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盡歡有些不解,“太子殿下,這是......”


    該不是太子也畫了符吧?也行,不嫌多。


    迎著她訝然的目光,蕭承熙道:“這是避邪之物,借你一用。”


    阮盡歡取出來,裏麵是一根紅色手繩,上麵綁有一枚半舊的銅錢,正反兩麵皆有字,字是篆體,但具體是啥不認得。


    雖然不值錢,但挺好看的,便取出來戴在手腕上。


    霜雪般的手腕映著紅色的繩子,是無法忽略的美麗。


    “殿下,這是什麽法器?”


    蕭承熙目光輕輕落在她手腕間,“山鬼驅邪法器,那枚銅錢是六百年前所鑄。”


    這是師父當年送他的見麵禮,說是道家法寶,雖然他覺得師父在誆人,但萬一真能驅邪呢?


    阮盡歡一聽,媽呀,這老值錢了,忙摘下放在懷裏。


    “別摘下,戴在手腕上才靈驗。”


    阮盡歡捂緊香囊,“行,我睡覺時帶著,請殿下放心,我定會好好保管。”


    不知為何,蕭承熙覺得 ‘睡覺時帶著’ 這句話格外順耳。


    心中一動:“阮小姐,孤對你有救命之恩,是也不是?”


    阮盡歡幹脆道:“是,當然是。”


    “救命之恩,你要如何報答?”


    阮盡歡麻利答道:“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那便不報。” 這是她早就想好的說辭。


    蕭承熙一噎:“你這是哪來的歪理?”


    阮盡歡摳摳手指:“不可以說歪理嗎?”


    蕭承熙瞧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頭驟然軟下來:“......可以。”


    還從來沒人在他麵前說過歪理。


    見他神色不像生氣,阮盡歡輕咳,決定給他來點正理。


    “殿下是來日國君,天下人皆是你的臣民,也包括我。救臣民於水火之中,不正是殿下之責?”


    啊,我知道我美,但你休想讓我做妾!


    蕭承熙心想,這麽說倒也沒錯,但是......


    “殿下是頂頂厲害的人,臣女不過一介弱女子,能得殿下庇護,實屬有幸。”


    蕭承熙:“......是孤唐突了。”


    他為何要提出讓她報答呢?他何曾缺過什麽?


    從小到大,隻要他想要的,不用開口,都已經擺在他麵前,包括兄弟們為之爭奪的儲君之位。


    阮盡歡還以為是自己說服了他,便報之燦爛一笑,皎皎如清月。


    蕭承熙心頭像是被照亮,她笑起來真好看,也真狡猾。


    對了,她這麽能吃,補品該吃完了吧,再給她送些吧。


    還有胭脂,上次救她時,她的口脂蹭到了自己衣服上,內宮收拾衣物時,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裴府。


    裴玉潤帶侍女,端著茶點去書房看裴太傅。


    “父親,你能否托人將忠武將軍調迴京中?”


    裴太傅聞言有些驚奇,“潤兒,你為何會有此念頭?”


    目光裏帶些探究,“你與阮家人交好嗎?”


    “父親,女兒與阮家女兒是朋友,她思念父親,想父親留在京中。”


    裴太傅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是哪個有心人利用了女兒。


    裴玉潤接著道:“父親在朝中頗有威望,此事若由你提出,陛下應該會同意。”


    裴太傅搖頭,女兒天真了。


    當今陛下雖喜好佛學,滿口仁愛寬容,但其實疑心病很重,最忌結黨營私,再說京中官職一向搶手,哪有那麽容易得到。


    “潤兒,此事為父不能答應你,朝中之事牽扯太多,其複雜不是你能明白的。”


    裴玉潤料想過父親會拒絕,但還是有些失望。


    自己能避開阮昭成,但阮盡歡呢?她毫無心機,更沒有自保能力,將來會不會被阮昭成連累死?


    可自己又不能明明白白的提醒她,畢竟隻是一個夢,一個說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荒唐的夢。


    阮盡歡院中越發熱鬧,她養了一隻小奶貓,粉粉軟軟一團,乖得很,很黏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求了符後,再戴上避邪手繩,睡眠質量大為改善。


    果然,有些事情還是得信一信的。


    鄔氏最近神色有些鬱鬱,將家中一切交給苗容兒打理,不管分毫,更是懶得去管女兒。


    她幽幽道:“容兒,你說他是不是恨我?夢中也不肯與我相見。”


    “是我負他,他......他恨我也是應當。”


    “可是我不能告訴昭成他的身世,這會害死他的!”


    當年阮昭成生父家犯的是滿門抄斬的謀逆大罪,男丁一個不留。


    如果阮盡歡在場,定會搖醒她:豈止會害死阮昭成?我們全家都得玩完!


    父親會發現他不僅戴了綠帽子,還替別人養了兒子,還得搭上性命!我要是他,肯定先掐死你再說。


    親娘沒空理她,阮昭成書院休旬假,抽空來看她,依舊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還送了一幅畫給她。


    可惜阮盡歡對畫的認知,永遠停留在 ‘畫得越像,就越值錢’ 的鑒賞水平,兄妹倆並沒有多少共同語言。


    阮盡歡捧著小臉,唧唧喳喳:“哥哥,上次長公主送的燕窩快吃完了,哥哥你說,長公主還會再送嗎?”


    阮昭成有些無奈,“長公主送你禮物是情分,你不能惦記別人的東西。”


    “還有,你以後少去長公主府,她不是好相與的。”


    聽說同窗說,襄陽長公主有封地,府上有私兵,並非花架子公主,實力不容小覷,這種人得謹慎來往。


    何況長公主府養了許多麵首,男人們當麵不說,私下都鄙夷她,他也是為妹妹名聲著想。


    阮盡歡卻不依:“為什麽?長公主人很好。”


    “給你一點東西便叫好?”


    “那是當然了,我第一次吃到燕窩,就是在長公主府。”


    阮昭成有些頭疼,妹妹眼皮子太淺,這麽容易就被收買了。


    正說話間,管家來報長公主府送了禮物給小姐。


    依舊是一些補品與女子用的布料胭脂。


    阮昭成本想拒收,卻被阮盡歡用眼神阻止。


    待送走管家,他道:“妹妹,不是剛和你說過,你為何還要收下?”


    阮盡歡道:“若將東西退迴,長公主會生氣的,而且送上門的禮物不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不知道嗎?”


    阮昭成眼神有些躲閃,“......長公主也許是對你有所圖呢?”


    “她圖我什麽?總不會圖我身子吧,咱們父親又遠在甘州,也幫不了她什麽。”


    阮昭成:......


    長公主是沒圖阮盡歡身子,但她或許圖自己身子。


    前幾日他與朋友去遊玩,恰好遇到襄陽長公主,長公主上前摸了他的胸口,他後知後覺,才反應過被她調戲了。


    當時他臉色都變了,但人家是長公主,他能怎麽樣?說出去也是他丟臉。


    最過分的是,襄陽長公主還問他:“你還是個雛吧?”


    他當時差點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又羞又氣,皇室便可以這般為所欲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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