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是吳王進來了。


    “如眠,我來看你。”


    趙如眠不抬頭看他,也不言話語。


    看著她消瘦的臉龐,吳王心疼的攬住她,“對不起,是我未照顧好你們母子,讓你受苦了。我發誓,來日必攜你共登高處,不會再讓人敢欺負你。”


    失去孩子他也很難過,但吳王妃已經自罰過了,他不能再追究。


    趙如眠好半天才顫聲道:“妾實在不明白,為何殿下與當年相比,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妄顧她與孩子的性命,來日登得再高又如何?


    吳王握住她雙手,“如眠,我求你再原諒我一次。”


    想起痛失的孩子,趙如眠悲從中來,“當年那個在徐州不求財不求色、扶老濟弱的吳王,怎會就變成今日這樣了?妾委實想不通!”


    吳王愣了一會兒,“——如眠,你,你在說什麽?”


    “殿下當年在水中撐船救人,那情景妾至今曆曆在目,殿下是忘了本心嗎?”


    吳王臉上有片刻空白,“......水中......救人?”


    趙如眠看他一臉的茫然,心中一派無力,“妾乏了,殿下請迴吧,去忙正事也好,陪你的王妃也好,總之別來煩妾。”


    說完躺迴榻上,臉朝向裏麵,任憑吳王怎麽喚她,她都不肯迴頭看他。


    被趕出的吳王心煩意亂,在書屋來迴踱步,好像有什麽東西弄錯了。


    那年他奉皇帝之命去徐州賑災,但堂堂皇子,怎麽可能親自劃船去救人?那多危險!


    怪不得當年在縣衙初見,趙如眠望著他眼睛發亮,他以為這是兩人之間的緣分,哪知她將他當成別人了。


    城郊溪邊,遠山如一抹濃翠,亭子外圍著屏風,一男一女在端坐其中。


    梁王一身鬆煙色錦衣,問麵前的女子,“吳王府中之事你可有聽說?”


    花如月歎息:“吳王妃好手段,她自罰過後,吳王又能拿她如何?” 趙如眠小產之事動靜鬧得很大,前朝後宮都知道。


    梁王不屑一笑,“你沒瞧吳王當年對趙孺人那癡迷勁兒,如今吳王妃害死她孩子,他卻輕拿輕放,算什麽男人!若有人敢害我的孩子,我絕不饒過。”


    花如月捏了捏手帕,“殿下這麽說,是有意中人了?”


    “當然有,遠在天外,近在眼前嘛。”


    花如月紅了紅臉,“殿下別胡說。”


    梁王輕咳,“本王並未胡說,你以為吳王妃贏了嗎?她此後善妒名聲怕是洗不去了。”


    花如月垂眸,此事大家都明白是吳王妃動了手腳,但換作是她,她也會這麽做。


    梁王趁熱打鐵:“在你生下嫡長子之前,本王不會有其他孩子出生。太子能給你這個承諾嗎?”


    他甚至懷疑蕭承熙身體有缺陷,說不定生不出孩子呢,當然這話不能當著花如月的麵說,會顯得他很下流。


    花如月越發心動,梁王雖然不如太子,但這方麵他看得倒清,越是在大家族中,齷齪事就越多,都不想要一個簡單清省的後宅呢。


    秋老虎還在肆虐,黃昏時下了點薄雨,太液池上煙波浩渺,重瓣荷花開得正豔,大如玉盤。


    阮盡歡看得心癢癢,“我能摘一朵嗎?帶迴去給太後瞧瞧。”


    宮人笑道:“可以,湖邊小姐哪夠得著,不如劃船去裏麵摘。”


    小舟在湖裏緩緩行駛著,阮盡歡挑開得最好的荷花摘,摘得正勁起時,忽然聽到一道稚嫩的聲音,“是你!”


    阮盡歡虎軀一震,抬眸看過去,還真是嘉王那個熊孩子。


    “喂,你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他從身上摸出彈弓,“上次是你運氣好,這迴這我看你還往哪跑。”


    他上次被蕭承熙教訓後,弓箭也被毀了,害得他改用彈弓。


    彈弓裹著小石頭射過來,打在阮盡歡身上,還是有點疼的。


    阮盡歡剛要罵人,卻發現打過來的石頭是圓潤的瑪瑙,立時住了口,將瑪瑙收進懷裏。


    宮人喝道:“嘉王殿下,你還敢再鬧嗎?”


    小孩子都是記吃不記打的,他哪裏會聽勸!繼續用彈弓射向阮盡歡,阮盡歡趕緊摘了幾張厚實的荷葉擋著。


    不遠處的惠妃看到一幕喝道:“嘉王,你又在調皮了?”


    惠妃最近心氣很不順,便也來太液池散心,對於嘉王,後宮之人的態度出奇一致:他就是個無法無天的禍害!遠離他!


    剛才宮人告訴她,阮盡歡是太後請來的女客,吳王妃剛得罪過太後,她得幫著阮盡歡一二,在太後麵前圖個好。


    但嘉王隻是瞥了她一眼,涼涼道:“惠妃娘娘,你管我做甚?去心疼你那未出世的孫子吧。”


    惠妃聞言氣得心髒抽搐,差點破口大罵嘉王。


    之前淑妃就時不時來刺她一下,說吳王後宅不寧,怕是無子孫福,都把她氣出病了,現在連嘉王這個兔崽子也來諷刺她!


    可她向來愛惜名聲,又不能讓宮人去打他,隻得陰著臉,“放肆,你是小輩,敢對本宮不敬!”


    嘉王不理她,用彈弓繼續打向阮盡歡的小船,阮盡歡手上的荷葉快被打破了。


    她快速思索著將嘉王引到荷叢深處打一頓的可行性,發現不行,便趕緊讓宮人劃船登岸。


    嘉王見狀追著他不放,當他上岸時愣住了,蕭承熙赫然站在那裏,他身旁是吳王。


    “......太,太子。”


    見情形不妙,他趕緊讓宮人調頭迴湖中,蕭承熙冷冷道:“迴來,上岸。”


    宮人哪敢違背太子的命令,忙將船靠岸。


    阮盡歡將船上的瑪瑙撿起放進懷裏,又抱起一大捧荷花準備下船。


    蕭承熙朝她伸出手,阮盡歡忙將花遞給他,他接過花,卻仍向她伸著手,是要扶她的意思。


    她瞅瞅宮人,再看看岸上帶著驚奇目光的吳王,猶豫一會兒,還是將手遞過去。


    蕭承熙穩穩的將她扶到地麵。


    光天化日之下,她耳尖一陣發熱,“臣女多謝殿下。”


    “嘉王在欺負你?”


    “迴殿下,嘉王用彈弓追打臣女,不過我沒受傷。”


    吳王忙道:“此事是嘉王不對,讓這位小姐受驚了。”,看向嘉王,“嘉王,父皇不在宮裏,你應當——”


    “哼,你自己王妃幹的好事都管不住,還好意思管我?我又不是你那未出世的孩兒,你衝我擺什麽譜?”


    饒是吳王風度再好,也快忍不下去了,這就是在紮他的心窩!


    馬上沉著臉道:“休要胡言亂語,衝撞你嫂嫂。”


    他忍著氣看向蕭承熙,隻盼這人能像上次那樣,教訓嘉王幾句,殺殺他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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