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之後,兩人就出發了。


    江司洛騎著他的山地自行車,帶著溫竹去了華京一中。


    兩人身上穿的都是便服。


    側坐在後座的溫竹腿上擱著一個紙袋。


    而前麵騎車的江司洛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腰間背著黑色單肩斜挎包,自行車把手上掛著東西。


    兩人是從正門進來的。


    八點半的太陽並不灼烈,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安靜的校園內,那幾棵枝葉繁茂的古榕似巨大的綠傘,寂靜地籠罩在朦朧的金色朝陽裏。


    離得略近些,就能看到藏匿在枝椏間飛來躍去的小麻雀在啾啾啾地歡叫著。


    自行車從校道的林蔭下穿過。


    迎麵而來的清風裏夾雜著桂花的清淡香味。


    路上偶爾還會碰到零星的幾個人,是留校的高三同學。


    自行車穿過大半個校園後,在3棟男生公寓樓門前停了下來。


    溫竹下了車,就問江司洛:“你是在這等我,還是上宿舍?”


    江司洛筆直的長腿往後一掃也下了車, 把自行車支撐架壓了下來後,他抬頭看了一眼五樓:“一起上去吧。”


    “也行。”


    兩人爬上五樓,溫竹掏鑰匙打開了宿舍門。


    因為昨晚出去得很匆忙,溫竹的桌麵有些淩亂。


    他的錢包紙巾之類的東西都攤在桌麵晾幹,那條白色的數據線更是可憐兮兮地耷拉在地上。


    而昨晚江司洛給他擦頭發的那條白色純棉毛巾,還搭在椅背上。


    “你在我椅子上坐一會吧,我收拾一下很快的。”


    江司洛“嗯”了一聲,倒也不坐。


    溫竹看見他視線掃向自己的桌麵。


    他有點尷尬地笑了一下。


    “我這有點亂,昨晚十點五十七分接到嚴律的電話,就狂跑下去了,但凡我慢個一秒都出不了校門了,還好我當時開機了,不然嚴律得在外麵等我更加久。”


    這麽一說他倒是想起來自己的衣服還在廁所裏掛著。


    他蹭蹭蹭去廁所拿衣服。


    江司洛則在打量著溫竹的桌子。


    掃了一圈,其實除了桌麵,上麵格子裏東西都排放得整齊幹淨。


    江司洛眼睛看向頂部長格子裏一排整齊排放的書。


    視線從左到右緩緩地看過去,裏麵有好些書籍他都很熟悉。


    因為是他親手寄出的。


    江司洛目光在盡頭的一本書上驀然頓住。


    那本書的書頁中間夾著一枚棕色的貓頭鷹鏤空木質書簽。


    隻露出了頂端的貓頭鷹,剩餘部分全部埋進了厚厚的書本裏。


    這書簽原本是他的。


    去年初冬,他寄出給溫竹的一本書裏夾帶著。


    他收拾的時候並沒有翻開書本檢查,所以寄給他的時候是不知道裏麵有這枚書簽的。


    後來他在家裏看書的時候,突然就找不到了。


    接著沒過幾天,就收到了溫竹的迴信。


    溫竹說在書裏發現了一枚貓頭鷹書簽,問他是不是忘記落在裏麵了,要不要寄迴來。


    這幾年的書信往來中,他們偶爾也會在信裏攜帶別的東西。


    譬如,明信片。


    他們相互之間每次寄都會順便在信中提一下。


    但那一次,自己在信中沒有說。


    所以溫竹才會猜測是他忘在書裏了。


    後來,自己就迴信讓他不用寄迴來,這書簽送他了。


    他其實不單單隻有這一枚書簽。


    書簽是他去年生日的時候,大哥送的禮物。


    大哥給他定製了一個套裝,裏麵有好幾枚精美的書簽,每一枚的背麵都有一句祝福語以及他名字最後一個字的拚音l。


    而這枚書簽,他要是記得沒錯,應該是:


