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喜歡白日做夢,真當別人都是傻子,不用管他。”


    柳湉姝說完,隨手翻開顧錦蘊這些日子的花銷賬冊。


    翻到最後看著於賬房總結出來的最後花銷,眼中盡是嘲諷。


    “咱們這位侯爺還真是能花錢,這才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花了一千多兩銀子。”


    “夫人,這裏麵肯定有於賬房從中貪汙的錢。”


    “有沒有誰在乎呢?反正那些都是侯府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柳湉姝冷笑一聲,隨手將賬冊丟在一旁。


    “青山,這兩天柳湉妡可還安分?”


    青山皺眉道:“沒了月嬤嬤壓著,她這半個月雖然沒再離開柳園,卻沒按照夫人您的命令罰跪。”


    “是嘛,咱們過去看看……”


    看了一眼天色,柳湉姝輕笑道:“現在時光不錯,正是讓人罰跪的好時間。”


    跟在柳湉姝身後,青山好奇問道:“夫人,還要讓柳姨娘罰跪多久?”


    “看我心情吧,反正現在侯爺不在府中,難得有點樂子,自然不能輕易放過她。”


    青山貫雪也恨柳湉妡勾引顧錦蘊,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久,在她們看來,這件事也已經過去,再折騰柳姨娘也隻會顯得他們夫人沒有容人之量,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並不好。


    不過夫人既然要這麽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他們隻要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當柳湉姝領著青山貫雪過來時,柳湉妡正在院子裏彈琴,琴聲悠揚,聽著就讓人心情愉悅。


    “柳姨娘真是好興致,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彈琴……”


    “夫人怎麽有時間過來妾這裏?”


    停下手中的琴,柳湉妡皺眉看向柳湉姝。


    “柳姨娘真是好大的氣派,我這夫人過來都不行禮。”


    “妾見過夫人。”


    不想繼續受罰,柳湉妡咬牙起身行禮。


    “柳姨娘不必多禮,聽你剛剛彈的曲子不錯,不如再彈兩首出來?”


    “是!”


    摸不清柳湉姝,這次過來的真正目的,柳湉妡重新坐下,開始彈琴。


    青山貫雪從前廳搬出凳子給柳湉姝坐,同時找來茶水點心擺在她的麵前。


    看著柳湉姝像個大爺一般坐在那裏,喝茶吃點心,自己卻像一個賣唱女一般要在這裏表演,簡直快氣炸了。


    用力咬緊牙關,柳湉妡用盡生平最大自製力,這才沒直接摔了琴離開。


    柳湉姝在一旁看著柳湉妡那明明快要氣死,卻努力壓抑的模樣,心情好得不得了。


    柳湉妡的琴技不錯,將一首曲子彈的委婉動聽,柳湉姝都不得不點頭稱讚。


    一曲終了,柳湉妡直接問道:“夫人,過來妾這裏可有事?”


    “確實有事。”


    柳湉姝收起臉上的笑容,語氣嚴肅道:“聽說柳姨娘,這些日子都沒有按照規矩罰跪?”


    月嬤嬤死了,柳湉姝又從來不來自己的院子,柳湉妡使了銀子,收買負責監督她罰跪的下人,還以為這件事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柳湉姝知道了。


    “夫人,咱們好歹姐妹一場,你真的如此不近情麵?”


    “這可是月嬤嬤對妹妹所做的懲罰。如今她人雖然死了,這個懲罰卻沒有取消,妹妹隻能繼續罰跪。”


    提到月嬤嬤,柳湉妡眼中閃過一抹心虛。


    “那也總要有個日期吧?”


    “月嬤嬤沒說,要不妹妹親自去問問月嬤嬤?”


    聽著柳湉姝那輕飄飄的話語,柳湉妡心中一陣惡寒,努力壓下心底的不甘。


    “柳湉姝,被你和月嬤嬤抓到了我的把柄,受罰我也認了,要知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柳姨娘說的沒錯,確實不能讓你天天罰跪,不如就以三個月為期限吧,如今月嬤嬤下葬了,等她百日之時,就是你停止罰跪之時。”


    說完,柳湉姝不等柳湉妡抗議,微笑提醒道:“我知道柳姨娘手裏有銀子,也能收買那些過來看著你罰跪的人,我決定從此以後親自盯著你罰跪,就不知柳姨娘打算用多少銀子來收買我?”


    “你……”


    柳湉妡震驚的看著柳湉姝。


    “柳湉姝,落到你的手裏,是我技不如人,不過別以為你就能因此一直拿捏我,侯爺絕對不會允許你如此做的……”


    “侯爺最近不在侯府,還不知道啥時候迴來,所以你在這裏彈了半個多月的琴,他是一點都聽不到。”


    說到這裏,柳湉姝再次提醒道:“柳湉妡,我知道你一直不服氣想要超過我,不過這輩子你都別想。”


    說完,看也不看柳湉妡難看臉色,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對守門的兩個婆子道:“有些錢可不好拿,下次讓我知道你們為他辦事,就直接講你們全家都賣了。”


    柳湉姝這話一出,兩個守門婆子立刻惶恐的跪到地上。


    柳湉姝賣掉柳園所有人事可還曆曆在目,就是給她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違背她的命令。


    “不敢就好,給我盯緊柳園之中的所有人,柳姨娘每日的罰跪半點都不能馬虎,誰若再敢放水,就每天陪她一起跪著。”


    “奴婢不敢。”


    “哼!”


    警告了柳園的人一番,柳湉姝神清氣爽的離開,隻留下院子裏氣得咬牙切齒的柳湉妡。


    自從上次見到顧錦蘊,還以為自己的好日子終於要來了,沒想到一連半個多月都沒見到人。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院子裏彈琴,就想將人引過來,哪裏想到,人家根本不在府中,她就算將手指彈斷了,也沒辦法將人引過來。


    越想越生氣,柳湉妡將麵前的古琴推到地上,氣唿唿迴到房間裏。


    “姨娘……”


    洺綠跟著走進房間,正要給她倒杯茶水,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你個沒用的東西,這點消息都打聽不出來,害得我被柳湉姝那個賤人看熱鬧。”


    被打了也不敢還嘴,洺綠不安地跪在地上。


    “姨娘,自從月嬤嬤死後,奴婢也一直被關在院子裏,實在不知外麵的情況,哪裏知道侯爺他那天表現的對您如此重視,轉頭就將你……”


    忘得一幹二淨四個字,在她的嘴邊轉了一圈,最終被她咽下。


    柳湉妡並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子,這句話一出口肯定會再次惹怒她,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可不敢再胡亂說話。


    洺綠後麵的話雖然沒說出來,柳湉妡卻也猜得出來,心中有氣無處出,隻能拿她出氣。


    柳湉妡雖然不差錢兒,摔茶杯這種費錢又費力的事她是不會再做,最近這些日子隻要有不開心的事就直接拿洺綠出氣。


    迴不去梧桐居,顧錦蘊也不再來柳園,洺綠心中有再多不甘也隻能忍著。


    任由柳湉妡在自己身上踢打,她隻用雙手緊緊護著頭部。


    在這一刻,她恨所有人,最恨的卻是柳湉姝這個將她送過來卻不管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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