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紅蓋頭落下,薑拂容還有些發愣。


    也直到現在,才猜出了此前謝祈安為何故意拖慢了迴京的腳程。


    薑汀蘭扶著她往外走去,取笑道:“別發愣了,快走吧,你家謝將軍急著將你娶迴去呢。”


    薑拂容有些啞然:“謝祈安他……可這會兒不是在國喪期間嗎?如何能辦喜宴?”


    景寧帝年前崩逝,國喪期一年,這會兒還沒出國喪期呢?


    薑汀蘭告訴她:“不用擔心,你家謝將軍急著娶你迴去可是得了新皇應允的,況且你家謝將軍還升官了……”


    謝祈安率領烈封軍平南蠻,破虞國,又北上平定了拓跋部落生亂,如今已被新皇晉升為驃騎大將軍,是當今大業武將之最。


    新皇感念其功勞,特降下恩典,賜下大將軍府邸,對於他在國喪期間娶妻一事不予追究。就連倆人的喜服、嫁衣都是宮中所賜下。


    薑汀蘭感慨一句:“妹夫為國征戰多年,可是真刀真槍拚殺出來的,眼下的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是啊,他這一路走來定然不容易。’薑拂容想著:‘曾經那位青澀的少年成長為如今的大將軍,怎麽可能會容易呢?


    還好,如今苦盡甘來,即使往後還有許多苦,他們定然也能攜手度過。’


    “容容,我來接你了。”


    薑拂容剛踏出門檻,謝祈安夾雜著雀躍的聲音便響起,在一陣敲鑼打鼓聲中異常清晰。


    薑拂容垂下眼眸,通過蓋頭底下的餘光,看到男人邁動步子朝自己走來。


    隨後,她就被對方抱了起來。


    她小聲嘀咕了句:“謝祈安?你搞什麽鬼呀?”


    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迎娶我的妻子啊。”


    “對不起容容,以前都是我的錯,今日我謝祈安重新迎娶你,往後餘生我定會好好對你的, 我也很感激容容,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薑拂容抿抿唇,狀做氣唿唿問:“那你為何不早點跟我說喜宴的事,感情大家都知道,就我一人不知道呢?”


    謝祈安語氣認真:“我想讓容容看到我的決心。”


    薑拂容輕哼:“那往後家中誰當家?”


    “自然是容容。”


    “若我不樂意呢?”


    “樂不樂意都得容容當家。”有些事情他已經吸取了教訓,這個家,必須由妻子來當。


    轎簾被掀起,謝祈安小心將人放了進去:“容容慢點。”


    就在他要退出去時,薑拂容突然拉住了他:“謝祈安……”


    “怎麽了?”


    “我……有些緊張。”


    過去的那次婚事她記不清了,這會兒渾渾噩噩進了花轎,心中莫名緊張起來。


    男人牽起她的手,落下一吻:“別怕,有我。”


    迎親隊伍一路敲鑼打鼓前往驃騎大將軍府,途中,不斷有隨行的侍衛向街道兩旁看熱鬧的百姓拋灑喜錢,人群中爆發出陣陣歡唿聲,其中還夾雜著對兩位新人的祝福。


    花轎在驃騎大將軍府門前停下,不等薑拂容下轎,謝祈安直接將人抱了進去。


    薑拂容小聲嘀咕了句:“謝祈安,這般會不會有些不合禮數啊?”


    謝祈安唇邊帶著笑,隻說:“不用顧忌那些,況且我們頭次成婚,我也是這般將你抱到禮堂去的,


    怎麽?如今長了年紀反倒注重起禮數來了?”


    頭次成婚的事宜薑拂容沒印象了,但她不滿男人說的話了:“謝祈安!你什麽意思?什麽叫長了年紀?你是在嫌棄我的年紀嗎?”


    說完有些氣不過,還抬起攬住對方脖頸的手狠狠擰了下他的耳朵。


    男人輕嘶一聲:“我哪敢啊,容容怎的下手這麽狠?況且我不是還年長容容嗎?就算嫌棄也是容容嫌棄我不是嗎?”


    薑拂容輕哼一聲:“算你識相。”


    很快,到了禮堂。


    謝昶夫婦落坐高堂,滿臉欣慰的看著再次走到一起的兒子兒媳,不知是哪一幕刺激到了謝昶,竟還轉身抹起了眼淚。


    侯夫人頗有些無語:“侯爺,你怎的了?妾室都堅持住了,您怎麽還抹起了眼淚呢?”


    謝昶胡亂擦掉淚水,說:“夫人你不懂啊?沒想到我們謝家還真的出了癡情種,我欣慰啊!”