    [平安喜樂——l]


    江司洛目光從書籍劃過,看到右側那個方形格子裏,有一個淺藍色的月餅鐵盒子。


    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掠過了。


    眼睛看向溫竹的床上。


    床尾疊著一張帶著不規則條紋的米白色被子,上麵壓著同款的枕頭。


    而被子旁邊趴著一隻軟乎乎的,打著瞌睡表情的綠色恐龍抱枕。


    個頭也不小,估計有八九十厘米長。


    脖子上還被它主人圍了兩圈灰白色的圍巾,毛線的線條並不粗,看起來很柔軟。


    老可愛了。


    江司洛勾了一下唇,眼底含著笑。


    這時,溫竹抱著他的衣服出來了。


    江司洛才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光。


    溫竹打開衣櫃,把衣服放進去,完了之後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昨天掛在床邊上的黑色背包。


    別說了幹了,還濕噠噠的,就是沒滴水罷了。


    他急匆匆地拎到走廊掛起來時候,就翻出自己一隻淺棕色的小挎包,把手機錢包紙巾傘等東西都丟了進去。


    江司洛從頭到尾看著他像一隻小蜜蜂在那忙活。


    他的包本來就挺小的,塞了一下就鼓囊囊的。


    “放我這裏吧。”


    看到他還想把他那胖嘟嘟的水瓶也塞進去的時候,江司洛在一旁開口。


    “啊?你那還有位置嗎?” 溫竹瞅了一下他腰後的黑色挎包。


    “有,我包比你的大。”


    溫竹沒有客氣,就把水瓶遞給了他:“那行,謝了哈。”


    拉好拉鏈之後,溫竹就把包掛身後了。


    “咱們走吧,嚴律估計也已經收拾好了。”


    江司洛沒動,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有帽子嗎?今天太陽有點大,騎自行車戴個帽子會比較好。”


    經他這麽一提醒,溫竹倒是記起來了:“有有有,我也有一頂棒球帽。”


    說著他又重新打開衣櫃蹲下來。


    在下麵疊的一堆衣服裏,扒拉出一頂米白色的棒球帽。


    他把帽子往頭上一扣,那張臉顯得更加小了。


    兩人從華京一中的後門走出來。


    江司洛的自行車放在車棚裏,並沒有騎出來。


    他們一會是直接去坐公交的,不可能還帶著自行車。


    走了五六分鍾,就到了嚴律住的希梵森酒店。


    進去之後,看見嚴律已經在大堂左側的沙發上坐著了,低著頭在玩手機,雙腳大大咧咧地岔開著。


    “嚴律,你等很久了嗎?”


    嚴律抬頭,看向走進來的兩人,咧嘴笑打招唿。


    “早啊你們。”


    江司洛朝他禮貌地點點頭。


    嚴律看著溫竹:“我沒等很久,也是剛才不到兩分鍾呢。”


    “那就行,我還怕讓你等久了呢,我剛剛迴了一趟學校收拾東西,喏,這是你的早餐,快吃吧,吃完我們再去坐公交。”


    溫竹把他的早餐放在沙發對麵的茶幾上。


    嚴律看向江司洛:“哥們,謝謝你的早餐了啊。”


    江司洛:“不客氣。”


    溫竹幫他把包裝袋解開,推給他:“可能隻有一點點溫熱了。”


    嚴律毫不在意:“沒關係,溫的正好,吃的快。”


    結果溫竹卻說:“用不著吃太快,我們不趕時間的。”


    等嚴律吃完早餐之後,他們就出發了。


    江司洛帶著他們去坐11路的公交車。


    因為是國慶假期的緣故,早上的公交車還是有很多人的。


    他們上來的時候,隻有後麵一排還有位置,嚴律坐在靠窗的位置,溫竹在兩人的中間坐著。


    一個小時後。


    他們就抵達了圭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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