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太陽到了設定的時間,天開始慢慢變亮。


    阿雷必亞坐在床邊深刻的反思。


    果然一涉及到西弗勒斯,所有計劃都會重新安排。


    對不起,沃爾頓。阿雷必亞在心裏表達歉意。


    但是他的魔藥大師難得主動,能拒絕他就把自己的姓氏倒著寫。


    沒事,好事不怕晚,壞事晚一點也沒什麽。


    阿雷必亞起身,溫柔的把西弗勒斯露在外麵滿是紅印的手臂放迴被子,然後給他的魔藥大師捏了捏被角。


    西弗勒斯還在沉睡,對阿雷必亞的起身一無所知。


    看著魔藥大師毫無防備的樣子,阿雷必亞眼神暗了暗。


    要不去找沃爾頓的事再推遲一點?


    似乎感受到了那露骨的視線,西弗勒斯裹緊被子,翻了個身。


    好吧。


    時間還多著,太心急以後西弗勒斯不主動了怎麽辦。


    其實沃爾頓沒有阿雷必亞想象中那麽崩潰。


    他剛得知消息時確實仿佛天塌地裂,失去希望。


    頹廢了一整天,還要承受父母是食死徒的人的異樣眼神,沒什麽比這更糟的。


    白天,他不能在其他人麵前表現出異常,更不能表現得怯懦,他是沃爾頓最後的繼承人。深夜,他不能在宿舍發出太大的動靜,會吵到他的室友。


    所幸他在校多年唯一一次夜遊沒有被巡查的教授發現,或許梅林都希望他晚上出去走走。


    沃爾頓碰到了同樣夜遊的柏林特。


    柏林特死性不改的想要學阿雷必亞一樣夜遊禁林,這是他失敗的第幾百次。


    幾百次?他已經記不清了,隻有一種必須成功一次的執念驅動他去夜遊。


    他的父母不是食死徒,自然也不知道沃爾頓家裏的變故,對於晚上看到一個從不夜遊的人出現在自己麵前大為震撼。


    於是夜遊又讓沃爾頓看不順眼的柏林特成為了他的出氣筒。


    他不由分說的用實打實的肉搏捶了柏林特一頓,被他上來就提起拳頭往臉上唿的柏林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打了一頓。


    好受多了的沃爾頓心滿意足的迴到了斯萊特林休息室,留下鼻青臉腫的柏林特懵逼的目送他離開。


    沃爾頓坐在床頭,沒有發出任何會吵醒他室友的聲音。


    雖然他通過打人出了氣,但還是很難入睡。


    他能恨誰呢?


    家族、父親,這些從小給他灌輸的思想就是對黑魔王的絕對忠誠。


    真是諷刺,父親那麽推崇黑魔王,最後還是死在了他最尊敬的人手下。


    而他,還要在未來為殺父仇人拚上一切。


    他不能恨黑魔王,黑魔王是不可逾越的高山,讓人不敢生出一絲的恨意。


    那要恨那些父親的任務目標?


    恨他們沒有乖乖站著等父親殺死?


    他什麽都做不到。


    既不敢恨黑魔王,對黑魔王複仇,又不能阻止父親的死亡。


    跟隨黑魔王真的是正確的嗎?


    他已經因為黑魔王或是直接或是間接的遭受了許多。


    地位更高的食死徒的孩子的霸淩,永遠迴不去的純白,最後還失去了父親。


    沃爾頓一個人靜坐到早晨。


    阿雷必亞潛伏進斯萊特林的休息室。


    他不知道沃爾頓的宿舍在哪兒,隻能一個一個的找。


    好在沃爾頓的宿舍比較靠外,沒有花費他多少時間。


    他推開門,裏麵的人沒有發現。


    沃爾頓還在發呆。


    “沃爾頓。”


    阿雷必亞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呆滯的男人猛地驚醒,看向門外。


    “拉斯特……?”


    “你怎麽……”


    他剛因為震驚而抬高音量,突然想起自己還在熟睡的室友,飛快的閉上嘴。


    “沒事,”阿雷必亞合上門,“用了昏睡咒,他醒不了。”


    等他走近,沃爾頓一眼就看到了金發男人脖子上好幾個明顯的紅印子。


    他撇開眼。


    或許經曆了更傷心的事,看見這個情景心裏居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難受。


    他自嘲一笑,果然情愛隻有悠閑的時候才會得到青睞。


    沃爾頓目光的停頓被阿雷必亞精確的捕捉。


    他摸了摸脖子。


    昨天確實沒有太注意西弗勒斯對他的脖子做了什麽。


    他的魔藥大師一向不喜歡咬出一些痕跡,昨天卻格外的兇狠。


    估計是猜到他今天早上會去什麽地方,所以才一反常態的啃了幾口吧。


    不過他來找沃爾頓又不是為了討論自己和西弗勒斯的生活,也沒有想過用魔法消除身上的紅印。


    他需要沃爾頓的明確態度,關於立場的。


    沃爾頓很精確的猜到了阿雷必亞的目的。


    現在是誰都可以。


    隻要能幫助他。


    他確實走投無路了,未來隻有順著軌跡成為食死徒這一個選項,隻要有一個人能提供給他一個不同的選擇,他就會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牢牢扒住。


    如果是阿雷必亞就再好不過。


    他一直在期待這個人拋出橄欖枝。


    希望父親不要反對。


    不過反對也沒用,他的父親死在了自己發誓效忠的人手上。


    在沃爾頓期待的目光中,阿雷必亞對他說明了來意。


    阿雷必亞以為沃爾頓會猶豫,或者給他一個需要考慮的答複,沒想到沃爾頓沒等他話說完就一口應下。


    幹脆得讓人意外。


    他拿出一塊事先準備好的雙麵鏡遞給沃爾頓,為他解釋了一下作用。


    和普通雙麵鏡沒什麽很大的區別,不用擔心沃爾頓不會用。


    “你又救了我一次。”


    沃爾頓接過他手上的雙麵鏡,緊緊的攥在手裏,晦澀的說。


    嗯?


    阿雷必亞並不認可這個說法,他和沃爾頓的交集從衝突開始,所謂的拯救也不過是出於打擊報複的念頭,不存在救他的意圖。


    或許現在說這種話是對沃爾頓的又一次打擊。


    所以他默默吞下了嘴邊的話。


    “我們現在人不多,可以用雙麵鏡聯係。”


    阿雷必亞跳過這一話題,轉頭說道:“你可以去八樓的有求必應室找賽利安他們,隻要想一個學習的房間就可以打開。”


    “有什麽發現也可以先和他們說,我不會過多的插手。”


    “那我還需要加入食死徒嗎?”


    沃爾頓接受了這個安排,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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