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為何沒有發現,他們每次的姿勢都如此曖昧?


    臉上剛剛褪去的紅暈再一次浮現上來,心神被攪亂,無法再專注,唿吸亂了幾分。


    女子發現他走神,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


    “認真點。”


    柳淒山慌亂轉過頭,餘光又瞥見二人緊握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猛地縮迴了手。


    毛筆落在紙上,黑色的墨暈開了一大片,剛寫好的被毀了。


    女子微微怔愣,看著被毀掉的那兩句詩,沒有說話。


    柳淒山站起身,連忙給她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子搖搖頭,“無事,我們繼續吧。”


    她說著,又突然咳嗽了起來,柳淒山連忙扶著她坐下,神情有些焦急。


    “你還好嗎?”


    女子揮揮手,狀若無事道:“還好,不過今日我有些累了,你先迴去吧。”


    柳淒山的手一頓,有些失落地點點頭。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過兩日再來找你。”


    他臨走前,又迴頭看了眼桌上被他毀掉的詩,神情懊惱,又瞥見女子閉眼靠在椅子上,臉色透明如紙,看著虛弱極了,好像風一吹便散了,怎麽也抓不住。


    他極是不喜歡這種感覺,搖搖頭努力想把這種感覺驅散,更加後悔剛剛自己的走神,她會不會生氣了?


    隻能下一次再做一個紙鳶來給她賠罪了。


    納蘭鏡聞看著柳淒山離開,房中再一次隻剩下了女子一人,她突然再次咳嗽了起來,這一次比剛剛更加劇烈,眼尾泛紅,臉色愈發透明,像是要將肋骨咳斷。


    納蘭鏡聞看得皺眉,想要上前扶住她,剛走兩步,硬生生製止住了腳步。


    女子的手緊緊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力氣大得幾乎能看見突起的青筋,痛苦極了,另一隻手則死死地捂住嘴,一絲鮮紅從指縫中流出,滴落在案上的宣紙,同那暈開的墨水混在一起。


    已經完全看不清了。


    她終於停止了咳嗽,癱軟在椅子上閉上眼,雙手無力地垂下,鮮血順著指尖一滴滴落下,她卻渾然不覺。


    眼前的畫麵猛地翻轉 ,天旋地轉,納蘭鏡聞下意識伸手穩住自己的身形。


    再次抬眸,卻發現房中已無人,她皺眉,從窗子翻了進去,走到案前。


    案上還端端正正地擺放著剛剛所用的宣紙,甚至連墨水和血暈染的地方都未變。


    她將那首詩拿了起來,紙上的墨水已經風幹,她看不清那兩句被毀了的詩,卻不知為何,下意識地從口中念了出來。


    “願作遠方獸,步步比肩行。”


    “願作深山木,枝枝連理生。”


    這不是,那時柳淒山在山洞時,念的那句詩嗎?


    納蘭鏡聞眉心緊鎖,想了想,還是拿起筆,在一旁空白的地方將這兩句詩重新寫下。


    剛寫完,眼前的畫麵再次天旋地轉,她看到人,立即朝著一旁的屏風後隱去身形。


    “家主,小姐怕是撐不過三月了。”


    一句歎息在納蘭鏡聞耳邊響起,她朝那邊看去,便見一名大夫站在床前,床上躺著的是跟她一模一樣的女子,而一旁還站著一名中年女子,她身旁是一名中年男子。


    聽到這句話,中年男子身形踉蹌幾步,中年女子伸手扶住他,他倒在了女子懷中,失魂落魄。


    “怎麽會這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的聞兒才二十歲,她才二十歲啊,怎麽就會不行了呢?”


    中年男子哽咽著,淚水止不住地流。


    “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給聞兒一個好的身體,都是我的錯!”


    “老天為什麽如此狠心,我隻有這一個女兒,為什麽一定要收走她!”


    “要索就索我的命,為什麽要索我女兒的命!”


    他哭得撕心裂肺,雙手緊緊地攥住胸前的衣服。


    中年女子抱住他,支撐著他的身體,神情凝重悲傷,眼中隱隱泛著淚水。


    “當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大夫有些不忍,卻還是搖搖頭,“已經用盡方法,小姐的身體已到極限,再不能折騰了,最後這三月,讓小姐開心些吧。”


    中年女子點頭,望著床上的女子,眼中有著不舍,抱著夫郎的手微微顫抖。


    “知道了,你走吧。”


    大夫伏身退下,中年男子哭得喘不過氣來,捶打著女人,“怎麽辦啊,我們的女兒怎麽那麽命苦,她才二十歲啊,聞兒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


    “聞兒若是沒了,那我也不活了!!”


    中年女子皺眉,沉聲道:“說什麽胡話呢!”


    “她也是你的女兒,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


    “我能有什麽辦法,聞兒是我的女兒,難道我不難過嗎?”


    男子哭得肝腸寸斷,渾身無力癱軟在女人身上,竟哭得暈了過去。


    中年女子趕忙將他抱起,神情慌亂,“來人,喊大夫!快來人!”


    納蘭鏡聞見他們出去了,她才從屏風出來,走到床邊,看著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伸手探上她的脈搏,幾乎察覺不到,氣息微弱。


    納蘭鏡聞微微皺眉,收迴了手,門外再一次響起了腳步聲,她急忙躲了起來。


    進來的是剛剛的中年女子。


    她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子,歎息著抬手抹著眼淚。


    “聞兒,你若是走了,你爹可怎麽辦?你當真舍得丟下我們嗎?”


    聞兒也是她的女兒,白發人送黑發人,她如何不難過?


    可她是一家之主,若是她都倒下了,這個家該怎麽辦?


    若是可以,她寧願替女兒去死。


    床上的女子睫毛微微顫動,隨後緩緩睜開眼,她轉頭看向床邊的中年女人,嘴唇微張,“娘……”


    聽到聲音,中年女人趕忙擦幹眼淚,抓住自家女兒的手。


    “娘在,聞兒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女子搖搖頭,露出一個笑容。


    “娘,孩兒不孝……以後不能侍奉在爹娘身側,還請爹娘勿怪……”


    中年女人的淚水再次流下,顫聲道:“說這些幹嘛,你會好起來的,娘一定給你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一定將你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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