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期降臨,所有人都進入到了自己的戰鬥位置,這注定是一場屠殺!


    李岸坐在城頭的那個大石墩似的城樓頂上,安靜的等著土匪到來,整個土匪寨子肅殺的氣氛蔓延著,一片漆黑,如同張著大口的猛獸,李岸讓大家探出頭,等指示就打火,開打先殺弓手。


    今天的杯,李岸決定親自來裝。一下午時間,他給弩手們講解了幾個簡單的指揮手勢,方便戰時使用。


    不多時,喊殺聲傳來!


    一群土匪舉著稀稀拉拉的火把衝了上來。為首有二三十個人騎著馬,其他人都是腿著來的。


    昏黃的火把光亮照映下,城門大開,裏麵一片漆黑,城牆上方,三個大麻袋罩著不知道什麽東西,一眾土匪全懵了。


    “二當家的,這裏麵也沒有人呐,他們不會跑了吧?”


    那個二當家一巴掌拍在那個問話的小弟腦袋上,“跑哪裏去?跑哪裏去?你小子長個腦袋是用來給人磨刀的嗎?”


    二當家恨鐵不成鋼,另外十來個山寨管事的湊過來,有個人對他說道,“老陳,事情有古怪啊,這裏麵有煙火氣,但是不見人影,會不會有詐?”


    另外一個人說:“得了吧,這天擦黑,你以為這些賤民像寨子裏的兄弟?人早都睡了!”


    幾個人一合計,覺得是這個道理,聽得躲在上麵的李岸隻想笑。


    說完,大家一拍即合,進寨擄掠!


    不多時,土匪魚貫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草垛,土匪們心裏發笑,這賤民就是賤民,在土匪寨也不忘搞這些。


    確認人都進來了以後,那個老陳清了清嗓子:“各位兄弟,都靜一靜”


    土匪們安靜了下來。


    那個土匪很滿意,說道:“這次......”


    “關門!”


    一聲略顯稚嫩的少年音響徹夜空!


    接著,大門被城樓上的人用麻繩關上,陶罐撞擊木板的聲音也陸陸續續傳來。


    那土匪汗毛倒豎!


    “警戒!”


    土匪們拿出武器就開始看向黑漆漆的四周,突然,一道火光猛的從旁邊的草垛中冒出,慢慢向上燒起,接下來是第二道,第三道。


    “媽的中計了!兄弟們隨我衝出去!”那老陳一舉大刀,可是迴應他的,隻有一道道勢大力沉的箭矢,周遭兄弟密集,哪怕蕩開的箭矢也會對旁邊的人造成傷害,一聲聲慘叫讓老陳心裏直往下沉。胯下駿馬早死得不能再死,他隻能在地上邊閃躲,邊用刀蕩開箭矢。


    不過還是有很多土匪往城門口衝去,快到城門口時,漫天散落的火炭落在了頭發上,衣服裏,緊接著就是照頭打過來的陶罐,接著又是火炭,又是陶罐......


    城門口的土匪發出駭人的慘叫,左衝右突,可不管到哪裏,要不是火炭,要不是箭矢,李岸還說讓小木先點射掉弓手,但是還是有點太高估他們了,這種情況下,這些弓手根本沒有辦法站立拉弓瞄準。


    “退,退!”二當家帶著一眾土匪往仁義堂走去,他已經看到了,仁義堂的位置人最少,,又沒有拿火炭的大嬸,那裏是整個包圍圈的薄弱點!


    看到他們過來的虎子和三娃嘴角都咧開了,還差五十米左右,實在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一輪齊射給到。


    二當家臉都嚇白了,雖然火光漫天擋住了視線,但他依舊看到了虎子臉上壓抑不住的興奮笑容,還有這射過來的箭矢力氣更大,準頭更準!那他娘的是精銳!


    他此刻哪還不知道自己栽了,腦子急轉,劈開兩箭,又拉個小弟墊在前麵,猛然躬身,一支箭矢穿過小弟胸膛,然後直直釘在他肩上,餘勢不減帶著他往地上倒去。二當家心下大駭,但是此刻顧不得那麽多,保命要緊。


    使勁扯開嗓子大喊:“我乃倉風寨二當家陳千決,大王真要不顧一切斬盡殺絕嗎?”不得不說這貨嗓門真大,戰場這麽吵,還隔這麽遠,但是李岸聽得清清楚楚。


    “停一下!”依舊是少年的聲音。


    “停一下!”“停一下!”這是各個弩機上往下傳令之人的聲音,戰場太吵,必須這樣才能傳令下去。


    四周漫天飛舞的箭矢停了下來,不過還是哢哢哢的換彈夾的聲音響個不停。


    這陳千決也算是個漢子,猛一推開死透的小弟,然後把箭矢拔出來,扯下一片衣服迅速把肩膀的傷口綁好。


    李岸一開始其實就驚到了,火光點燃後,密密麻麻和大螞蟻一樣的土匪擠在這個廣場上,怕不是有五百人的樣子,還好箭矢給力,不然嚇都要嚇死。


    現在停下,李岸是想在這個陳千決嘴裏套話,至於什麽不顧一切,老子都要死了肯定不顧一切噻,傻鳥。


    那陳千決包紮好傷口,對著城門方向拱手,“大王可否讓陳某一見?”


    “繳械不殺!”少年的聲音傳來。


    “繳械不殺!”“繳械不殺!”


    “快快快,扔掉手裏的兵器!”


    眾土匪把手裏的兵器扔在地上用腳踢開,就一個照麵,拉泡屎都不夠的時間,人都特麽快死完了,還反抗個球!


    場麵瞬間安靜,隻剩下被炭火燒灼的土匪在發出慘叫。


    “城樓”頂亮起一個火把,照出了一個邋遢少年的樣子,他隨意盤坐在地,枯瘦枯瘦的,和路邊任何一個難民都看不出區別。


    陳千決一臉疑惑,還以為隻是聲音稚嫩了一些,沒想到真是個小孩子。但是他也不敢輕視,走上前來,一拱手,“真是英雄出少年,大王神武,陳某深感佩服。不知我等何處得罪了大王,要對我等下此殺手!”


    李岸一聽,微微皺眉:“哦?那看來李某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敢情陳當家的白天掀了我等的村子,然後晚上帶著幾百號人提著刀來找陳某人吟詩作對,賞這風花雪月?”


    李岸一拱手,“李某人實感抱歉,不小心殺了如此多兄弟,還望陳當家的莫怪罪才好。”但是眼神倨傲,絲毫沒有道歉之意。


    “姓李的,你踏馬少裝大頭蒜!”旁邊一個小弟衝出來大罵。


    “退下!”陳千決心裏暗暗叫苦,平時橫就算了,現在人家刀架脖子呢!


    “在下管教不嚴,還望大王恕罪,改日我定請大王痛飲,還望大王大人大量不要計較。”陳千決的做法深刻體會了什麽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本來他是想進門不說緣由一頓砍,然後把那個罪魁禍首揪出來狠狠虐待,沒想到計劃剛進行到進門就戛然而止。


    “無妨,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李岸說道。


    陳千決說,“大王您難道不知?我們這些山寨共同默認的規則被大王給打破了,導致大當家身死,今日我等是來討要個說法。”他當然知道李岸不知,這麽說是為了給自己一條活路,道理上站住腳先。


    嗯?李岸眼睛頓時瞪大,事情怎麽朝著奇怪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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