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口徑一致,說那天就是去酒吧喝酒的,別的什麽都沒幹。”


    顧焱眼底無溫。


    “先把人都分開,等我親自去問。”


    ......


    到尹家老宅吃過午飯,尹思淇被林熙拉著去房間裏看綜藝。再出來的時候,顧焱和尹鴻飛都不見了人。


    直到天將黑的時候兩人才迴來,臉色都不甚好看。


    尹思淇拉了拉顧焱的手,“你和哥去幹嘛了?”


    顧焱眸子幽冷,“酒吧的那幾個人找到了。”


    尹思淇有些意外,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了人。


    她向客廳四圍望望,發現尹老夫人和尹老爺子都在書房。


    聲音又壓低了些,“可是我們沒有證據,他們應該不會承認吧?”


    尹鴻飛掃了顧焱一眼,在沙發上坐下,眉梢輕挑。


    “那兩個年輕點的承認都是年長的那個找他們幹的,他們也願意配合指認。”


    尹思淇更加驚奇,這麽順利的嗎?


    犯了這樣的事量刑可不輕,他們這就同意自首了?


    林熙伸手給他們比了個拇指,“果然,就憑著姐夫的一張冷臉和表哥的一條毒舌,鬼都得嚇得說實話。”


    雖是說得誇張了些,但那兩人確實是一開始就被他們威懾住。不過後來還是用了些手段,他們才肯鬆口。


    作為受害人,尹思淇果然第二天就接到警察的電話,叫她過去問話。


    因為這事自始至終就是瞞著兩位老人的,幾個人隻好借故一起出去玩,從尹宅出來,一起來到派出所。


    尹思淇進去詢問室做筆錄的時候,剩下的三個人便在外麵的長椅上等。


    中途尹鴻飛出來接電話,卻在審訊室外碰到了尹可柔。


    他皺了皺眉,“你怎麽在這?”


    尹可柔轉頭看看審訊室裏的男人,紅唇緊抿,“那個人是我爸。”


    “你......爸?”


    尹鴻飛眉眼微頓,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他是你的生父?”


    尹可柔諾諾地點頭。


    尹鴻飛眯著眼睛,俯身湊近,眼裏含著怒意。


    “所以這事也有你的一份?”


    尹可柔忙地擺擺手,“我真不知道的。那天他來家裏看我,恰好你在家,他就拿你的手機給尹思淇發了消息。”


    尹鴻飛想起來,那天好像確實不隻劉霜一個人在家。他一進門就聞到家裏有股煙味,尹可柔的房間裏還隱隱傳出男人的說話聲。


    他還以為是尹可柔又換了男朋友,帶人迴了家。


    尹鴻飛直起身,“你最好沒有說謊。”


    ......


    根據嫌犯劉壯實的交待,他曾聽女兒尹可柔說過,是尹思淇破壞了他女兒可以和豪門聯姻的機會。


    女兒現在過得很不好,常常和他抱怨,他們之間的父女關係也一度變得更糟。


    劉壯實心裏由此對尹思淇產生了極大的恨意,並開始找機會對她進行報複。


    那兩個幫兇也是有過案底的人,曾和劉壯實在裏麵做過幾年獄友,出獄後幾個人仍是兄弟相稱。


    劉壯實叫了那兩人幫忙,後來又掐著時間給顧焱發了條匿名短信。


    不僅是要毀了尹思淇,更是要讓她的豪門老公親眼看到她與別人交歡後的情狀,從而厭棄她。


    卻沒有想到尹思淇半路被人救下......


    從裏麵出來的時候,他們看到劉壯實被警察押上車,看樣子是要送到附近的看守所裏去。


    劉壯實坐在警車後頭,透過車窗看向外麵,幽幽地和尹思淇對視。


    尹思淇胸口一滯,那股莫名的憤恨和恐懼又襲上心頭。


    怎麽每次看到他都會有這種感覺呢?


    他們從前是不是見過?


    尹思淇凝神想這些的時候,顧焱也從旁微微擰了眉。


    總覺得劉壯實招認得太快,似乎生怕再扯出一些別的......


    整個事件順下來,卻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合理的地方。


    兩人各懷著心事,看著警車慢慢走遠,才和林熙,尹鴻飛一起,原路返迴了尹家老宅。


    文明裏公寓。


    尹可柔迴到家的時候,劉霜正在陽台上哼著歌澆花,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沒有轉頭她就知道是尹可柔迴來了。


    “今天怎麽迴來這麽早,你哥肯讓你早退?”


    尹可柔把包放下,慢慢走到陽台,猶疑地問,“媽,那件事是不是您讓劉壯實做的?”


    那天,她說過要毀了尹思淇的。


    劉霜拿著噴壺的手輕輕頓了頓,又重新俯下身澆水,“你說的什麽事?媽聽不懂。”


    尹可柔歎口氣,“媽,劉壯實被抓了。”


    “什麽?”劉霜似乎很意外。


    “他怎麽這麽不小心?”


    垂眼思忖了一下,手指攪在一起,“隻是被叫去問話的吧?......”


    畢竟那件事兩人都仔細商量過,應該不會留下什麽痕跡才對。應該是尹思淇報了案,酒吧裏有些嫌疑的人都被叫去問話了吧?


    尹可柔道,“不是,他全都承認了。”


    劉霜頓然一怔。


    怎麽會這樣?


    尹可柔拉拉她的手臂,“媽,這事既然是你們兩個人謀劃的,他卻自己一個人都認下了。現在您能不能救救他?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劉霜把尹可柔的手甩開,“救他?怎麽救?把我自己搭進去麽?”


    她繼續拿起噴壺,“既然他這麽夠意思,我也會承他的情的,我一向如此。”


    尹可柔忽然記起,她偶然看到過,劉壯實聯係劉霜的時候都是用的陌生號碼,發過的信息也是及時刪除的。


    當時她還以為那是劉壯實的個人習慣。


    想到這是劉霜要求的,尹可柔瞪起眼。


    “您早就想好要讓他替您頂罪是嗎?”


    劉霜生了氣,“什麽叫他替我頂罪,事情都是他做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可柔,他雖然是你的親生父親,但這些年他管過你什麽?還不是我把你養這麽大?”


    她把噴壺摔在小桌上,怒目盯著尹可柔,“到如今你還要向著他,倒不顧我的死活?果然是養不熟的狼,養你有什麽用?”


    她這話尹可柔已經聽夠了,每一次聽到的時候心裏都會被紮了似的疼。


    尹可柔捂著臉跑迴自己的房間,重重地摔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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