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完全出乎眾人所料,而顏覲背對那團冰晶更是毫無防備。正當要命中顏覲之時,丹漆隨一聲急唿:


    “丹魄落——震踏碎腳”同樣的招式,雖不及丹棘的快,但卻也精準。好在黃裳暗示在先,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這要命的冰晶被踩踏成無數的細碎冰粒,可有一部分仍朝顏覲飛去。不過竹厭畢節卻把那些殘餘全給撥打到了殿頂上去,處理這類紛雜的細碎,竹厭畢節可是個好手。


    幾乎同時,深雪直龍聽音斷向,便朝發出冰晶的方向追去。顏覲本想阻攔,但黃裳示意讓他去追並叫紺棲豹與些許兵士隨後跟上。然後不失時宜的說:


    “桃印真夜視宵如晝……”黃裳對著桃印真夜恭謹的請求,“所謂士為知己者死,殿下以及老夫可謂相當欣賞閣下的才能呐。況且救人之難,解人之患,正道也。君子扶人之危、周人之急,固是美事。不知真夜高士能否助我萱王一力?”


    桃印真夜什麽也不迴答。竟然拿出小鼓,敲了一段節奏。然後追了出去。黃裳樂了,也放心了,獨自漫說:


    “有他加上深雪直龍的武勇,定能鎖定刺客。”隨後便一言不發的盯著炎濯陽。意思說:看你怎麽處理。


    顏覲冷冷的問道:


    “炎公,這該作何理解?”


    “啊哢哢,這我完全不知啊。”


    黃裳說道:


    “知不知的,抓到刺客就一切明白了。”


    這時殿內空氣凝固,炎焱見狀轉身拱手道:


    “老爹!讓兒臣去拿住這個刺客。”


    “如此也好,要抓活的。”


    黃裳說道:


    “宗主有傷在身,隻怕……”


    “不礙事!”炎焱可受不了那股猜疑的眼神。轉身就奔去。顏覲示意竹厭畢節與紺棲豹也跟著。


    黃裳本來是想再增派一些人手一同前往,畢竟不知道敵人暗處還有幾多,唯恐再有刺客潛伏,怕對顏覲不利。可不能讓忘萱王府中的刺殺事件再度發生。不過想了想自己身處的地界,他覺得也無需枉費工夫。


    黃裳幹咳兩聲說道:


    “濯陽啊,你有什麽說道?”


    “啊哢哢,我想你禹餘天應該不會懷疑是我炎濯陽之所為吧。”


    “啊哈哈,是啊,這是一群蠢賊。想嫁禍看來是用錯了地方。”


    “膽敢在炎惢動刀兵,這刺客怕是對我炎惢太輕看了啊。啊哢哢哢……”


    顏覲則說: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才使得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正是因為一般人不敢在炎惢動手,所以大家都覺得在炎惢是極其安全的。自然會放鬆警惕,他們也許根本就不是想嫁禍給炎卿,而是直接想殺掉本王。”炎濯陽正迴味著顏覲的話,不想顏覲卻拋出一句,“那刺客說的那頭一句話才是關鍵中的關鍵。”言畢顏覲向黃裳投去一股感謝的眼光。接著又質問一句:


    “對於刺客說的那句話,縵君你……是信?還是不信?”


    殺意乍現!


    顏覲似乎很喜歡如此,當時在品紅對峙紅魔璽是這樣,如今麵對更強大的炎濯陽亦是如此。


    而炎濯陽的反應可謂瘋癲!


    實在讓人琢磨不透,也看不懂。


    “啊哢哢哢哢……”


    隻是發出那種難以名狀的古怪笑聲。顏覲有點讓他笑毛了,不想讓他繼續下去,遂說:


    “若不是元吉公安排有當,本王這條命怕是沒了。而本王一旦殞命,你炎惢的瑟舞爍又不會斷絕,因為本王的王令在先,他們不會不從。那麽整體形式自然有利於圖謀害本王之人。即便形式有變,他那句話有一定會動搖你炎濯陽的心。我說得對不對?”


    “啊哢哢哢。對啊,對啊……不過我是不信還有誰能懂得丹族一宗傳習了無數代的秘法。”


    顏覲心想:“有猜忌就有變數。估計那刺客在這一點上和我也算得上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應該是見我說出那句話後,才決定發出的攻擊。即便偷襲不成,也能埋下我們之間的互相猜忌。這和我之前給紅魔璽心中種下的種子是一樣的,因此必須得打破這層屏障。”正想到這裏,大家都聽見“嘭隆”的一聲巨響。


    炎濯陽聞聲說:


    “如此,賊人肯定是跑不了了。”


    不多時,紺棲豹率先迴來了,報告道:


    “迴稟殿下,有一刺客已被擊殺。”


    黃裳看了他兩一眼,心忌可能有不好的事要發生,遂責問:


    “怎麽不留下活口?屍體呢?”


    “被她的同夥帶走了。”


    “嗯?看來是不想被搜查屍身,她有幾個同夥?”


