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二十萬肯定不夠,這樣吧,我先給二十萬,等過陣子有錢了,我再付二十萬,行嗎?”


    朗月一臉難為情,他長得既美又柔弱,聲音很清悅,而且一臉誠摯,單純就像是象牙塔裏的小王子,讓人忍不住就想騙騙他。


    “朗先生,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不出小魚的學費,你也別出藥費,怎麽樣?”夏青青提出了個方案。


    像朗月這種成名畫家,學費肯定不便宜,權當抵藥費了。


    朗月覺得夏青青還是吃虧了,他的名氣在內陸這邊不大,學費收不了多少錢,這瓶藥肯定用了很珍貴的藥材,他占大便宜了。


    不過他還是同意了,反正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感謝。


    朗月雖然在國外長大,但他是個很傳統的人,讓小魚按照古禮,磕頭拜師,他也送了小魚一整套顏料和工具,花費不菲。


    “朗先生,小魚九月要去學校上學,您看周末來您這兒學畫可以嗎?”夏青青問。


    “小魚是和普通孩子一樣上學嗎?”


    朗月微微皺眉,客氣地問。


    “是的,我想小魚去學校裏,會多交一些朋友,對他的成長有幫助。”夏青青實話實說。


    她希望小魚能學會獨立,萬一哪天她不在了,小魚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朗月眉頭皺得更深了,不讚同道:“夏小姐,你不應該讓小魚去學校,學校就是個囚牢,隻會抹殺掉小魚的靈氣,他不適合集體生活,至少在現階段,他沒必要去適應集體生活。”


    “可如果現在不學會適應集體生活,以後他難道孤獨一輩子嗎?”夏青青反駁。


    “夏小姐,孤獨並不是貶義詞,有些人喜歡熱鬧,有些人享受孤獨,熱鬧對他來說反而是折磨,您聽我說,我小時候也很孤僻,因為我先天體弱,還是黃種人,學校的當地學生都欺負我,而且他們很會偽裝,在老師麵前是好學生,背著老師才欺負人,就算去告狀,老師也不會相信。”


    朗月停下了,唿吸有點急促,江寒突然衝了進來,從他口袋裏掏出藥,對著他口鼻噴了幾下。


    “你不要想以前的事了,深唿吸……”


    江寒熟稔地引導朗月唿吸,漸漸平靜下來。


    “沒事了,你不要擔心。”


    朗月笑著安慰,江寒朝他瞪了眼,又朝夏青青審視地看了眼,出去了。


    “江寒隻是擔心我,不是針對你,夏小姐別見怪。”朗月替他說好話。


    “沒事,朗先生後來是在家自學嗎?”夏青青對江寒的態度並不在意,反而對朗月以前的經曆很好奇。


    沒想到看起來像是象牙塔裏長大的朗月,居然也有這麽一段不愉快的經曆。


    朗月點了點頭,“我被那些人欺負了半個學期,直到有一天,我哮喘發作,差點死了,被接我的司機發現,我母親氣得去找了律師,告了學校和那些欺負我的學生,官司還打贏了,學校賠了不少錢,後來我就在家自學,直到考上大學,我才再次踏入學校。”


    “那大學生活你能適應嗎?”夏青青真誠地問。


    “完全可以,大學生都成年了,有足夠的自製力,還會思考做壞事的後果,所以我在大學過得很愉快,還結識了不少朋友,夏小姐,我真的希望您鄭重考慮一下,別讓小魚過早地去學校,小孩子的惡意太直接粗暴了,對小魚的成長並不好。”


    朗月的語氣非常誠懇,他真的不希望小魚也經曆那些痛苦的遭遇,哪怕過去了那麽多年,他現在迴憶起來,還是會覺得難受。


    “好,我會鄭重考慮的,謝謝您,朗先生!”


    夏青青誠摯道謝,朗月用他的親身經曆來勸,誠意很足,她會認真考慮的。


    她也沒有久坐,拜師已經結束,略坐了會兒就告辭了。


    朗月送他們出來,路過畫廊時,看到了幾個人,江寒在接待。


    “這幅畫不能再便宜了?說實話,朗先生的名氣,和這個價格有點不太相配,史文良你知道吧?他的名氣可比朗先生大多了,一幅畫也隻賣三萬呢!”


    客人裏的一個中年男人,說話有點尖酸,還拿史文良打比方,話裏話外都在嘲諷朗月名氣不如史文良。


    他相中的那幅畫,正是之前夏青青看的那幅,要價三萬。


    夏青青之所以會被這幅畫吸引,就是因為這幅畫很震憾,畫的是個滿麵滄桑的老嫗,衣衫破舊,頭發花白,臉上都是歲月的溝壑,咧著稀稀落落的牙在笑,笑容無奈,眼神渾濁,從這老嫗身上,能感覺到歲月的無情,還能看到老嫗對生活的麻木。


    她已經飽經風霜,曆經苦難,現在她老了,行將就木,對這些苦難已經麻木了,隻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夏青青第一眼看到這幅畫,就是這樣的感覺,朗月畫的很細致,感覺這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幅攝影作品,捕捉到了老嫗一瞬間的表情,畫得非常生動,給人的感覺也十分震憾。


    這幅畫要價三萬,夏青青覺得真的不貴,而且這個中年男人還拿史文良踩朗月,她想也不想就站朗月這邊。


    史文良那老勢利眼的畫,她雖沒看過,但除非白送,否則她絕對不會花錢去買。


    “史文良是很優秀的前輩,我和老師都很尊重他,這幅畫您若是覺得貴了,可以看其他的。”江寒迴答得不卑不亢,而且還介紹了幾幅便宜的畫,都是其他畫家的作品,幾百塊到幾千不等。


    中年男人臉色有點難看,他想買的就是朗月的畫,這些沒名氣的畫家,他買了有個屁用。


    他沒想到朗月一點都不懂圓滑變通,他可是文化部門的領導,這朗月識相一點,應該把這幅畫親手送到他手裏,現在居然連一分錢都不肯少,真是個棒槌。


    “你老師怎麽不來?這位是文化局的徐主任,讓朗月過來!”


    另一個秘書一樣的男人,狠狠瞪了眼江寒,又著重強調了文化局,江寒隻得去找朗月,正好和他們在樓梯口撞上了。


    “就說我不在,那畫他想買就買,不想買算了!”


    朗月語氣冷冷的,就算這個徐主任肯花三萬買,他都不想賣。


    他的畫隻賣給懂畫的人,這徐主任一看就不懂畫,他可不想讓這種人髒了他的畫。


    “要不送給他吧,你下半年還要辦畫展,別讓他穿小鞋了。”江寒勸道。


    閻王難纏,小鬼更難磨,徐主任這種小人不能得罪。


    “不送,憑什麽讓我送?江寒你站哪邊的?就讓他穿小鞋,畫展辦不成就不辦,我才不怕他!”


    朗月生氣了,隻不過他就算生氣了,看起來也毫無威懾力,像一隻發威的小貓,江寒看他的眼神變得寵溺,無奈道:“我當然是站你這邊,行行行,不送,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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