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同沙漏中的細沙,以一種無法挽留的節奏,一分一秒地從現實的指間悄然流逝。


    現場一片死寂,鴉雀無聲,這種壓抑感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仿佛連唿吸的空氣都凝固了。


    十人僵立原地,心中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每一秒的消逝都可能帶來未知的變數,或者決定著某種命運的走向。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息,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前的平靜。


    那看似停滯的時間其實正以一種看不見的速度,冷酷地將所有人的期待、焦慮、恐懼和希望一並裹挾其中,隨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推向那個既定或未知的結局。


    “時間到!”錢炳章手腕一翻,將手中那半截燃燒著的香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火星四濺,瞬間熄滅於堅硬的地麵上,仿佛也一同掐滅了剛才那段焦灼等待的時間。


    他的眼神犀利如鷹,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懾。


    他挺直腰板,走向前方那排列整齊的十人隊列,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眾人的心頭,震顫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壓力。


    這一刻,空氣更加窒息,靜得隻剩下他的腳步聲和眾人的唿吸聲,在這緊張壓抑的氣氛中迴蕩。


    \"趙青極、孫悅策!\"錢炳章厲聲喝道,每一個字眼都猶如鐵錘重重砸下,直擊人心。


    這一吼,仿佛雷霆炸裂,打破了沉寂,使得整個空間為之震動。兩位被點到名字的隊員,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但又迅速恢複正常,他們毫不猶豫地從隊伍中走出,立正待命。


    錢炳章如同猛獅咆哮般厲聲道:“你們兩人為何放棄挽救,為何在真相麵前,竟還不肯坦白自首?不肯承認自己的間諜身份?”


    他的聲音猶如驚雷炸響,在空曠的場地迴蕩不息。


    趙青極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責難並未退縮。


    他脊背如鬆,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寫滿了無辜,他語調激昂地迴應道:“我趙青極向來光明磊落,從未涉足任何間諜活動,又何須無端自首,玷汙自己的清白名聲?”


    “長官,您理應公正無私,請勿輕易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於我。”


    然而,錢炳章對此並不買賬,他的目光犀利如劍,再次以雷霆之勢喝斥道:“那你能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在進行測謊測試時,你的情緒波動劇烈,肢體動作顯得如此僵硬不自然?”


    “還有,你在迴答問題時,思考時間明顯延長,這不是一個心無雜念的人應有的表現,這其中難道沒有貓膩嗎?”


    趙青極挺直腰板,他揮舞著手臂,聲音激昂地質疑道:“就憑借這麽個荒謬至極的儀器,僅憑一瞬間的心理波動,就能草率斷定一個人是潛伏的間諜?”


    “如此一來,警察局辦案豈不是可以隨意抓來一個嫌疑人,隻要對方在審訊過程中表現出一絲緊張,就可以將其認定為罪犯?”


    “那破案豈不是易如反掌,毫無公正可言!這豈不是將嚴謹複雜的破案過程變得荒誕不經、悖離常理嗎?毫無邏輯可言嗎?”


    “這簡直是將民國法律視若無睹,把國民權利踐踏在腳底下!這樣一來,民國法治精神豈不是蕩然無存?破案成了兒戲,世間法則變得如此荒唐可笑!”


    然而,錢炳章對於趙青極的質問置若罔聞,他的臉色陰沉得如同烏雲蔽日,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無情的弧度。


    在趙青極話音未落之際,“砰砰”兩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劃破了凝重的空氣,瞬間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趙青極應聲而倒,腦漿四濺,血花飛灑,整個人撲倒在冰冷的地麵上,生機全無,隻剩下冰冷的屍體,隻留下一片死寂。


    這一幕殘酷的畫麵,無疑是對趙青極剛才言論最無情的迴應。


    錢炳章冷冷地望著倒在地上已然失去生命氣息的趙青極,麵無表情地吹了吹手中剛剛開過火還在冒著淡淡青煙的槍口。


    仿佛剛才的殺戮隻是一次無關緊要的動作,其內心的決絕與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空氣中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隻剩下那股刺鼻的火藥味在空中久久不散。


    錢炳章手中緊握的槍口,冰冷而堅定地再次對準了孫悅策那張鎮定卻略顯蒼白的臉龐,眼神中閃爍著犀利而質疑的光芒。


    他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砸在鋼板上,迴蕩在空曠壓抑的操場:“你最好現在就給我解釋清楚,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背叛國家,當上了間諜?或者你根本不是中國人,就是潛伏的間諜,試圖打入我二處。”


    孫悅策麵色蒼白卻依舊保持著鎮定,反問道:“我並非你們所謂的間諜,你僅憑何依據就斷定我是潛伏在暗處的間諜?難道是因為測謊結果異常嗎?我自認為我通過了所有的測謊環節。”


    麵對孫悅策的反駁,錢炳章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峻的笑容,猶如冰封的湖麵被風吹過,泛起一陣寒意。


    “你的測謊結果不是異常,而是超乎尋常。”他一字一句地說,“每當別人的問題還在舌尖打轉的時候,你就能迅速給出答案,仿佛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


    “請問,這正常嗎?一個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浴血奮戰的中央軍軍官,為何需要具備這種讀心識人的詭異技能,又或者說是精通察言觀色、對口型的特異功能?”


    孫悅策聽後,眉頭緊皺,臉上的無辜之色更濃,他竭力辯解道:“這隻是我在戰爭中的生存本能和對人性的細微洞察,並非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手段。”


    “如果這樣就被誤解為間諜,那世間恐怕無人能證明自己清白了。”


    然而,錢炳章並未因此動搖,他目光直逼孫悅策,語氣陡然嚴厲起來:“孫悅策,別再狡辯了,如果不是為了竊取機密情報,何須學習如此高深的讀心術和精準無比的對口型技巧?”


    “種種跡象已經揭示了你的真麵目——你就是潛伏在我軍內部的日諜!日本的高級潛伏間諜是要學習讀心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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