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風接到郭平的迴信時,他剛剛隨軍覆滅了西夏的殘餘勢力。


    快九年時間了,終於接到了將軍的指令。


    這些年來,為了不被發現,將軍從來沒有聯係過他們,他都快以為自己就是窩闊台的手下了。


    此次鐵木真病逝,他也知道將軍期盼已久的機會來了。


    於是九年來,他第一次給將軍發了消息。


    李如風沒有耽擱,找了個機會迅速的找到曾經的手下韓偉!


    “韓偉,你還記得我們的目的吧?還知道我們的主子是誰吧?”


    “隊長,我怎麽會忘記,當年我們不過是一些被人看不起,任人打罵的奴隸,是將軍培養了我們,讓我們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


    韓偉語氣認真的迴答,這些年來,他武功進步快速,龍象般若功也進入了五層,內功修為在丹藥的幫助之下也進入後天六層。


    他們臨行前,郭平為了不耽誤他們修煉,將一些藥方傳給了他們,教會了他們自己煉藥。


    進入窩闊台的麾下之後,由於有修為在身,韓偉勇猛殺敵,多次在戰場之上保護窩闊台。


    成功的取得了他的信任,成為了窩闊台的護衛之一,負責窩闊台的飲食,以及守衛工作。


    這幾年,韓偉每隔半年時間,都會在窩闊台的飲食中下毒。


    這種毒藥是郭平製作方法,臨行前交給他們的。


    “隊長,你突然跟我說這話,是不是將軍有了什麽指示?”


    韓偉曾經是李如風的小隊成員,盡管李如風如今已經是萬戶了,他仍然稱唿隊長。


    李如風見韓偉還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直接開口說道:“將軍來信:毒殺窩闊台。”


    “隊長,毒殺窩闊台很簡單,三個月前,我才在其食物之中下了毒。”


    “不得不說,將軍調製的這種毒藥,簡直是殺人於無形。”


    臨行前,郭平將一種名為“積蘊散”的毒藥交給了他們,讓他們取得窩闊台的信任之後,在其食物中下毒。


    這種毒藥,單獨吃下去,不會有任何異常,毒素會在體內潛伏半年之後,徹底的被排出體外。


    但如果在半年內,聞到一種特定的香囊後,體內的毒素會瞬間爆發,讓人迅速死亡,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容易讓人誤以為是自然猝死。


    李如風和韓偉都不知道這種毒藥是如何製作的,郭平給了他們五年的量,現在還有一些剩餘。


    “你負責他的飲食,要毒殺窩闊台確實很簡單,但將軍要嫁禍給察合台和托雷,讓他們兄弟互相懷疑,不能團結在一起。”


    韓偉思索了一番,說道:“隊長,這有些難辦,我們這毒藥又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將軍寄來了三封書信,明顯要栽贓陷害,但是我們是從將軍麾下離開的,此事不能由我們來做,將軍讓我們啟動死侍。”


    李如風語氣悠悠的說道。


    韓偉也知道李如風說的死侍是什麽意思,“隊長,啟動誰?”


    “和你同為護衛隊的成員的桑朝。”


    韓偉沉吟了一下,說道:“隊長,桑朝會同意嗎?這可是讓他去死啊。”


    五六年時間過去,李如風也不是十分的確定,開口說道:“他和你都是窩闊台的護衛,你去聯係他,若他不願,直接處理了他,免得暴露了我們。”


    韓偉點了點頭,隨後告別了李如風。


    趁著換班的時間,秘密會見了桑朝。


    “桑朝,你還記得你的使命吧?”


    問完後,眼睛直直的盯著對麵的桑朝。


    桑朝聽到此話,臉上明顯的一變,也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七年前,他本是乃蠻部的人,鐵木真打敗了乃蠻部,統一蒙古草原。


    他們這些曾經抵抗的戰敗者,唯有一個結局就是被殺,女人被搶走,孩子作為奴隸。


    郭平當時也是參戰的人員,救下了他以及他的家人。


    桑朝隻是一個普通士兵,少了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但救他的條件是同意做郭平的死侍,那也是桑朝唯一的生機,他答應了。


    隨後郭平傳了他一些武藝,修煉一年後,他的體魄變得比普通人強大了許多。


    在一係列有意無意的安排之下,引起了窩闊台的關注,隨後被窩闊台收歸麾下。


    收迴思緒,桑朝語氣苦澀的說道:“苟活了六七年,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說吧,郭將軍有何吩咐?”


