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向前走了有十幾步,就看見烤串攤上站著的那位老板,他約摸30歲左右,中等身材,略顯敦實,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一張圓臉被炭火烤得微微泛紅,上麵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


    他的眼睛不大,但格外有神,專注地盯著烤架上的串串,時不時用手翻動著,確保每一串都烤得恰到好處。


    老板的頭發有些淩亂,也許是忙碌所致,卻也為他增添了幾分隨性。他穿著一件沾滿油漬的圍裙,手上戴著厚厚的手套,熟練地操作著各種工具。嘴巴周圍一圈淡淡的胡茬,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粗獷與豪爽。


    楚霖看著那人的相貌,真的是像極了前世的那位“墳王”,再加上前世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奈奈”口音,確認是就是前世的那位。


    但是按照曆史慣性,他應該是在京城烤串,怎麽跑這裏來了?不過無所謂了,怎麽來的楚霖也不想考究,他隻想告訴“墳王”:人生道路通往世間各處,德仁社才是你最終的歸宿。


    這時,“墳王”又開始吆喝:大金鏈子小手表,一天三頓小燒烤;吃燒烤吃燒烤,喝點小酒會更好;羊肉串、牛肉串、大串小串和毛蛋;烤雞頭、烤鴨頭,烤得嘎嘎直冒油;聞著香吃著美,保證你吃了不後悔。


    田靈兒也注意到,楚霖盯著那個賣烤串的看了有一段時間了,她有點好奇,就問道:“那位老板有問題嗎?”


    楚霖道:“問題倒是沒有,就是感覺他是個人才,很有表演天賦,適合說相聲。”然後他又看著田靈兒笑道:“吃過路邊攤的燒烤嗎?”


    田靈兒搖搖頭道:“沒吃過,好多次看到了路邊攤,都想停下來嚐嚐,但是都被阻止了。小時候家裏不讓,說不衛生;長大了紅姐和助理不讓,說要保持身材。”


    楚霖道:“偶爾吃一次應該影響不大吧?!我今天就帶你去嚐嚐!”


    田靈兒頓時歡欣雀躍:“太好了,”她抱著楚霖的胳膊,“快呀,快呀,我們快找地方坐。”說著就拉著楚霖向燒烤攤上空著的桌子走去。


    他們找了空桌坐下後,楚霖對田靈兒道:“你先稍等一下,我去點吃的。”說完就向老板走去。


    楚霖來到烤攤前,對老板道:“老板,來十串羊肉串,一份魷魚,兩份蝦,兩份玉米,一份茄子,再來份板筋,玉米茄子不放辣椒,其餘都少放辣椒。”


    老板看向楚霖,咧嘴一笑,“好嘞,馬上就好。”他將楚霖點的幾樣菜,拿出來放到烤架上,嘴裏又開始了吆喝:百花叢中過,燒烤真不錯。酒醉溫柔香,美味飄四方。古有趙子龍大戰長阪坡,今有美味燒烤不可缺。吃燒烤來擼小串,小酒一喝賊有範兒。天若有情天亦老,最愛美味小燒烤。舒服一秒是一秒,啤酒燒烤不能少。


    楚霖一聽樂了,是前世那個賤嗖嗖的味兒,這就是“墳王”無疑了。於是他開始搭話:“老板可以啊,手上活挺利索,記憶力也好,我剛剛點的幾樣菜,隻說了一遍,你就絲毫不差地拿出來了。嘴皮子也利索,這是專門練過啊?!”


    老板樂了,“我哪是什麽老板啊,剛來這裏打工才兩天。”他嘴巴向後麵的院子裏努了努,“老板在院裏和人打牌呢。”


    “那這烤串隻有你一個人烤,生意還這麽好,你的工錢不低吧?!”楚霖試探著問。


    “哪有,我現在一天一百五,幹一天得一天的錢,不幹不得。”墳王道,手下的活一點也沒落下。


    “哦”楚霖點頭,“冒昧問一下,你貴姓啊?”


    “我姓張,張利明,利益的利,明天的明。”墳王也沒有隱瞞,他隱隱覺得眼前這人氣質上不一般,再者自己身無長物,人家也圖不上自己什麽。


    楚霖點點頭,“你喜歡相聲嗎?”


    “喜歡啊,現在最火的相聲不是德仁社的郭德鋼老師嗎?”張利明提起郭德鋼,小小的眼中都帶著一絲精光,“那是我的偶像。”


    楚霖剛想說什麽,卻見張利明熟練地將手中的一份烤串撒上孜然,再撒上辣椒粉,對著端盤的喊道“羊肉串加辣椒50串好了!”


    楚霖知道現在說話不合適了,於是對他道:“你認識楚霖嗎?”張利明頭也沒抬道“當然認識,那是郭德鋼老師的兄弟,也是我偶像啊。”


    楚霖心裏一陣吐槽,你的偶像也忒多了點吧。於是,他拉下了口罩,對張利明道:“那你看看認識我嗎?”


    張利明心道也在吐槽:“這吃烤串還來找陪聊的,我的時間可是非常精貴的......得加錢!!!”


    他很自然地抬起頭來,淡然的望向了對麵,然後就嘴巴張大了,剛要喊出聲來,楚霖已經拉上口罩,並對著他急忙揮手,他又把到嘴邊的話憋了迴去,一臉驚喜地小聲道:“楚霖老師,你怎麽來了?”


    楚霖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先忙,你明天早上九點到酒店來找我,我住在卡斯麗大酒店,你到了酒店大堂,打我電話,明天上午我們再聊。”說完遞給他一張名片,然後就退迴了座位上。


    張利明接名片,心裏一陣雀躍,先不說楚霖能不能給自己的生活帶來改變。隻是遇到了自己的偶像,並且能讓自己偶像品嚐自己的手藝,這就夠他吹一輩子了。


    所以他更加細心地烤製著楚霖點的菜,不一會兒,烤串上來了,是張利明親自端上來的,還附送了兩串羊腰子,看到田靈兒的時候,雖然戴著口罩,但是他還是認出來了,知道人家不方便亮相,於是就道“兩位還有什麽需要,隻管和我說,我這裏一定把兩位服務好。”


    楚霖對他笑了笑,道:“有需要我們會再叫你,你去忙吧。”


    “好嘞,”張利明答應一聲,就去忙活了。


    “趁熱吃吧,嚐一嚐這味道怎麽樣?”楚霖對田靈兒招唿道。


    田靈兒看到玉米烤的焦黃的樣子,看著就有食欲,於是拿起來一串,輕輕地咬了一口,眼睛馬上變成了月牙兒,“嗯,真香,真好吃。”然後她的進食速度明顯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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