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碧玉受傷,碧荷本能想要伸手去扶她,聽到柳湉妡的話,下意識收迴伸出去的手。


    碧玉也知道自己錯了,跪坐在那裏一動不敢動,任憑地麵上的那些碎瓷片將她傷得更重。


    “小姐,奴婢錯了,都是奴婢沒用……”


    柳湉妡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行了,你有說這廢話的時間,還不快去將自己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


    房間裏本就悶不透氣,再加上柳湉妡自己身上惡露沒有幹淨,再加上她已經好些日子沒有洗澡,再加上濃重的血腥氣,那屋裏味道著實讓人上頭。


    得到柳湉妡的同意,碧荷這才敢伸手攙扶碧玉,隻是她這會雙腿受傷,輕輕一動就疼得她受不了。


    看著碧玉蒼白的臉色,碧荷心裏著急,卻也不敢過分用力,隻能一點點扶著她起身,再扶著她一點點向門外走去。


    在這一刻,碧荷是真的很想直接背起碧玉離開,可是她力氣不夠,生怕自己還沒將人背起來,就又將人二次摔倒。


    碧玉也不敢讓碧荷背著她,就算再疼,她也咬牙忍著,一步一步慢慢挪出柳湉妡的房間。


    直到出了房門,碧玉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碧荷,我實在走不了了,你找人將我抬迴去。”


    “好!”


    碧荷也知道自己力氣小,趕快找了院子裏的兩個粗使婆子,讓人將碧玉抬迴她的房間。


    隻這麽一會兒,碧玉身上已經到處都是血跡,被找來幫忙抬人的兩個婆子都不知道該往哪裏下手,神情慌亂的看著碧荷。


    碧荷也沒想到碧玉會傷得如此重,眼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轉身向門外跑去。


    一口氣跑出柳園門口,碧荷看看不遠處的浮光院,再看看有段距離的梧桐居,果斷向梧桐居跑去。


    碧荷雖然是下人,有些事情更是旁觀者清,自然早已經看出顧錦蘊並非良人。


    他對柳湉妡這個枕邊人都能做到半個月不聞不問,更加不會去管她們這些下人的死活。


    相比之下,柳湉姝和柳湉妡雖然不和,畢竟同樣出自柳家,在有需要的時候,她更願意相信柳湉姝這個大小姐。


    柳湉妡也沒想到碧玉會傷得如此重望著地麵上殘留的血跡,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她真不是有意的,甚至她都沒吩咐碧玉下跪,是她做慣了奴才,自己想不開要給她下跪。


    柳湉妡不停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碧玉的錯,還沒有治她個不敬之罪,已經是十分仁慈。


    越想越覺得事情就該如此,柳湉妡一顆心慢慢平靜下來,一想到地麵上的血跡還沒人打掃,對著門口大聲喊道:“都是死人啊,不知道進來個人將屋裏的血跡給收拾了。”


    柳湉妡平時隻準碧玉和碧荷在屋裏侍候,這會兒碧玉受傷,碧荷突然跑了,院子裏那些二等三等的下人自然不敢靠近她的房間。


    也怪柳湉妡平時人緣並不好,而且下人雖然害怕她,卻也沒有人真心為她著想。


    聽到柳湉妡在屋裏喊人,幾個二等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院子裏,你推我搡,卻沒有一個人敢進屋。


    等不到人進來收拾屋裏的殘局,柳湉妡越發生氣,又是一個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都是一群死人啊,來人……來人……來人……”


    知道柳湉妡這迴是真的怒了,院子裏的那些小丫鬟不敢再推搡,快速去周圍找了掃把清水抹布……等東西同時走進屋裏。


    看到終於有人進屋收拾東西,柳湉妡不等小丫鬟給她行禮,就冷笑道:“還以為你們這群人全都死光了,沒想到還有幾個喘氣兒的,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還不快點將這屋裏收拾幹淨……”


    “是!”


    小丫鬟們不敢怠慢,應了一聲,就手腳麻利的開始收拾地上的狼藉。


    碧玉流了不少的血,而經過一段時間那些血跡慢慢幹涸,幾個小丫鬟隻能拚命拿著抹布擦地上的血跡。


    看著在外間忙碌的小丫鬟們,柳湉妡煩躁的拿起桌上的一個話本子,開始不停給自己扇風。


    這些小丫鬟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坐月子的人不能受風,不過她們都不敢勸說,隻默默做著自己手裏的事情。


    柳湉妡並沒注意到那些小丫鬟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心緒慢慢平靜下來後皺眉問道:“碧荷呢?”


    “迴姨娘的話,碧玉姐姐傷的實在太重,碧荷姐姐出去給她找大夫了。”


    那小丫鬟說話時都不敢抬頭看柳湉妡一眼,就怕她一句話說得不對,也落得碧玉一般下場。


    天地良心,碧玉之所以會受傷,還真不是柳湉妡故意懲罰,隻不過這些小丫鬟全都將這一切都算在柳湉妡身上。


    當然,柳湉妡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知道碧荷背著這個竹子四字行動,眼中閃過一抹不悅,不過她很快也就釋然了。


    在房間全都收拾好後,揮手讓幾個小丫鬟從屋裏退出去。


    柳湉妡心煩意亂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就連手裏的話本子都不香了。


    也不怪柳湉妡如此煩躁,實在是這個年代的話本子真沒什麽看頭,還都是之乎者也這些,一點都沒有他那個時代的白話故事情節有意思。


    再加上顧錦蘊一直不來看她,現在碧玉又受傷了,她身邊又少了一個得用的人,心情這才越發不好。


    伸手抓起桌上最後一個茶杯,柳湉妡抬手就要摔到地上,卻在茶杯離手的那一刻,忽然將其抓住。


    不是她舍不得這一個茶杯,而是她忽然想起這是自己的房間,她還要在這個房子裏生活半個月,這要是那些下人收拾的時候丟了一點玻璃碴子,而她哪天不小心摔倒,真要傷到了自己就太冤了。


    悻悻然地放下茶杯,柳湉妡在周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如今天氣炎熱,茶壺裏的茶水涼的也慢,直到這會兒茶水還是溫的。


    嫌棄的喝了一口,柳湉妡想要讓人給她換涼茶,就在話到嘴邊的那一刻又被她咽下。


    穿越一迴不容易,身體是自己的,不敢因為貪圖一時涼快讓自己的身體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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