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過去六個時辰,郝風樓不再口不擇言了,反而摒住了唿吸,變得冷靜下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他漸漸的有了些頭緒,速度加快,以至於到了後來,隨便翻出一本書,隻用片刻功夫,便直接拋到一邊。


    至於這文史館如何,已不是他考慮的問題了,一片狼藉。


    翰林院的那些個官吏看得眼睛都是出血,郝風樓也懶得理會他們的感受。


    兩個時辰之後,郝風樓開始拿起筆墨在紙上寫起來:錦衣衛千戶郝風樓,操練神武衛有功,敕其督辦神武衛造作局,欽此。


    唿……郝風樓長長吐了口氣,不容易啊。


    他連忙收了聖旨,將譯出來的紙條揉碎,旋即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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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閣,一場爭鋒正在進行。


    今日不但翰林院的諸多大臣與會,便是六部的尚書,如今也端坐在這裏。


    陛下,用兵安南,怕是不妥,朝廷倒是有可用之兵,可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眼下朝廷百廢待舉,實在不宜輕動,還請陛下三思。


    說話的乃是戶部尚書夏原吉,這位夏大人也算是悲催人物,皆受到建文和朱棣的新任,早在建文時,便敕他為戶部右侍郎,到了朱棣登基,又敕其為戶部尚書。


    這位錢糧總管的悲劇就在於,無論是建文和永樂,都是不安分的主,明明錢糧不多,這個要削藩,要對藩王們動兵;那個又琢磨著今日打這個明日打那個。而做皇帝的自然是總攬大局,哪裏會操心錢糧這種瑣事?你吃了我家俸祿,這錢糧的事當然是你想辦法。


    其實夏尚書是難得的老好人,這輩子沒做過什麽虧心事,老實人吃虧是該當的。


    他話音剛落,解縉便朝他冷笑道:夏大人,所謂有所為有所不為,話不是這樣算的,朝廷不能隻算錢糧的帳。安南王乃是太祖世封,敕其永鎮安南。可是該國大臣篡奪王位不說,還欺蒙上邦,依假其之名前來朝賀,好在陛下聖明,洞若燭火。看穿了他們的把戲。假若朝廷不聞不問,豈不是陷太祖於不義。天朝上邦。又有什麽威信可言。所以以臣之見,此戰非討安南,隻是奉天討逆而已,非戰不可。


    解縉的一席話深得朱棣之心。


    解縉是個聰明人,他很明白朱棣的心思,在這方麵。他展現出了自己極高的天賦。其實安南這事兒本身就和安南無關,什麽某朝篡位,什麽欺蒙上邦,這都不是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在於。陛下剛剛登基,雖是打著奉天靖難的名義,不過各藩邦那兒卻都有疑慮,許多人認為陛下得位不正,不隻如此,各藩國國內還有激烈討論,都認為建文可能卷土重來,說是天朝民心,盡在建文,於是那些藩國的統治者們對進貢的事也有疑慮,假若眼巴巴跑去拍朱棣的馬屁,將來建文重新得國了怎麽辦?


    最後大家得出一個結論,作壁上觀。


    作壁上觀的意思就是一個個裝死,先看熱鬧再說,至於使節,賀表之類暫時先壓著。


    各國的態度其實也和當下信息不暢有關係,畢竟消息閉塞,再加上各國內部的討論喋喋不休,觀望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對朱棣來說,他卻急需得到各藩國的認可。結果安南國倒是湊上來了一腳,估摸著那位安南國的叛臣覺得自己和新任的大明天子一樣,都是篡位竊國起家,有階級感情,所以立即興衝衝的湊上來,可是在老謀深算的朱棣看來,你丫的一個叛臣,跑來和我廝混,當我逗比嗎?於是惱羞成怒,須知大賊是不願和小賊為伍的,否則豈不是向天下人宣稱,自己也成了賊。


    為了撇清嫌疑,沒什麽可說的,幹吧。


    而且一旦對安南動兵,某種意義來說,也是顯示朱棣對天下的掌控能力,同時威懾各邦,不上貢?不上賀表?安南這廝就是你們的榜樣。


    道義某種程度上就是靠暴力來解決,前提是你有壓倒性的暴力,當你看誰不順眼就可以將這孫子按倒在地狠揍一通時,你就是道義的化身。


    朱棣對解縉很是滿意,不由頜首點頭,道:假若安南果有此事,理當如此。不過眼下,還是先徹查清楚,敕命禮部遣使往安南詳查此事。朝廷這邊,也及早做好準備。


    眾臣稱是。


    解縉又道:陛下,祿州知府上奏,曰:安南強占了祿州下屬的領土,有百裏之多。


    朱棣深深地看了解縉一眼,解縉這個家夥還是很曉事的,所謂侵占領土隻是個由頭,畢竟這是大明朝,國界的劃分一向不太明確,祿州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連綿百裏了無人煙,天知道這土地是誰的。


