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源淚流滿麵,大笑著說道:“師叔,我已經迴不了頭了。


    自從我第一次為少林傳遞消息開始,我就迴不了頭了啊。


    所以,這麽多年來,我不娶妻,不生子,就是怕萬一有一天暴露了,連累了他們。”


    少林治好了他的母親,對他有恩,但再大的恩情,隨著父母的去世,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慢慢淡去。


    與他相處更多的是華山派的人,可是自從他第一次為少林傳遞消息後,他的把柄就落在了少林的手裏。


    他隻能一條路走下去,否則華山不會容他,少林不會放過他。


    王雲翰歎了口氣,“掌門,你看著處置吧!”


    說完之後轉身佝僂著身走了。


    “師父,你怎麽會是少林的臥底呢?我不相信,師父,這一定是假的,對不對?”


    叢不棄哭著來到趙清源的麵前,一時間難以相信,


    自從拜師之後,師父盡心盡力的教導自己,從來沒有藏私,師徒相處了十二年,可以說是感情深厚。


    趙清源看著麵前淚流滿麵的叢不棄,有些愧疚,他沒有子嗣親人,隻有兩個弟子,是真心的將他們當作了親人。


    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以後這個弟子的處境也不會好了。


    趙清源看向寧清羽直接開口說道:“我趙清源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叢不棄毫不相關,


    希望華山派能容下他,最不濟也讓他安全離開。”


    “師父!”


    叢不棄一個大男人頓時淚流滿麵,師父真的是少林臥底,但對自己卻沒話說。


    “那你的另一個弟子呢?”


    寧清羽可記得趙清源說了,他師父也是臥底。


    趙清源將目光投向人群之中,落在了眼神閃爍不定、不敢與之對視的趙不凡身上。


    盡管心中有些猶豫,但最終他還是決定開口道:“不錯,他的確是由少林派來,要我收入門下的。


    我若離世之後,估計接替我之人便是他了。


    但是現在,他尚未得到啟用,宛如當年我師父在世之時,我同樣未被啟用一般。


    若是可能,廢去他的武功,放他下山罷。”


    趙清源毫無保留地坦誠相告,完全是出於對叢不棄未來境遇的考慮。


    為了能讓叢不棄的處境能好點,他不得不說出趙不凡的身份,反正作為臥底,就得麵對暴露的風險。


    聽聞此言,趙不凡當場癱倒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趙不凡,你居然是個臥底?”一旁的封不平驚愕萬分,難以置信地喊道。


    昔日在外門的時候,他們一同吃飯、一同居住,彼此之間關係頗為親密。


    誰能料到,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人,竟然會是少林派安插的間諜。


    好在如今及早察覺,倘若日後趙不凡猝不及防地對自己痛下殺手,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恐怕自己小命難保啊!


    寧清羽也看出了趙清源的意思,直接開口說道:


    “叢不棄我們會調查的,如果確實不是臥底,我們不會將他如何。”


    至於另一個弟子,寧清羽沒有說。


    趙清源也明白,趙不凡學了華山的功法,又確定是臥底,廢了武功肯定會對華山懷恨在心,


    將華山功法大肆傳播出去,萬一以後他教導的弟子來找華山的麻煩怎麽辦?


    所以殺了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趙清源也不管了,都是臥底,暴露的那天就要有死的覺悟,看了眼腳邊哭哭啼啼的叢不棄一眼。


    隨即抽過旁邊一人的長劍直接抹了脖子。


    突然的變化讓眾人都沒反應過來,麵前的寧清羽倒是能阻止,


    畢竟趙清源被封了穴位,動用不了內力,自己很容易就能阻止。


    但寧清羽沒有阻止,阻止了也隻是留下讓氣宗之人折磨泄恨。


    而且做得太過了,可能讓一些和趙清源關係好的人內心有意見。


    所以不如直接讓他求仁得仁。


    “趙不凡,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的,趕緊交代吧,看在你沒有做出危害華山的事的份上,如果是小事,我們會幫你達成。”


    寧清羽直接對癱坐在地上的趙不凡說道。


    根據趙清源所說,臥底都是單線聯係,而且這趙不凡還沒到啟用的時期,留下也沒什麽用。


    如果隻有自己知道,那還可以留著給少林傳遞假消息,


    但是現在暴露大庭廣眾之下,很快少林就會知道了,完全沒用,不如直接殺了。


    寧清羽看著四周的人,他也不知道哪些人是奸細,劍宗出了兩人,氣宗肯定也有。


    突然寧清羽想到了什麽,當即想要開口問話,但想了想還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趙不凡還是死了,死前一直開口求饒,隻可惜沒有人敢為他說話。


    寧清羽也沒有折磨他,給了他個痛快。


    “掌門,我想將我師父安葬在山下,還請掌門允許。”


    這時叢不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著掌門拱手彎腰懇求道。


    像趙清源這樣的人是沒有資格葬在華山的,不被挫骨揚灰就算好的了。


    “掌門,我們這次死了一個清字輩的長老,五個不字輩的弟子,這趙清源該剁碎了喂狗。”


    “對,就是!”


    “……”


    叢不棄才開口,氣宗之人就大聲反對,他們剛剛可是聽說了,這次死了六人。


    要不是青玄闖入,估計隻有被故意放走的劉師妹存活,其它人都得死。


    劍宗之人想要開口說什麽,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寧清羽已經給了趙清源一個自我了結的機會,現在自然不會答應。


    “允許你在山下給趙清源立個衣冠塚!”


    “掌門,還……”


    寧清羽不等叢不棄說完,直接打斷道:“好了,你也要為其它枉死的人想想,此事就這樣決定了。


    將趙清源暴屍荒野。”


    這個時期大家都講究入土為安,死後暴屍荒野也算是安撫了氣宗之人的心。


    寧清羽說完後,直接讓大家散了,隨後又叫來幾個親信,詢問了一番,又交代了一些事。


    青玄看沒什麽事,直接向山頂走去,寧清羽想要叫住他詢問一些事,但想想還有更重要的事。


    於是打算等之後再詢問吧。


    寧清羽轉身看著離去的人群,尤其是其中的一個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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