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幫薑拂容把著脈,眉頭卻越皺越緊,看得謝祈安焦急萬分。


    “梁太醫,我夫人她到底怎麽樣了?”


    薑拂容額上還冒著冷汗,禦醫收迴脈枕後,夏芝急忙拿起帕子幫忙拭汗:“夫人……”


    見禦醫久久不答,謝祈安更急了:“梁太醫,你倒是說話啊,我夫人何故突然肚子疼?”


    梁太醫可是太醫院的招牌,當初先皇多熬的那兩年都是他出手吊著先皇的命,新皇也對他頗看重。若換了旁的太醫。早已被謝祈安駭人的神色嚇到了。


    梁太醫可絲毫不懼,還頗為無語的看了謝祈安一眼:“聽聞大將軍今日帶夫人去縱馬狩獵了,夫人似乎還飲了酒?”


    謝祈安心中打鼓,隻得點點頭。


    梁太醫又問:“將軍是否對房事沒有節製?”


    太醫此話一出,營帳裏突然安靜下來。


    這會兒肚子傳來的痛感有所緩解,薑拂容抬眸時正好和男人有些心虛的目光對上。


    男人視線落在妻子身上,有些懊惱的問:“梁太醫,難道我夫人身子不舒服是因為……因為房事引起的?”


    梁太醫已經著手寫著方子了,聞言,隻說:“聽聞大將軍很是疼寵將軍夫人,可將軍也實在不該帶著夫人胡鬧,否則,夫人恐有滑胎跡象。


    老夫先幫夫人開幾劑保胎的藥,將軍記得讓夫人……”


    聽到‘恐有滑胎跡象‘幾個字,謝祈安唿吸一滯,猛的抓住太醫正提筆書寫的手,語氣帶顫,急切追問:“梁太醫的意思是說……我夫人她……有喜了?”


    梁太醫皺皺眉,掰開對方的手,將被墨跡暈染的紙張抽出,重新拿過一張繼續書寫。


    邊寫邊迴他:“將軍夫人已有月餘身孕,剛才腹中突然墜痛便是因為今日縱馬狩獵大起大落的情緒以及連日的疲累所致。


    為了夫人和腹中胎兒,將軍不可再帶著夫人胡鬧啊!”


    容容有喜了……?


    他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謝祈安隻覺心間被猛擊了一下,唿吸微滯,久久迴不過神來。


    太醫留下安胎的方子,又對謝祈安好一番孕期的各種注意事項叮囑,謝祈安一一耐心細致記下。


    直到太醫離去,夏芝和春杏去熬煮安胎藥,謝祈安走至榻邊,眸中還帶著驚喜、不敢置信和幾分茫然。


    聽到自己有了身孕,薑拂容心緒還算穩定,唯一驚訝的就是已有身孕月餘了?


    可他們分明也才在月餘前重新辦了喜宴?


    可謝祈安的反應倒讓她有些看不懂了?


    “謝祈安,你怎麽迴事?不高興?”


    男人沉默著走至榻邊,緩緩在榻邊半跪了下去,一時沒有迴答妻子的話,而是環住妻子的腰身,埋首在妻子腹部。


    嗓音低低的帶著顫意:“容容,打我一掌可好?”


    薑拂容有些懵:“你做什麽讓我打你?”


    但很快,她察覺到了男人身軀的顫意,無奈迴抱住男人,柔聲開口:“怎麽了這是?”


    謝祈安抬眸,早已眼尾泛紅:“容容,剛才梁太醫說你有喜了?”


    薑拂容點點頭:“嗯。”


    “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嗯。”


    “我沒聽錯?也不是在做夢?”


    “是,你沒聽錯,也不是在做夢。”


    男人的大掌小心翼翼撫上妻子的腹部,語氣也是小心翼翼的:“容容,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許久許久之前我就在想,若是我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該有多好,她是我們的骨肉,是我們傾心擁有彼此的見證啊。


    如今,這般美夢真的成真了,容容,我真的好高興,好高興。真的……謝謝容容,容容,我愛你!”


    薑拂容抬手覆上對方的大掌,笑問:“真這麽高興?”


    男人重重的點點頭,又試探著問:“容容不高興嗎??”


    “怎麽會?你也說了這是我們傾心擁有彼此的見證,我自然也是高興的啊。


    其實……你也不必謝我,要謝,或許該謝你自己呢?”


    男人有幾分茫然:“嗯?”


    薑拂容臉有些紅:“太醫不是說我已有月餘的身孕嗎?可我們分明也是在月餘前才……”


    說起這事,謝祈安麵上卻滿是懊悔:“容容對不起,都怪我,我不該老是鬧你的。”想起自己之前不知饜足的折騰妻子,謝祈安後悔不已。


    “好了,之前你也不知道我有了身孕,我就不怪你了,往後記得收斂些啊!”