    韓偉也不確定他願不願意,取出一個香囊,遞給了桑朝,說道:


    “將這個香囊呈給窩闊台,聞到香味之後,他會瞬間暴斃,你要在他的心髒上補一刀。”


    “然後會有人進去抓住你,接著會有人對你進行審問,你要指控是察合台指使的。”


    桑朝被繞得有些糊塗了,問道:“為何要如此麻煩?你這香囊就能讓三王爺暴斃,為何又要補刀?”


    “因為我們不僅僅是要窩闊台死,還要將事情鬧大,將事情擺到明麵上,加深其它幾位王爺的猜忌。”


    “這是三封信,你行動前將其放在私密的地方,你被抓住之後,一定會有人搜查出來。”


    “這是毒藥,行動前藏於口中,審問時直接誣陷察合台,然後咬破毒藥外層,瞬間斃命,防止你經受不住拷問。”


    桑朝聽完後,表情一陣變化,“你們的準備還真是充分,我隻想問,我死後,我的家人,我的兒子妻子會如何?”


    韓偉一聽這話,就知道此事成了,也放心了不少。


    不然他隻能提前殺了桑朝,防止秘密泄露。


    “你的家人,你完全不用擔心,這些年你也聽說了我們將軍的為人,


    他對麾下戰士的普通士兵家人都能優待,更何況你是為將軍的大業自願赴死。


    你的兒子將得到將軍的培養,家人將衣食無憂。


    退一萬步來說,將軍也不能讓其它人寒心不是。”


    桑朝聽到這話,雖然好受了一點,但心情還是很差,沒有人能從容的麵對死亡,他也不例外。


    但他別無選擇,他有牽掛,而且他也沒有能力反抗。


    他知道如果他不同意,眼前之人為防止秘密泄露,肯定不會讓他活下去。


    假裝答應後告密,也不保險,自己不值得窩闊台時刻保護,


    而這些人要弄死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太簡單了。


    桑朝歎氣道:“我若殺了窩闊台,我在草原上的親人必然會遭遇報複,我需要你們將我的家人先接走,並帶迴我家人的書信。”


    既然無法反抗,桑朝隻能確保親人的安全了。


    韓偉思索了一番之後才說道:“可以,你也不用擔心,我和你其實是一種人,隻不過我們曾經是將軍的部下,不方便做此事。


    將軍就算是為了安我們的心,也會善待你的家人。”


    桑昆聽到這話,放心了不少,韓偉背叛郭平,進入窩闊台的部下後,他的家人就被郭平處死了。


    他既然繼續為郭平效力,那他的家人肯定郭平轉移了。


    如果郭平不善待自己的家人,也會讓韓偉這些人心寒。


    “等我家人離開草原之後,我就動手。”


    韓偉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傳信迴去,草原上有我們的人,三天之內就會有答複。”


    如今剛滅了西夏,正在迴軍途中,窩闊台想要掌權,得迴到蒙古國都,還得搞定他的幾個兄弟。


    他們還有足夠的時間。


    “三封信你可以看,但在動手之前千萬不能讓人先發現。


    香囊隻對窩闊台起作用,對你無害,你不用擔心。


    動手時,直接找個借口呈給窩闊台,他聞到香氣即可。


    這顆毒藥,含入嘴中無事,咬破才會毒發,死亡很快,不會有什麽痛苦。”


    韓偉一一對這些東西作了介紹。


    桑朝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準備,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韓偉點了點頭,站起身警告道:“不要起其它心思,這麽多年,窩闊台都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毒,以將軍的手段,你如果敢背叛,你躲到哪裏都無用。”


    臨走前,韓偉還是警告了一番。


    ……


    三天後,桑朝接到了兒子的迴信,說他們正被一個商隊帶離草原,說是父親的意思。


    桑朝寫了一封信,交代了兒子一些事後,隨後找到韓偉,讓其幫他將信寄出去,並表示自己打算動手。


    雖然時間還很充足,但是這對他來說,更加的煎熬,這三天以來一直都魂不守舍。


    再耽擱下去,非得還沒行動就被發現。


    桑朝將兩封信藏在了一個木盒子的夾層中。


    三封信他都看過了,話語十分精簡,都是五個字:刺殺窩闊台!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連署名都沒有,但桑朝還是發現了其中的不同,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挑破離間吧。


    他也不願意細糾這些了。


    調整好的狀態,桑朝帶上那個香囊直接去求見窩闊台。


    他作為護衛之一,十分順利的就進入了窩闊台的臨時大帳之中。


    “屬下桑朝參見大汗!”


