謝恩了,但還是麵露別扭!


    “怎麽了姚雷,對朕的封賞有什麽不滿意的嗎?”皇帝笑著說道。


    姚雷趕緊說沒有!


    張仙玉上前說道:“父皇,要不您給姚雷換個封號吧,這安樂二字著實有些別扭!”


    “安樂二字有什麽別扭的?”皇帝一臉不解。


    “是這樣的父皇,在我們家鄉,有一種為絕症之人保留尊嚴的做法叫做安樂死!您這封姚雷為安樂侯,總聽著怪怪的!”張仙玉如是說道。


    “原來如此!”皇帝笑著說道:“那就改作逍遙二字,如何?”


    “這個好!”張仙玉笑著說道:“姚雷,你以後就是逍遙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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