    男人急忙保證:“往後我都聽容容的,絕不敢在忤逆容容。”


    “這還差不多。”


    等夏芝端來安胎藥,謝祈安親自一勺一勺喂妻子喝下:“肚子還疼嗎?”


    “好多了。”


    “躺下歇息吧,夫君扶你。”


    為了能讓妻子歇息的更好,謝祈安將帳內的燭火都吹熄了,隨後才小心翼翼上榻,將妻子帶入懷中。


    “容容?”


    “嗯?”


    “給我生個女兒好不好?”他做夢都想要一個如妻子般嬌俏的女兒。


    乍聽聞妻子有了身孕的消息,謝祈安心緒翻湧、毫無睡意,可薑拂容卻隻覺疲乏的很,很快便有了睡意。


    隻咕噥著應道:“小家夥在我腹中才剛月餘,我如何能知道是男是女?”


    謝祈安又緊了緊手臂,滿是希冀道:“可我想要個嬌嬌女兒,一個如容容一般嬌豔的女兒。”


    懷中的人已然瞌上了雙眸,沒有再應他的話。


    年少時,不知是哪一瞬喜歡上的嬌嬌姑娘,這會兒正被自己擁在懷中。擁著的不隻是自己的妻子,還有他們未出世的孩兒。


    謝祈安隻覺被巨大的喜悅、滿足裹挾著,低頭在妻子額上落下一吻 ,輕喃道:“我愛你,容容!”隨後也緩緩瞌上了雙眸。


    ——


    翌日,也是秋獵的最後一日了。


    薑拂容醒來時,謝祈安正坐在榻邊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見她醒來,立馬殷勤開口:“容容你醒了,夫君扶你。”


    邊幫妻子穿著鞋襪,邊開口:“剛好早膳已經備好,我還幫容容煨了湯,容容起身洗漱過後便可以用膳了。”


    薑拂容甚至沒有雙腳落地的機會。


    “容容別碰水了,夫君幫你洗。”


    “容容等等,夫君抱你。”


    “容容坐著就好,夫君喂你。”


    薑拂容頗無語的看向他:“謝祈安,我是懷了身子不是殘了,這些事我還是可以自己動手的。”


    謝祈安卻隻有一句話:“太醫說了,容容動了胎氣,要好生休養的。”


    “往後容容隻管顧好自己的心情、養好自己的身子便好,其餘的事能吩咐人去做的就不要再自己動手了。”


    “當真?”薑拂容微挑眉眼,笑問他:“是不是府裏的大小事我也可以不用管了?”


    自他們從江南歸京後,謝祈安便強硬把將軍府裏的大小事交到了她手上,薑拂容還想讓管家再幫忙打理些,謝祈安卻是說什麽也不肯了,非要全部她說了算。


    頭次接手府裏大小事務,薑拂容頗有種力不從心感。便有了趁此機會讓謝祈安自己上手的想法。


    謝祈安皺皺眉,認真思索一番,倒是開口說:“既然眼下容容有了身孕,不宜過度勞累,那我便先跟母親求助,但是,等容容產下孩兒,這個家還是得容容管。”


    自從吃了一迴虧,謝祈安對妻子管家一事異常的執著。


    反抗無果,薑拂容隻得認命。


    今日謝祈安自然不會再帶她進獵場,在營帳中躺了許久,薑拂容覺得有些無聊了。


    “謝祈安?謝祈安?”


    “怎麽了容容,我在。”


    男人正捧著滿兜的水果進來,順手撥了瓣橘子喂給妻子:“新鮮的,容容嚐嚐。”


    薑拂容隻隨意吃了兩口便偏過了頭。


    “不好吃嗎?”


    “謝祈安,老是躺著好生無聊,難得來一趟郊外,我們再出去走走吧?”


    謝祈安不依:“不行,容容眼下要好好休息。”


    女子攬住對方脖頸半掛了上去,咕噥著:“在帳中待的有些悶了,我們就出去走走嗎?隻是出去走走又不似昨日那般縱馬,不會有事的。”


    對於妻子的要求必須有求必應才行,男人最終還是牽來了馬匹:“我們就隻在外圍轉轉?”


    “嗯。”


    他先將妻子小心抱上馬背,自己隨後才翻身上馬,伸手指向一個方向:“往那兒去可以欣賞到夕陽美景,我們去看看。”


    薑拂容興致盎然:“嗯,夕陽無限好,我們就去看夕陽。”


    馬蹄聲噠噠,在臨近傍晚的山林中並不明顯。


    薑拂容伸展著雙手,感受著沁涼的秋風。


    “謝祈安?”


    “嗯。”


    “你有沒有覺得今年的秋風格外的溫柔啊?”


    “嗯,是很溫柔。”


    男人應著妻子的話,垂下的雙眸卻極致柔和的注視著懷中的妻子。


    “容容?”


    “嗯?”


    “薑三小姐?”


    “嗯?”


    萬裏清風萬裏路,步步風裏有你,足矣!


    “此生,有你足矣!”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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