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澗頭重腳輕,整個人昏沉沉,耳邊隱約有聲音響起。


    發生了什麽?


    對了……


    他今天沒開車,準備去外麵打車,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被幾個人強行拉上一輛車。


    接著有人捂住他口鼻,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鬱澗有這個認知後,身體瞬間像是被無數螞蟻爬過,胃部一陣翻攪,難受得緊。


    “你動他一下試試。”


    模糊的聲音清晰起來,但他眼前被黑暗籠罩,憑借本能,往那邊‘看’去。


    小初……


    砰——


    重物砸在地上。


    鬱澗能感覺砸在地上的那個人離自己很近,腳踝驀地一緊,下一秒又被鬆開。


    耳邊不斷響起人的咒罵和驚叫聲。


    嘶拉——


    “小初!”封口膠被扯開,眼前的黑暗也一並消失,眸子裏落進那張熟悉的臉:“小初……”


    “沒事了。”初箏拍拍他後背。


    鬱澗視線落在後麵,地麵躺著幾個人,四周還站著一些,正盯著地上的那幾個。


    地上躺著的,他認識其中一個——韓靖。


    他竟然綁架自己?


    “你沒事吧。”鬱澗抓著初箏胳膊,緊張又擔憂。


    “我能有什麽事。”我又沒動手。


    多災多難的好人卡更應該擔心自己吧!


    初箏都不想吐槽了。


    一個沒看住,就要出事。


    他是災難綜合體嗎?!


    “他們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初箏沒打算告訴鬱澗詳情,隨口胡謅一句,帶著他往外走。


    韓靖躺在地上,被人揍得爬不起來,隻能看著初箏和鬱澗離開。


    韓靖目眥欲裂,五指抓著地麵,指甲斷裂,血肉模糊。


    不對,不是這樣的。


    圍著他們這群人似乎並沒打算把他們怎麽樣,很快撤走,倉庫空寂下來。


    -


    鬱澗迴到公寓就把自己塞進衛生間,水放得嘩嘩的,足足兩個小時都沒出來。


    初箏在外麵轉悠。


    不會暈在裏麵了吧……


    初箏抬手敲門。


    沒人迴應她。


    初箏又敲了敲:“鬱澗,你別浪費水。”愛護水資源人人有責!好人卡怎麽肥事!


    唿啦啦的聲音猛地消失。


    初箏靠在門邊:“趕緊出來,給你三分鍾,你不出來我就進去了。”


    鬱澗含糊的應了聲。


    初箏掐著表等鬱澗出來,而鬱澗也是神人,三分鍾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剛剛好。


    “洗幹淨沒?”


    “……”


    鬱澗頭發滴著水,他垂著頭走到客廳,也不擦頭發,就任由它滴著水。手指蹭著手腕上的皮膚,已經紅了一片,皮膚下隱約可窺見血絲。


    初箏蹲到他跟前,將他手拉開。


    然而鬱澗像是沒意識似的,再次按著手腕揉搓。


    “鬱澗?”


    鬱澗不理她,初箏按著他的手,握緊他手腕,放在唇邊親了下。


    鬱澗恍如被人按下暫停鍵,三秒鍾後,僵硬的抬頭看初箏。


    鴉羽般濃密纖長的睫毛沾著水珠,隨著他的動作往上掀開,深邃漂亮的眸子水汽氤氳,碎光粼粼。


    他有些幹裂的唇微啟,聲音嘶啞:“髒。”


    “你洗幹淨了。”初箏又親一下:“不髒了。”


    鬱澗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堵著,心髒悶得難受,好一會兒他鬆開手指。


    初箏起身拿來幹的毛巾,罩在鬱澗頭上:“把頭發擦幹。”


    “寶寶給我擦。”


    “你自己……”沒長手三個字被初箏咽迴去,她偏頭看他一眼:“你叫我什麽?”


    鬱澗低垂著頭,沒什麽遲疑的:“寶寶。”


    初箏坐下去,頗為認真的問他:“你為什麽這麽叫我?你記得什麽?”


    好人卡每個世界都沒記憶,可他為什麽總會這麽叫她?


    “不知道……就想這麽叫。”鬱澗有些茫然:“我記得什麽?”


    他應該記得什麽嗎?


    初箏:“……”


    初箏拿著毛巾,擦小狗似的,粗魯的一陣亂薅。


    初箏視線落在鬱澗修長的側頸上,皮膚瑩潤白皙,血管都清晰可見,一路蜿蜒起伏的沒入衣領裏。


    初箏唿出一口氣,移開視線,動作放輕柔下來。


    “韓靖為什麽綁架我?”鬱澗輕抿著唇,聲音還透著幾分嘶啞感。


    “要錢。”


    “你給了?”


    “給了。”不給怎麽辦,我是個好人啊。


    鬱澗張了下唇:“為什麽不報警?最後你還放他們走了?”


    “這件事我會處理。”初箏扔下毛巾:“你別管。”


    鬱澗還想說什麽,初箏不由分說的將他拉起來,粗魯的推進房間,塞進被子裏:“睡覺,別吵吵。”


    “可是……”


    初箏捂著胸口恃病行兇,滿臉寫著:別問,再問就犯病給你看!


    鬱澗:“……”


    鬱澗現在已經可以分辨出,她什麽時候是找借口搪塞自己,什麽時候是真的難受。


    雖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可鬱澗還是不敢冒險再逼問。


    -


    鬱澗第二天就把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處理得幹幹淨淨,衛生間還消了毒。


    初箏就看著他忙活,覺得他就是有毛病。


    【小姐姐你閉嘴啊!不許說!】王者號心機梗塞的阻止初箏。


    “……”


    不說就不說。


    初箏轉身去了客廳。


    鬱澗收拾完去弄早餐,他先給初箏溫了一杯牛奶。


    “先把這個喝了。”


    “不想喝。”


    “聽話。”


    初箏盯著被鬱澗拿著的那杯牛奶,眸子微微一轉:“你親我。”


    “……”


    鬱澗彎腰在她臉上親一下:“快點喝。”


    初箏:“……”


    這也叫親啊?


    鬱澗把牛奶放進初箏手裏,很快就轉迴廚房去弄早餐。


    -


    吃早餐的時候,鬱澗刷到一條推送的新聞。


    新聞的主角,正是韓靖和大金鏈子那幾個人。


    剛吃完早飯,就有人打電話來,讓他們去錄下筆錄。


    鬱澗知道的不多,就記得自己被綁架……所以基本重要信息都是初箏提供。


    鬱澗和她被分開詢問,他也不知道初箏說了些什麽。


    【小姐姐,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初箏式否認三連。


    【我還沒說你故意什麽呢。】


    “……”


    【韓靖拿到錢跑路和沒拿到錢,完全是兩迴事,小姐姐你這是把他往死裏整啊!】


    “綁架是他幹的,錢是他要的,我隻是按照他說的做,我有什麽錯?”我沒錯!


    有錢是我的錯嗎?


    是你的錯!


    不怪我!


    【……】這鍋甩一圈,怎麽還甩到它身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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