    朱棣皺眉,一副勃然大怒的樣子:立即下旨,責令安南立即奉還。


    不還就揍你,還了再找機會來揍你,這就是道義。


    眾人一齊道:陛下聖明。


    大臣們告退出去,朱棣依舊坐在禦椅上,正想著征討安南事宜,其實戶部尚書夏元吉說的也沒錯,眼下是百廢待舉,確實不宜動兵,可是不動不成,大軍出動,需要錢糧,需要無數戰略物資,這些都不得不考慮,戰馬、生鐵……


    生鐵……朱棣又不由想到了郝風樓。


    這個家夥做事往往出人意表,或許能給朕一個驚喜。


    正在這個時候,鄭和進來道:陛下,郝風樓求見。


    來了……這才幾個時辰……


    朱棣一時呆住,這才過去**個時辰,**個時辰,郝風樓就進宮了,莫非他已經破譯了聖旨?不對啊,二十四個時辰都破譯不出,怎麽可能隻是**個時辰就能破譯出來。


    朱棣帶著疑惑道:宣。


    過不多時,郝風樓進來,行禮:微臣見過陛下。


    朱棣淡淡道:怎麽,你是來請罪,還是謝恩?


    郝風樓篤定地道:謝恩。


    朱棣不由苦笑,這廝……竟真的破譯了出來,於是撫案道:哦?謝什麽恩?


    郝風樓鄭重其事的道:謝陛下敕命神武衛設造作局,微臣感激涕零。


    滋……唿吸深吸一口氣,還真被這廝破譯了出來。


    朱棣滿帶疑惑:你是如何破譯出來的?


    郝風樓苦笑道:其實一開始,微臣也是沒有頭緒,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一字一字去嚐試,拿出一本本書來,一遍遍的去試,不知費了多少功夫。可是後來,微臣靈光一現,有了頭緒。


    朱棣還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麽頭緒。隻是此時,他倒是生出了興趣。


    郝風樓繼續道:微臣想到了一個問題,既是聖旨,就算開頭沒有奉天承運四字,那麽這最後,也必定有個欽此。所以微臣便找到陛下聖旨最後兩個字的數字,直接尋找欽此二字,欽字的數字是九九六二,微臣翻出一本書,直接查這個數字,假若所查的不是欽字,就直接放棄,如此一來,查閱量大大縮短,起先兩個時辰才查到兩百本書,可是後來,一個時辰便可查閱三百本冊連九十九頁都沒有,自然不可能和九九有關,直接就可以放棄,因此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讓微臣查出來了。


    朱棣愣了一下,其實找到秘本,確實很複雜,你需要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對,對出了字之後還要將字連在一起,看看讀起來是不是通順,而郝風樓居然尋到了這個辦法,直接鎖定一個字,隻要找到這個欽字,所有問題自可迎刃而解。


    朱棣苦笑道:你這家夥,倒是讓你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早知如此,朕就故意不加這個欽此。


    郝風樓正色道:陛下說笑了。


    陛下在微臣眼裏乃是寬厚長者,偶爾玩笑倒也罷了,怎會故意刁難微臣。


    朱棣有點想抓狂,這個高帽子戴下來,這等於是斷了朱棣下次使絆子的可能,仁厚長者,呸!


    朱棣卻不得不道:你說的很對,朕不過是說笑而已。無非是逗你玩玩,刁難自是談不上。朕有言在先,假若你能二十四個時辰內入宮謝恩,少不得有重賞,你想要賞什麽?


    郝風樓道:微臣的官有點小。


    朱棣淡淡道:你還年輕。


    郝風樓一攤手:那麽就請陛下拿主意吧。心裏腹誹,小氣!


    不過朱棣不升官,卻也是有原因的,千戶之上就是僉事,一個千戶莫名其妙的成了核心人物,顯然很不合適,在他看來,年輕人就該磨礪,磨得差不多了再說,輕易施恩未必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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