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梳的是烏雲墜,鬆趿輕盈卻不淩亂,很是好看。


    蕭承熙聞言立時起身,“好,阮小姐請。”


    盧峻張張嘴,不是......哪有阮小姐這樣的?


    太子是他請來的,她為何要搶他的客人?忙用眼神尋求夫人支持:你快阻止阮小姐。


    偏自家夫人也起身,表情殷切無比:“殿下與阮小姐請便,有事請喚我們。”


    盧峻:......


    阮盡歡心想,如果進展快的話,待會兒可能需要你們提供一間屋子和一張床榻。


    自然也不能讓驚蟄與驚雀跟著,徑直與蕭承熙離去


    她滿心要勾搭男人,若有第三人在場,會影響她發揮的。


    七星花牆交錯,一牆後麵植有一色芍藥,布置甚為精妙。


    兩人沿著曲曲折折的青石小道走了一會兒,來到一處花牆後,花是雪白色,邊緣卻是石榴紅,兩色相映,美麗難言。


    阮盡歡摘下一朵簪在自己頭上,笑道:“好看嗎,殿下?”


    花嬌豔柔嫩,置於她烏砌雲堆般的發間,實在叫人心動。


    蕭承熙眼睛亮起:“......好看,很好看。” 她真好看,比芍藥花還好看。


    阮盡歡沒錯過他的眼神,嗯!有戲!


    勾搭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美,多迷人,也不在於手段花樣。


    隻一點,必須要確定一點——被勾搭的人,得多少對你有點意思,不然人家會覺得被冒犯,會厭煩無比,甚至可能被揍成豬頭。


    沒辦法,人的情感實則出於五感,而五感無法勉強。


    看著她螓首低垂,臉頰微紅,蕭承熙心狂跳,似要蹦出胸口。


    “......孤聽盧峻說,你那日約了裴長照在酒樓?”


    “是,我在寺廟瞧見她與堂姐打架,但我堂姐不信裴長照是女子,我便圍著屏風,讓她扒了衣服。”


    堂姐被裴長照所騙之事,估計盧峻是知道的,那就沒必要再瞞蕭承熙了,他是太子,不是長舌婦。


    蕭承熙語氣中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酸意,“你就沒想過,她萬一真是男子呢?”


    當初裴長照可是連他都騙了去,直到護衛出手打傷裴長照,他才知裴長照是女兒身,當時他更生氣了。


    阮盡歡笑道:“看她的體態和皮膚,就能看出不對。”


    蕭承熙搖頭,“就憑這些?男子也有膚白若雪、體態纖細者,不能這麽武斷。”


    阮盡歡聞言來了精神,這方麵我是專業的!


    “當然不止這些,殿下想知道嗎?”


    看她躍躍欲試的樣子,蕭承熙將酸意暫時丟去一邊,“孤願聞其詳。”


    阮盡歡低頭笑了笑,再抬頭時表情很像個正經人。


    “胡子,她下巴上毫無胡茬的痕跡。”


    男子一般十三到十五開始長胡子,亂得再幹淨,也有點發青。


    她伸出玉手,輕輕托住蕭承熙的下巴,用姆指摩挲,“像殿下的下頜,雖然光潔,但到底與女子不同。”


    蕭承熙:......


    他像是被施定身術般,絲毫動彈不得,胸口發燙。


    “還有——”


    她鬆開他下巴,緩緩滑向他脖頸,五指摸上突起的喉結,“還有這個......她沒有,我也沒有,但殿下有。”


    如此脆弱之處,被她置於手中,她還那麽無知無覺,一臉天真。


    而他四肢百駭,已漸漸蔓延起酥麻,像是有蟲子在抓撓心肝。


    那邊盧峻覺得不對,“夫人啊,太子與阮小姐這般孤男寡女的,是否不妥?”


    蘇氏斜他一眼,“有何不妥?你與我未成親前,也曾孤男寡女過。”


    “那不一樣,我是我,殿下是殿下。他名聲要緊,我一定得阻止他。” 他隱隱覺得阮盡歡不簡單,她想做什麽?


    蘇氏微惱,“你個死腦筋,阻止做何?你怎知太子不會將她納入東宮?” 她瞧蕭承熙就很有那意思,太子非輕浮浪蕩之人。


    “不可能!殿下絕沒那意思,他滿心政務,哪有功夫與女人調情!再說他真想要女人,上次就去皇後娘娘那裏相看了。”


    蘇氏更惱:“你要不要與我打賭?”


    “行,賭就賭!”


    兩人悄然跟上,以交錯的花牆掩映,看到了令他們震驚的一幕。


    阮小姐將手放在太子喉結處,還輕撫著。


    蘇氏也沒想到,阮盡歡會這麽大膽,那可是喉結,是喉結啊......


    她到底懂不懂,喉結對男人意味著什麽?


    盧峻覺得自己的眼要瞎了,怎麽迴事?


    殿下居然沒有推開她,沒,有,推,開!


    這可是他心中高潔無比的殿下啊。


    但他也清楚,不會有哪個男人任由女子捏住他的喉結!


    天呐.......天呐!太子居然是這樣的人!


    如果讓阮盡歡來形容盧峻的心情,那就是:偶像當著我的麵塌房了!


    蕭承熙渾身僵直,他好不容易抬起手,握住她柔嫩的手碗,“......先別這樣。”


    阮盡歡嘟起嘴,“哦——”


    話是這麽說,但這人沒有鬆開她手腕的意思,他是忘了?還是故意的?


    將頭湊上去一些,用隻有兩人能聽到聲音:“......親嗎?殿下?”


    蕭承熙太想了,但眼下還不能。


    鬆開阮盡歡的手腕,退後一步,“......不,還不行。”


    “你且等一等,等父皇從寺廟歸宮。”


    語氣溫柔纏綿,又帶些歉然,仿佛委屈了她一樣,又隔著衣袖握她的手腕。


    想親她抱她,卻不敢對她有絲毫冒犯。


    阮盡歡雖是行為上的勇士,但心裏終究有幾分害羞,聞言隻是低低嗯一聲。


    蕭承熙心中升起憐愛,她分明是害羞的,但又這麽主動......


    盧峻在 【塌房了-沒塌—又塌了】之間橫跳,看他傻怔怔的樣子,蘇氏忙將他拽走。


    兩人迴了花廳,悠閑用著茶,等著開飯。


    阮盡歡琢磨著,蕭承熙口中的等一等她能理解,就是多拉扯幾次情緒,等氛圍到了,他們就可以做某些愉快的事情了。


    不然一上來就脫衣服那多沒意思,猶抱琵琶半遮麵才更帶感。


    但是為何要等皇帝迴來?


    難道蕭承熙覺得,他皇帝爹在寺廟清修吃素,自己睡女人不妥?還是監國之時不能睡人?


    咦惹~~,古代規矩真多,蕭承熙真正經。


    用飯時,蘇氏笑眯眯的讓婢女為兩人添湯布菜。


    而盧峻一臉死了親爹的模樣,看著下一秒就能發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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