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安!”


    迴到將軍府,謝祈安將薑拂容扶下馬後,便一言不發進了府。


    薑拂容在身後叫住了他。


    謝祈安邁開的腳步頓住,薄唇緊抿,待薑拂容跟上來後,驀然問了句:“你與蘇硯說了些什麽?”


    薑拂容直覺對方的語氣不對:“你這話什麽意思?你不信我?”


    謝祈安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抬眸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自己的妻子,也沒迴答信不信的問題。


    薑拂容有一瞬間的泄氣,還是開口解釋了一遍:“我沒有和蘇硯說什麽,真的隻是偶然遇見,打了聲招唿而已。”


    隨後隻見謝祈安重新垂下眼眸,語氣有些漠然的說了聲;“那還真是巧啊?”


    巧到她與旁人發生了爭執,還特意留下來隔開了百姓。


    薑拂容看著麵前與記憶中頗有出入的少年,又問了一遍:“謝祈安,你不信我是不是?


    你隻信你長姐說的那些話,是嗎?”


    謝祈安麵上很是沉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想起今日諸般不順,薑拂容說話的語氣變的衝了起來。


    “還是說,今日你長姐說的話本來也是你的意思?不然,她怎麽會當街與我說那些話?”


    謝祈安微皺起眉頭。


    “還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讓蔣夢以恩人妹妹的身份住進將軍府,也是你們計劃的一環?”


    謝祈安眉頭緊鎖:“這些事與蔣夢何幹?”


    嗬,與蔣夢何幹?


    好一句與蔣夢何幹?


    “謝祈安,我且問你,即使是恩人妹妹的身份又如何?你想幫她有許多辦法,為何一定要選擇讓她住進將軍府?


    你可有想過讓她住進將軍府,我會怎麽想?”


    謝祈安:“我不是與你解釋過關於蔣夢的事嗎?她隻是暫借住將軍府,她影響不到你什麽的。”


    影響不到什麽?


    開玩笑呢?


    “難道她不住進將軍府就活不下去了嗎?我看她就是借著孤女的名義想攀上將軍府。”


    此時恰逢蔣夢歸府。


    聽見薑拂容的話,慘白著一張臉,無措的站在原地。


    “薑拂容,你……莫要再無理取鬧了?”


    薑拂容簡直被氣笑了,說她無理取鬧?


    然而轉頭看到身後的人,立即便明白過來:原來這是維護上了呀?


    薑拂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以往會逗自己開心的少年,現在維護起了旁的女子。


    心中竟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疼。


    “謝祈安,你好得很!”


    說完便氣衝衝的迴了拂華院。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謝祈安眸中劃過無奈之色。


    隨即又看向蔣夢,開口道:“你別誤會,她向來是這般直來直去的性子,但她沒惡意的。”


    蔣夢彷徨的點點頭:“謝大哥,我是不是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夫人好像因為我不開心了?”


    謝祈安:“沒有,她不開心了是我自己的問題,我這就去找她說清楚,你自便。”


    拂華院。


    春杏敲響了房門:“夫人,將軍來了,說是想見你。”


    女子充滿怒氣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不見!讓他走,讓他有多遠走多遠!”


    謝祈安沉默著在院中站了許久。


    而屋內的薑拂容趴在桌案上,看著滴落在手背上的幾滴淚,覺得自己真是太不爭氣了。


    近來將軍和夫人都會一同用膳,所以曹管家已吩咐人備好晚膳,見時辰差不多了,便親自前去請主子用膳。


    “將軍,膳食已備好,可以用膳了。”


    清竹院書房外,曹管家的聲音響起,才將謝祈安飄遠的思緒拉了迴來。


    書中的書卷遲遲沒有翻頁,彰顯著持書人的心不在焉。書卷最後被隨意丟到了書案上。


    “夫人那邊可有去請了?”


    “還沒有,老奴這就親自去請夫人。”


    “不用了,我去吧。”


    還不待曹管家轉身,屋裏的人邁出房門先一步出聲。


    走過管家身邊時又問了句:“做的可是夫人喜歡的菜色?”


    曹管家:“依將軍吩咐,都是按夫人的口味來做的。”


    “好,我知道了。”


    拂華院,夏芝一臉為難走向院裏等著的人開口:“將軍,夫人說她無甚胃口,晚膳便不用了,請將軍自己去用便好。”


    謝祈安抬眸,視線落在緊閉的房間門扉上,緊抿的唇輕啟:“你去告訴夫人,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如若不想去玉食齋,便讓人送些過來……可好?”


    夏芝再次從房間出來,結果還是一樣:“夫人胃口不佳,今晚便不用晚膳了,將軍還是自己用吧。”


    “夫人怎麽說的?”謝祈安知道這並不是薑拂容的原話,便開口問。


    夏芝神色不太自然。


    謝祈安隻說:“說吧,我不怪罪。”


    夏芝這才一臉為難 的開口:“夫人說,若將軍一個人吃飯實在沒胃口,便去邀蔣姑娘一同用就是了,想必蔣姑娘樂意的很。”


    自家夫人罵將軍混賬、混不吝、眼睛沒長在該長的地方、被豬油蒙了心……等等的話,她一個婢女自然是不好說出來的。


    最後才說道:“將軍,夫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您還是自己去用吧。”說完行了個禮,也迴了房間。


    謝祈安一個人去了玉食齋,看著滿桌佳肴,卻半分胃口也無,最後擱下碗筷迴了書房。


    翌日。


    廚房那邊依然備好了兩位主子的早膳。


    謝祈安還是親自去了趟拂華院。


    而屋裏的薑拂容用早膳用的正歡。


    春杏欣慰開口:“夫人想通了便好,奴婢以為夫人還要繼續絕食呢?”


    絕食?


    薑拂容笑了笑:“想多了,你家夫人我可不是那種被旁人氣的,會以絕食折磨自己的人。”


    管旁人怎麽樣呢?


    該吃吃該喝喝,萬不能因為旁人委屈了自己。


    春杏癟癟嘴:“那您昨晚還不是餓了一整晚。”


    薑拂容:“我那是一時沒想通。”


    不過話說迴來,謝祈安昨日護著旁人,說她無理取鬧的表現,她覺得不太滿意。


    她心中的謝祈安,她想要的婚後的丈夫不應該是那樣的。


    “夫人,將軍來了,前來喚您去用早膳。”夏芝進了房間開口。


    薑拂容眼都沒抬,繼續炫著手裏的早膳:“打發走,我這會兒暫時不想看見他。”


    最後謝祈安又一個人去了玉食齋,沉默著草草吃了點粥,便去了軍營。


    接下來幾日,薑拂容愣是沒讓謝祈安見上自己一麵,盡管對方每日用膳前都會喊她。


    活絡了幾日的玉食齋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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