    “刺客一共五人。”


    “剩下的呢?”剛說到這裏。深雪直龍進殿稟報:


    “王上,刺客已經全被鎖定。龍見離得太遠追趕不上,又擔心殿內留有殘黨,於是先迴來報告。一共五名刺客,兩名扛著兩具被擊殺的死屍兩路逃匿,另一名單取一道仍在逃竄。”


    話音才息,與此同時便聽到幾個丹惢士卒抬著一具屍體進來,帶頭的是竹厭畢節,他如此報道:


    “報主公!我等追不上他們的腳步,但在巷道裏發現了一具屍體,我見不似炎族,覺得稀奇,便抬迴來,請各位大人定奪。”


    在大殿最外側的丹漆隨離得最近,湊上前去一看,“哇呀~”的一喊,發出淒厲的悲苦聲。


    顏覲頓時心裏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跟前一看,見一頭戴真紅色抹額,身穿緋紅緊身束衣的絕塵女子。此人竟是丹霄姿!顏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再三確認,果然是丹霄姿的屍體!他衝那幾名小校喊道:


    “誰殺死她的?!”


    “小……小人不知。”


    紺棲豹也過來問:


    “你們在什麽地方發現他的?”


    “呃……像洞窟一樣的小巷裏麵。”


    黃裳一聽心說:“這叫什麽話,什麽叫像洞窟的小巷。不過現在問這些也不是時候。”於是說:


    “你們幾個暫且退下。”


    “霄姿啊~霄姿啊!是誰把你給害了!”丹漆隨淒慘的哭聲看得顏覲悲痛萬分。看來丹漆隨與丹霄姿以前應該是有非常深厚的情誼。對失去親友的這份慘痛,自己何嚐沒有深刻的體會。勸不能勸,安慰的話也沒法說。他也想起了之前丹霄姿對自己的悉心照料,還有她那溫婉賢淑的名門風采。以及丹霄姿對事物的獨到理解和如同親曆一般對未來的預見能力。


    顏覲悲痛萬分,想起了諸多與這位美女相識的種種。


    “狗日的!我去給你報仇!”說著話,丹漆隨便要往外衝。顏覲攔住了他,讓他冷靜。深雪直龍與竹厭畢節、黃裳幾位也都上來勸慰。


    這時炎濯陽也過來了,盯著丹霄姿的屍身,不一會兒說:


    “這女孩像是中了機關。”


    此話一出,顏覲與其他人均才留意到丹霄姿身上的傷口。丹漆隨則又迴轉身形摟著丹霄姿的屍體觀瞧。深雪直龍俯身細看,顏覲站著仔細端詳,丹漆隨淚眼模糊地看了兩下也看不明白,接著又摟抱著丹霄姿淒愴的哭泣。深雪直龍起身說:


    “從看得見的傷口上瞧,光是左臂都有十來處。而且大小一致。到底是中了什麽機關?”


    顏覲疑惑的看著炎濯陽,炎濯陽說道:


    “我炎惢可沒有任何機關、暗道,我炎族從古至今也不屑於那些玩意。”


    黃裳說道:


    “據老夫從丹堊手長老那裏的了解,炎惢確實沒有什麽機關、陷阱。之類的東西。”


    竹厭畢節說:


    “這就奇怪了。但……”


    丹漆隨向顏覲跪倒哽咽的說:


    “主公~主~公……請~我……”丹漆隨已經泣不成聲,但顏覲知道他想表達什麽。攙扶他起身,也沒說話,隻是看著他。但顏覲眼睛裏的火光已經給了丹漆隨答案。


    深雪直龍又再詳查了一遍說道:


    “她的傷口不僅數量多得嚇人,而且每一處的創口周邊都有些許灼傷的痕跡。詭異的是這些創口無論大小、深淺都一致,且是同時受的傷!因為如果不是一瞬間受傷,那麽傷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如此的相同。除了遭遇機關,龍也實想不出其他可能。”


    炎濯陽不解的說:


    “我早年在外,倒是闖過一些所謂的機關陷阱。不過那都是提前就埋好了的。難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這些刺客能布下機關?啊哢哢,開什麽蛋玩笑?而且是在受害者前後左右上下,全方位的設置這麽精密的機關?”


    深雪直龍對道:


    “有沒有可能他們早就設下了機關?”


    炎濯陽說:


    “那絕對不可能,要在我炎惢眼皮子地下設立這種機關,你當我炎人都是瞎的嗎?”


    竹厭畢節道:


    “倒也是,外人在炎惢但凡動刀兵……那後果我是知道的,畢竟皇甫納真與我是莫逆之交。不過蹊蹺的是……如果是被陷阱所傷,那她身上應該留有箭頭之類的鐵器,畢竟可收迴的陷阱確實沒有可能在炎惢長存而不被發現。”


    注目丹霄姿許久的紺棲豹說:


    “是啊,關鍵他身上無一處是貫穿傷。我們跣足者對機關暗道還是比較熟悉的。依我看,這創口像是利器所傷。”


    顏覲打剛才查看傷口後,在有人推測是機關所創時就在腦海裏構建了一個場景。這一說像是利器所傷就更進一步讓他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於是顏覲對還在抽泣的丹漆隨說:


    “各位,你們有認識得衛子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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