    窩闊台大馬金刀的坐在地上,懷中躺著一個搶來的西夏女子。


    一邊吃著桌上的烤羊腿,一邊用那雙油膩的手在女子身上摸來摸去。


    “桑朝,這兩天你狀態不對啊!”


    說完用力在女子的胸部捏了一把。


    那西夏女子雖然感到揪心的疼,但卻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大汗,屬下家中出了一些事,所以狀態不好,此來正是想請大汗批準迴去後給屬下放幾天假。”


    “還以為你有什麽事,就這點小事?本汗準了!”


    窩闊台大手一揮,又從案桌上取來一塊羊肉。


    “大汗,屬下從一西夏王妃的身上得到一種香囊,據說此香囊的香氣聞了之後能壯陽,增加時長,


    這是那王妃為了爭寵,製作出來的,配方無人知曉,隻剩下這一個了。”


    桑朝將準備好的香囊恭敬的雙手遞上。


    窩闊台已經四十一歲了,又毫無節製,那方麵的能力已經有所下降,不時會服用一些壯陽的東西。


    果然,窩闊台一聽到這話,神色大喜,就要接過香囊,但看到自己油膩的雙手。


    轉身在那女子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接過香囊。


    湊近鼻子聞了聞,感覺挺香的,但馬上感覺唿吸困難,胸悶氣短。


    窩闊台連忙丟下香囊,伸手指向桑朝,開口質問:“這…這是…什麽?”


    一句話才剛說完,五髒六腑中就如萬箭穿心一般,劇烈的疼痛感襲來,臉色猙獰。


    然後馬上又感覺全身舒坦,窩闊台剛緩過一口氣,打算問問剛剛是怎麽迴事,但是話還沒出口就瞬間倒地。


    桑朝被這狀態搞得心驚不已,這是什麽毒藥?一會兒痛苦,一會兒安樂。


    旁邊的西夏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懵了。


    桑朝可沒有忘記自己的事情,連忙抽出匕首,對著倒在地上,不知道死沒死的窩闊台心口就是一刀。


    “對不起了,你對我確實不錯,可惜我們本就是敵人,一切的相遇都是別人的安排。


    不過你也不用怕孤單,因為屬下馬上就下來陪你了。”


    “啊~”


    這時那西夏女子驚叫出聲。


    桑朝抽出匕首,瞬間接近女子,將驚慌失措的女子抹了脖子。


    “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隻能請你閉嘴了。”


    這時守在門外的護衛聽到尖叫聲,立馬趕了進來。


    就看到桑朝殺了那女子的一幕。


    女子伸手指著桑朝,要說些什麽,卻開不了口。


    “桑朝,你在幹什麽?竟敢殺害大汗的女人?”


    “大汗?大汗怎麽躺在地上?”


    “拿下桑朝,他是刺客。”護衛頭領大喊道


    喊完之後三步並做一步,瞬間上去將桑朝製服,奪下了匕首。


    “快去通知幾位公子以及耶律大人!”


    “大汗死了,心口中刀,完了,我們這些護衛都完了。”


    “要不我們跑吧!”


    “跑?能跑到哪裏去?這是中軍大帳,這裏的動靜肯定有人聽到了,此時正在趕來。”


    護衛統領也是麵如死灰,打暈了桑朝後,連忙過去查看大汗的傷口。


    探了探鼻息,又看了看傷口,正中心口。


    得到確認的結果,護衛統領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但馬上吩咐道:“趕緊去通知幾位公子,以及將軍,一定要在他們趕來之前通知。


    收起你們的那副姿態,給我看住兇手,另外給我哭。”


    護衛統領還想自我挽救一番,看看能不能活下來。


    心裏暗道倒黴,今天怎麽就輪到他了護衛了?


    還有這個桑朝,他為什麽要刺殺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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