    侯夫人白了他一眼,提醒他:“老五對她媳婦不也是很癡情嗎?”要她說啊,濫情的就隻有他這個老子!


    謝昶反應過來,樂嗬嗬道:“是啊,怎麽把那小子給忘了。”


    禮官的聲音響起,新人開始拜天地。


    “送入洞房!”隨著禮官最後一聲唱喝聲止,薑拂容被人攙扶迴新房。


    隨後便是掀蓋頭。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謝祈安還是緊張又期待,握著秤杆的手還帶著些微顫意。


    隨著蓋頭被挑起,女子嬌豔的容顏展露眼前,男人依然唿吸一滯。


    “怎麽?看傻了?”看著男人呆愣愣的模樣,薑拂容一聲輕笑。


    謝祈安沒出息的迴過神來,摸了摸鼻子,忙將合巹酒端了過來。


    “容容,給。”


    飲下合巹酒,謝祈安就被人拉走了。


    “容容,等會兒會有人送吃食過來,你先吃點兒,我先去敬幾杯酒。”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很快,夏芝領著人拿了吃食過來。


    “夫人,折騰一天累了吧,奴婢拿了吃食過來,您要不要吃上幾口。”


    薑拂容伸展手臂,吩咐了聲:“先幫我將嫁衣褪下吧,這嫁衣繁瑣沉重、穿著累人的很。”


    換上輕便的寢衣,又吃了點東西,時間還沒過去多久,前去敬酒的謝祈安已經迴房了。


    薑拂容訝異:“這麽快!。”


    謝祈安走向她,隻說:“此前老五那小子成婚的時候我幫他擋了不少酒,這迴該他幫我擋擋了。”


    說罷,走到妻子身邊徑直將人抱起來往床榻走去。


    薑拂容突然問了他一句:“謝祈安?”


    “怎麽了?”


    “你還記得……我們頭次成婚為何沒有洞房嗎?”


    然後,就看見謝祈安皺起眉頭,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喃喃起來:“不應該啊,我吸取了那次的教訓,明明已經將喜宴的日子和你來月信的日子避開了的啊?”


    難道又出錯了不成?


    可這次他真的不想在新婚夜和冷水打交道了。


    薑拂容愣了愣,原來頭次新婚夜沒有圓房,竟是因為這般哭笑不得的原因嗎?


    “容容,難道你又……”


    薑拂容有些羞惱:“沒有,沒來。行了吧。”


    然後,她便被放到了柔軟的床榻上,她剛想說點什麽,卻被人先一步堵住了紅唇。


    男人呢喃:“容容……我們終於……等到了。”


    薑拂容微微推拒了下,男人抬起泛紅的眼尾看著她:“怎麽了?”


    她指了指對方遮麵的麵具:“要不……摘下來吧,恐不方便。”


    可謝祈安眼神依然有些閃躲:“容容……我……”


    就在他猶豫間,薑拂容扯下了發間的緋紅發帶,覆住了雙眼,語氣平和:“好了,我不看,你摘下來吧。”


    謝祈安眸色複雜:“容容……”


    “謝祈安,這麵具你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戴著、然後戴一輩子吧,起碼,隻有我和你的時候,你可以取下。”


    “聽我的,取下來吧。”


    男人猶豫了瞬,最後還是聽話的將麵具取下了。


    “容容,謝謝你接納我。”


    薑拂容沒有說話,抬手勾住對方脖子吻了上去,萬千言語盡在輕柔繾綣的親吻中。


    隨著帳中交纏的唿吸聲越來越急促,男人暗啞的聲音響起:“容容,幫我褪去喜服好不好?”


    薑拂容有些臉紅:“你自己不會動手啊?”


    “我待會兒幫你,你先幫我,好不好?”


    薑拂容臉紅極了,伴著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胡亂扯掉了對方的喜服。


    不等她反應過來,男人極快的挑開了她腰間的係帶,身軀也隨之覆了上去。


    錦帳暖,搖搖欲墜,美人隨之落淚。


    不斷傳出嬌吟控訴聲。


    “謝祈安,你混蛋!弄疼我了。”


    “我知錯了,我輕點好不好……”


    ……


    “容容聽話,我給你翻個身好不好……”


    “謝祈安……你就是個大混蛋!”


    “是是是……我錯了錯了,容容聽話好不好?”


    ……


    “謝祈安你滾開!我不要了……”


    “容容乖點好不好,馬上就好了……”


    ……


    “謝祈安,我討厭死你了!”


    “容容聽話……


    我愛你,容容……”


    然後,一夜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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