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浩然《我與春天有個相約》一文,以筆名“王丙穀”的名義,發表了。


    他期待著日諜機關能看到這一文章,等待村田的聯係。


    然而,期待中的迴應並未如期而至。


    一連兩、三天過去,村田那邊仿佛沉默的大海,沒有任何動靜。


    江浩然心中的焦慮如潮水般湧起,失望的情緒像陰霾的雲層籠罩在他的心頭。


    他憂心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不安。難道說,日諜組織已經徹底舍棄了王景春這個棋子?


    他焦急地思索著,如果再過幾日,即使能將絕密軍事情報傳遞給鬆下拓原,恐怕事情已經發生了變故。


    那支關鍵的部隊可能已經開拔轉移,他的情報也就失去了及時性和價值,變得毫無意義。


    江浩然深知情報時效性的重要性,他心中的焦慮如烈火燃燒,讓他無法安寧。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中,江浩然度日如年,他的心情在焦急與失望之間徘徊。


    下班後的江浩然,疲憊地坐上了黃包車,車夫穩穩地拉著他,向著家的方向前進。


    黃昏的微光灑在繁華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各色車輛川流不息。


    正當他沉浸在一天的疲憊中時,一聲唿喚打破了周圍的喧囂。


    “喂,這位先生。”江浩然轉過頭,看到一個女人正朝他招手。


    黃包車停了下來。


    一個女人走了過來,這女人身穿一套黑色緊身裝束,強調出了她誘人的曲線。


    她的臉部薄施粉黛,淡掃娥眉,精致得無可挑剔,如同工匠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她的容貌美輪美奐,令人心醉神迷。


    他心裏不禁疑惑:“這是誰呢?”他不認識這位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女子。然而,他並未說話,隻是疑惑地看向她。


    女子微笑著走近她,笑意盈盈。


    江浩然輕聲問道:“你要到哪去?”


    “你不知道嗎?貴人多忘事啊。”她的聲音柔和而親切,似曾相識,仿佛有一種魔力,讓江浩然心中的疑惑暫時消散。


    女子的話音剛落,江浩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這熟悉的聲音,這似乎是曲蓉的聲音!


    他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


    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輕輕一笑:“去白俄開的馬爾斯咖啡館喝一杯咖啡吧?”


    聽到這裏,江浩然恍然大悟:原來她真的是曲蓉!這是自己與她約定的接頭暗語。


    但是眼前的曲蓉與他印象中的形象截然不同,化妝的技巧讓他驚歎不已。她的妝容精致無比,讓他一時間難以辨認。


    他感歎:“曲蓉真是化妝如易容術高超啊!二處的人真的不簡單啊。”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她。


    於是,江浩然結清了黃包車費用,然後下了車。


    在這喧囂的城市中,兩人一同步行前往附近不遠的一條小巷子裏的馬爾斯咖啡館。


    異國情調濃厚的馬爾斯咖啡館,幽雅環境,這裏彌漫著一種寧靜而溫馨的氛圍。


    江浩然領著曲蓉來到了一處被柔和燈光映照下的隱蔽雅間,仿佛為他們的私密交談特意騰出的空間。


    他們輕輕推開雅間的門,迎麵而來的是一股咖啡的濃鬱香氣。


    兩人剛剛坐定,一個優雅的女服務員立刻敲門進來,她的舉止間流露出專業的職業素養和親切的服務態度。


    “請問兩位想要喝點什麽?”她溫柔地問道。


    江浩然微微一笑,隨意地說:“來兩杯經典的咖啡和一個水果拚盤吧。”他的聲音透露出一種從容和淡定,仿佛對這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好的,我這就為你們準備。”女服務員禮貌地迴應,步伐輕盈地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她手裏托著一個精致的托盤走了過來。


    托盤上擺放著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和一個色彩斑斕的水果拚盤,咖啡的香氣與水果的清新交織在一起,令人陶醉。


    女服務員將咖啡和水果拚盤一一輕輕地放到桌上,她的動作輕盈而優雅,仿佛是在為一件藝術品進行最後的點綴。


    然後,她微微一躬身,禮貌地退出了雅間,順手帶上了門,留下了一個安靜而舒適的氛圍。


    在這個寧靜的角落,兩人享受著異國風情的咖啡和水果拚盤帶來的愉悅。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隻有咖啡的香氣和溫暖的陽光在悄然流淌,讓人沉醉其中。


    曲蓉輕聲問道:“現在的工作任務進展得怎麽樣了?”


    江浩然沉穩地迴應:“我已經悄無聲息地融入了王景春的家庭生活,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毫無波瀾。”


    他微微一頓,繼續說道,“目前,王景春的家人對我沒有任何懷疑。”


    曲蓉讚許道:“看來你很有一套啊,錢長官果然慧眼識才。那麽,王景春的妻子呢,把你當丈夫了吧?”


    江浩然坦然迴答:“關於王景春,他確實有一個妻子。”


    曲蓉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戲謔與調侃:“你是不是已經和她有所接觸了?是不是享受在溫柔鄉中,連任務都拋之腦後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繼續說道,“是不是被那溫香軟玉迷得神魂顛倒,連工作的重心都偏移了,忘了自己的初心?”


    “你現在是鳩占鵲巢,溫香軟玉抱滿懷,塌上春色豔無邊啊?是不是樂不思蜀?連接頭的事都忘記了?色是蝕骨的刀!”


    江浩然坦然麵對曲蓉的調侃,他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曲蓉,你誤會了。”


    “我始終牢記自己的任務和目標。雖然身處其中,但我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王景春的妻子,她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性,但我從未忘記自己的身份和職責。”


    “我雖在她家,但心中隻有任務。那春色雖豔,卻不及任務的重大。我與她沒有任何沾染。”


    他的語氣堅定而誠懇,仿佛要讓曲蓉完全相信他的決心和信念。


    曲蓉微微側過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屑與輕蔑。


    她輕哼一聲,嘴角微微上翹,嗔怪道:“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諷刺。


    接著,她繼續說道:“在這風雲變幻的民國時代,那些身處權力與利益漩渦中的男人,有幾個能夠出淤泥而不染?”


    “男人有幾個不沾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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