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的心思被說了出來,王芳知道,她今天算是敲不開王東家的門了。


    王芳也不傻,不會做無用功,她直接就上了王燕妮家,一邊敲門,一邊哭喊:“姑姑,姑姑,你看看我呀,我是芳芳,我是你養大的芳芳!”


    王燕妮早已經淚流滿麵,看著懵懂無知的紅紅,還是狠下心腸說道:“你走吧,王芳。以後我不再是你的姑姑。我們王家沒有你這號人!”


    她一輩子與人為善,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已經對王芳徹底失望了。


    王芳賭王安妮會心軟,邊哭邊喊,折騰了半個晚上,直到自己精疲力盡。


    看著自己麵前那扇大門依舊關的嚴嚴實實,王芳知道,王燕妮也不會開門了。


    她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有些惋惜,得了,那四個肉菜今天是白吃。


    沒有地方去的王芳,隻能迴到了齊之芳家。


    天色已晚,齊之芳和肖虎已經睡下了。


    王芳的到來,讓夫妻倆分外的錯愕。


    不管自己心裏再怎麽抵觸,畢竟也是自己親生的閨女。


    齊之芳還是好心的打了個地鋪:“芳芳,你先在湊合一個晚上,明天我就讓你肖叔叔去買張小床,順便給你用簾子隔開。”


    這話說的輕巧,齊之芳心裏卻在滴血。


    肖虎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血汗錢,給王芳買床的。


    自己又得變賣衣服了。


    然而,王芳卻不滿足,她嫌棄的踢了一腳地上的地鋪:“這地上又冷又硬,我睡不慣。我要和你睡。”


    她看也不看肖虎一眼,一雙眼睛值夠夠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王芳認為,肖虎一個大老粗,肯定會被齊之芳吃的死死的。


    隻可惜,以前確實是這樣,但是現在,早就改了章程了。


    肖虎一個耳光,打的王芳耳朵嗡嗡作響,他言簡意賅:“小兔崽子,我能讓你住下就是給你臉。你要是給臉不要,就給老子出去睡去。少他媽在這兒指手畫腳!”


    王芳雖然爹死媽不負責,但是也被王東和王燕妮保護的很好。


    王燕妮心疼孩子,平時連王芳的一指甲都沒有碰過,因此,王芳是真的沒有挨過打。


    如今,她卻被肖虎打了。


    硬骨頭的王芳,直接犯了牛脾氣,直接忽略了自己和肖虎的體型差,直接就一腦袋撞到了肖虎肚子上。


    “你這個臭流氓,你憑什麽打我。你敢打我?!今天我非得給你點顏色瞧瞧!”


    說著,王芳對肖虎是又抓又打。


    肖虎可不慣著她,又是幾拳,直接把王芳打的爬不起來。


    這可一下子惹惱了當媽的齊之芳,她一下子推開肖虎,把王芳抱在懷裏:“芳芳,你怎麽樣?!你沒事兒吧?!”


    王芳一邊流淚一邊說道:“媽,你報警,把他抓進去,讓他坐監獄…”


    聽到王芳還是不低頭,肖虎抬手又要打,卻見齊之芳惡狠狠的看著他。


    齊之芳把王芳護在懷裏,昂著頭:“我告訴你肖虎,你今天要是再動手,我晚上就把你殺了!”


    她的話擲地有聲,讓肖虎不得不放下了拳頭。


    “你們自己解決好!”


    肖虎放下一句話,繼續上床睡起了大覺。


    齊之芳難得有了幾分母性,給王芳上了藥,安頓她在地上睡下。


    她看著王芳,有些無奈:“你說說你跟著你姑姑他們多好,非得跟著我受罪。我顧自己都顧不過來,現在還得照顧你。你要是還有點良心,認我這個當媽的。就自己出去找個活兒幹,咱們這個家裏可是養不起吃白飯的。”


    這下,王芳心裏萌芽的那一絲孺慕之情,徹底消失不見。


    她低下頭:“好,你放心吧。”


    這次她沒有叫媽,她沒有媽。


    第二天,齊之芳變賣了一條布拉吉,給王芳買了一張不太結實的舊木床,又拆了舊被單,做了條簾子,給王芳隔出來一個小空間。


    “你以後就住在這吧。”


    齊之芳想了想,雖然她對王芳沒什麽母愛,但是自己現在已經不能生育了。


    養一個親生的孩子在自己身邊,起碼還能給自己養老。


    更別說現在王芳已經15歲了,眼見著就要成年了,就算是這孩子將來沒良心,彩禮錢也是能收一筆的。


    她小算盤打的精明,王芳也是一脈相承。


    反正王芳現在也沒別的去處,不如就先在這裏安頓下來,等自己有了工作,再找個機會甩開齊之芳和肖虎。


    她可不想和一個自私鬼一個暴力狂生活在一起。


    母女兩個各懷鬼胎,倒是也維持了表麵的平衡。


    為了盡快找到工作,王芳一家一家店去打聽。


    她學曆不高,國營的廠子恐怕是進不去了,隻能到私人的小店裏去碰碰運氣。


    好巧不巧,王芳就進了魏淑清家的店裏。


    這是一個周六,魏淑清沒有上班,正在前台記賬招攬客人。


    “老板你用人不用…魏淑清!”


    看到老板娘臉的那一刻,王芳聲音都走了調。


    “這家店是你的?!”


    王芳打量了一下店裏的裝修,難以置信的問道。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姥姥活著的時候都說了,魏淑清就是個蠢貨,隻知道埋頭幹活,簡直就是家裏的一頭驢。


    她怎麽會有這個腦子。


    想著,王芳心裏平衡了:“魏淑清,叫你們老板出來,我想找你們老板。”


    “不用找了。”魏淑清冷笑一聲,這個自私又討人厭,簡直和齊之芳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王芳長大了,她真是一點都沒變啊,血緣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我就是這家店的老板,這家店不用人。”


    魏淑清心平氣和,別說她們店裏不缺人,就是真的缺人,她也不可能把王芳這種手腳不幹淨的招進來。


    聞言,王芳瞳孔地震:“什麽?!”


    她拔高了聲音:“你居然開店了?!”


    這個世界是怎麽了?


    齊之芳這個聰明人都混的那麽慘,魏淑清這頭蠢驢反而有了自己的店。


    也許是吹得呢!


    於是,王芳一叉腰:“我不信,你證明給我看。”


    這…


    魏淑清用關愛傻子的眼神看著王芳:“你愛信不信。”


    和她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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