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輕歌身上當然什麽都搜不出來。


    她換了一身衣服,坦然地對蘇鈺道:“我知貴人的心思難測,也請公子不妨想想,我得了青陽玦無用,當日又確實隻有我們幾人在場,到底能是誰拿了?”


    蘇鈺的目光微凝:“你是說景明?”


    步輕歌道:“我不能確定,但確實是左相最有可能,又或者,當日丁茂坤身上根本沒帶那塊玉。”


    “不太可能,”蘇鈺用溫柔的口氣否定道,“丁茂坤宦官出身,性格多疑,打算逃跑的話,怎麽可能把如此重要的東西假手於人呢?”


    步輕歌眼見幾句話沒能改變他的想法,當即不接這個話頭了。


    說多了容易顯得欲蓋彌彰。


    她問:“那公子如今打算拿我怎麽辦呢?是殺了我嗎?”


    “不,”蘇鈺道,“在下有一事相求,還請步娘子答應。”


    步輕歌也無從拒絕:“公子請說。”


    蘇鈺道:“我覺得娘子猜測玉佩在景明身上很有道理,故而請娘子陪我演一場戲。”


    ——


    步輕歌被五花大綁,蘇鈺戴上半張精巧的麵具,遮住了他貫穿全臉的傷疤,隻看半張臉還是能窺見他昔日翩翩公子的風采。


    他把劍架在步輕歌的脖子上:“景明,若你還在乎她,來做交易吧。”


    景明的唇角微抿,這已經是他極為慍怒的表現:“蘇鈺,你還是這麽廢物。”


    蘇鈺道:“你把青陽玦交出來,我把這個和紀瀟長相一樣的步家娘子給你放迴去,如何?”


    步輕歌聽著都想翻白眼,且不說景明沒有青陽玦,就是有,她值當什麽能讓景明付出這樣的代價?


    聽見一聲“好”的時候,步輕歌驚住了。


    隨即一塊青玉被丟了過來。


    蘇鈺接過,仔細檢查了,然後對景明道:“竟然真的在你手上。景明,你對紀瀟當真是用情至深,可惜瀟瀟從未喜歡過你。”


    景明看著步輕歌道:“把人交出來。”


    蘇鈺神色複雜地看了步輕歌一眼,把她推了出去。


    景明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能把她的骨頭捏碎。


    步輕歌被蘇鈺推迴來的瞬間,蘇鈺縱身離開,景明身後的人便要去追,被他製止了:“他身邊另有高手,不必去了。”


    步輕歌對上景明視線的那一刻,她的腦子裏就閃出兩個字:要完。


    ——


    步輕歌被迫換了今天的第三身衣裳。


    景明肯定不會允許她穿著蘇鈺的衣服踏進他的房子,步輕歌才換好走進房間,便覺脖子再度一緊,景明的手掐得不鬆不緊,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平靜:“你竟敢與人私奔?”


    步輕歌覺得他這種捉\/奸在床的口吻挺有趣,她動了動喉嚨,能發出聲音,於是謊話張口就來:“大人,我隻是被賊人擄去……”


    景明沉沉地笑了:“怎麽你突然被擄,還知道把丫鬟支走?”


    步輕歌道:“我……我是被迫的。”


    景明提議:“既然如此,那就是你的丫鬟看守不力的罪責,我現在就把她殺了,如何?”


    步輕歌試圖搶救:“我想讓白杏到江府求救的,但她可能沒有領會我的意思。”


    “愚鈍不堪,這就更該殺了。”景明手上使勁,“你覺得呢?”


    步輕歌感覺自己要喘不上氣了,她被他一掐再掐,沒有垃圾係統叫她忍耐,她已經快忍不住了,何況原身這副低眉順目的樣子她也受夠了,於是冷笑道:“大……大人你可真有意思……”


    景明略微鬆開手:“哦?”


    步輕歌直視他的眼睛,她本來就不怕他,隻是因為武力值不夠懶得和他對上:“左相大人似乎很沒有自知之明,我隻不過是養傷才來你府上,又不是賣給你了,我不管同誰離開,談何私奔?大人以什麽身份管我?又憑什麽這麽生氣?”


    有那麽一瞬間,步輕歌覺得他會直接把她的脖子折斷。


    但景明沒有,他摸上步輕歌脖頸處已經結痂的傷口,俯身,一口咬了上去。


    步輕歌可不慣著他,命就一條,該死就死吧,她一腳踢在景明的身上,卻被景明幾步抵到牆上,用腿壓住了她的腿,與此同時,他的牙齒咬破她薄薄的一層肌膚,鮮血又滲了出來。


    步輕歌神經一跳,曲肘就要擊到他的脖子上。


    景明卻跟背後長眼了一樣,反手就又抓住了她的手,他微冷而軟的唇吸著步輕歌的血,不顧她的掙紮,在吸完以後,甚至把最後一滴也舔舐幹淨。


    他抬眼,對上步輕歌冰寒的視線。


    若說為了做任務,這點隻能算毛毛雨,但她現在能夠自主,這樣的情況下被人欺辱至此,當真是前所未有!


    她全身已經被景明禁錮住了,步輕歌張口咬上了他的鎖骨。


    曾有刑具可以勾穿此骨,而此時步輕歌沒有半點留力,一口幾乎把景明的骨頭咬透,濃鬱的鮮血瞬間充滿了她的口腔,順著她的牙齒流下。


    她骨子裏殺氣已經被景明激了出來,給她一把刀,她現在就能殺了他,而若要強行把她拉開,她能給他咬一塊肉下來。


    景明沒有任何動作。


    步輕歌咬到牙酸才鬆口,對上他平淡而極深的眼眸。


    步輕歌眼中殺意未褪,便感覺身上的桎梏一鬆,隨即景明死死摟住她的胳膊,低頭吻上了她的唇,把她嘴上殘留的鮮血反送進她的口中。


    步輕歌再度一口咬下。


    景明卻不管不顧,掐著她的下巴,逼她把他的血吞下去。


    等他鬆開的時候,步輕歌已經滿嘴都是血腥氣。


    “我的血,好喝嗎?”


    他這樣問。


    “你的血,挺甜。”


    他這樣下結論。


    步輕歌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地上:“我覺得挺髒。”


    景明的瞳仁微微一跳,步輕歌知道他又被自己激怒了,反倒冷靜了不少:“怎麽,堂堂左相大人,這是又想對我霸王硬上弓?”


    景明看了她半晌,忽然道:“你方才說我不是你什麽人,管不得你,不如我們現在去找步大人,讓他把你送給我如何?我想如今債台高築的步大人,應該會答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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