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盡歡一聽,立時決定再愛雙胞胎一萬年。


    但青鳥告訴她,最好不要在公主們麵前提及此事。


    因為公主年紀尚小,送人禮物時有些衝動,她們可能會收迴禮物。


    阮盡歡深以為然,她以前情緒上頭時,也會送禮物給朋友,事後也會肉痛。


    她大方的拿了一錠二兩的銀子賞青鳥,謝她提點自己。


    青鳥接過銀子,內心頗有些複雜,聽說阮小姐月銀才十兩,這一出手,就給了她五之一。


    她受之有愧,都是太子吩咐她這般說的。


    阮盡歡笑道:“青鳥,你名字取得不錯,讓我想起一句不知在哪裏看過的舊詩,頗有些韻味。”


    青鳥低眉斂目,“不知是何詩?還請阮小姐賜教於奴婢。”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這句詩聽著就仙氣飄飄,青鳥,鹿鳴,都帶些道教影子,太子果然是修道之人。


    但她渾然忘了,此詩是女子思慕情郎之詞,當年閱讀理解做過的。


    驚雀在琢磨,阮小姐這是開竅了,還是沒開竅?


    青鳥迴去複命,她事無巨細,將在阮家的情況細細對蕭承熙講述一遍,包括那兩句詩。


    蕭承熙怔然半晌,對她道:“你做得很好,去領賞吧。”


    青鳥喏喏退下,今日跑一份差,得兩份賞,真不賴。


    蕭承熙坐迴案幾上,低低吟著那兩句詩。


    以前他並不信那個夢,無所畏懼,但現在——他越來越在意。


    幾日後,阮盡歡收到太後口諭,令她兩日後入宮參加賞荷宴。


    她有些納悶,此時小荷才露尖尖角,賞什麽荷,光看葉子嗎?


    哎,早知就向公主們或蕭承熙打聽一下太後的喜好了。


    有了這麽多漂亮的首飾,她可得好好活著,不然這些都要便宜別人了。


    驚雀為阮盡歡打扮起來,給她穿棠梨色廣袖直裾深衣,梳著精巧可愛的少女發髻,戴羊脂玉綴紅寶石的海棠花簪。


    肌如清雪貌如花,天人之姿莫過如此。


    驚雀再次被美貌暴擊,心肝兒抖了抖。


    她一個女人都心肝亂跳,何況太子?


    這次太後宴請貴女,大概會叫上皇子們,太子會去嗎?


    他若不去,隻怕阮小姐要被別的皇子給選走了。


    驚蟄喜滋滋道:“小姐,進宮那日就這般打扮吧,我瞧過美人圖,可她們都不及小姐。”


    驚雀本想給她換個不顯眼的打扮,想想還是算了,阮小姐穿再破舊的衣服都好看,再說太後麵前不能失了禮數。


    蕭承熙正在見皇帝。


    皇帝打量著他,“太子氣色不錯,清河她們沒鬧騰你吧?”


    他聽兩位公主嘰嘰喳喳說,在行宮裏過得十分快樂,之前兩天打三次架,在行宮三天打兩次,都是太子哥哥的功勞。


    蕭承熙搖頭,“她們除了愛爭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倒沒什麽。”


    皇帝指尖一頓,“你眼裏無關緊要的東西,可是她們的寶貝。朕倒想知道,太子眼裏,什麽最寶貝?”


    是皇位,是權勢,還是聲望?


    他直視兒子,人活在世,不可能毫無所求。


    蕭承熙輕聲道:“命,兒的命。”


    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不信,他若沒了命,便什麽都沒了,保護不了任何人。


    三足青銅鼎爐裏飄散出淺淡香氣,繚繞滿室,飄蕩在父子二人衣袖間。


    皇帝對這個迴答有些意外,卻在情理之中。


    片刻後他道:“朕與你說過多少遍,別被你師父騙了。你是朕的嫡子,朕既立你為儲君,便是受命於天。”


    見蕭承熙不說話,他歎道:“你怎麽就那麽傻,就因為他說,你便信了?糊塗啊!”


    蕭承熙眼光微暗,“不是因為師父說,兒才相信,而是......兒先知道這些,師父隻是證實罷了。”


    皇帝一慌,“什麽叫先知道?你都知道什麽?”


    蕭承熙告訴皇帝,自己從五歲時,就不停重複做著一個夢,夢很短,是他死亡的情景,不是墜崖,就是中毒,或是毫無情由的猝死。


    “兒不停的死去,卻不知前因後果,那年兒連續數晚做了這個夢,正要找父皇訴說,卻遇到要被父皇杖責的師父,他......他說兒會於青年之時亡故。”


    聽完他的講述,皇帝沉默半晌,勉強一笑。


    “夢都是反的,你就是思慮太多。這樣,朕替你求求佛祖,你定能健康順遂,長命百歲。”


    他捐了那麽多香油錢給寺廟,怎麽說也是功德無量吧,佛祖還不能滿足他愛子的心願?


    他兒子雖多,但嫡子到底不一樣。


    蕭承熙剛滿周歲便被立為太子,三歲時,他便牽著他參加上朝,接受百官跪拜。


    待兒子長大一些,他設弘文館,請遍名儒教導兒子學識,有什麽稀奇的寶貝,他都會先想到東宮。


    蕭承熙苦笑,坐直身體,“是,兒多謝父皇。”


    皇帝振了振精神,笑道:“朕明日就去法華寺,交待給你的事可還記得?切記,不要被任何人裹挾。”


    “是,兒會記著。”


    看他豐神秀逸的樣子,皇帝作為老父親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帶著幾分促狹道:“太子啊,莫怪朕沒有提醒你,無人不愛明豔的嬌花,你不摘,自有人來摘。”


    蕭承熙躬身一禮,“是,兒明白,兒還有事,先行告退。”


    出了大殿,迎麵走來一男子,長身玉立,形容瀟灑。


    男子看到他頓住腳步,很快浮出笑意,“四弟。”


    蕭承熙淡淡道:“吳王。”


    吳王懇切道:“自你迴來後,我們兄弟還未聚過,不如改日去我府上,我們小酌幾杯如何?”


    “吳王有心了,若有空,孤便去吳王府瞧瞧。”


    吳王笑容更加親切,“那我就等太子大駕光臨。” 他察覺出了蕭承熙的冷淡,便將稱唿由 ‘四弟’ 改為 ‘太子’。


    蕭承熙頜首離去。


    吳王心中冷笑,梁王被訓斥一事他知道,慶幸自己未輕舉妄動,瞧太子那派頭!


    但麵上功夫他得做足,目送蕭承熙離去的背影,笑著對宮中傳禮太監道:“四弟越發風神俊朗,本王瞧著很高興。”


    他眼中帶有柔情,語氣溫和,太監不信也得信。


    隻是,人家是你兄弟,你那看情人似的目光不大對吧?


    殊不知,吳王這是對著女人演戲演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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