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殊心裏窩著火,不是針對溫禮,但他看著溫禮的心口就覺得難受,理智上溫禮是為了保護他,但情緒完全壓不住,這一段時間他完全把溫禮握在手裏,溫禮也隨他的心意,乖順地配合著。


    但是不行,完全不夠。


    他需要更加激烈的觸碰,需要溫禮更加激烈的迴應,他才能從失去溫禮的恐懼中迴神。


    溫禮以後會同他一起死去,他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距離,他一遍遍地對自己說,不安一直在。


    “喊我,溫禮,跟我說,你還活著……”溫殊終是將不安訴諸於口。


    “沒事了。”溫禮一遍遍地說。


    ……


    被溫殊按著折騰了許久,心理上的滿足感更多些,包容著溫殊對自己的渴求,感受著溫殊對他愛的存在。


    溫禮去衝了個澡,溫殊站門口看他。


    溫禮隨口道:“光站著幹什麽?來,再唱個小曲給我解解悶。”


    他絲毫不覺得溫殊對他過強的占有欲有什麽問題,心理曆程大概是:啊~男朋友太粘人怎麽辦?成熟的大人當然是寵著啦。


    “唱你個頭。”溫殊轉身沒再看他。


    溫禮看著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抬手把一旁的小鴨子形狀的香皂拍到地上。


    啪嘰一聲。


    溫殊快步迴來,“怎麽了?”


    他天天覺得溫禮哪天背著他嗝屁了,最近幾天才沒那麽疑神疑鬼,但還是受不了這種突然的動靜。


    溫禮指著地麵上的香皂,“掉了。”


    溫殊看著安然無恙的溫禮,上下掃視了一圈,這才放心,走上前把小鴨子撿起來,也不走了,盯著溫禮看。


    溫禮美滋滋地給溫殊哼了一個小曲。


    這一段時間溫禮沒有出門,在房子裏有吃有喝,好好休整了一通。


    “出去溜達溜達吧。”溫禮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舉手提議。


    溫殊垂眸看他,並不開口。


    “你跟我一起。”溫禮說。


    溫殊點了點頭:“好。”


    司馬青雲已經知道了溫禮和溫殊之間的存在,但看到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眼前是還是有種震撼感。


    溫禮好奇地看著跟在司馬青雲身邊做事的陳瓊,“你弟弟呢?”


    陳瓊一直沒有開口,這時候從手頭的事情中抬頭,語氣很平,“死了。”


    “哦,這樣啊。”溫禮說。


    司馬青雲抬手捂臉,將溫禮離開的事情簡要說了一下,“陳牧那小子跟我說,他姐可聰明了,他知道我有錢,叨叨叨的,說救他姐不虧,救完可以要他姐還錢,他姐為了救他一定會好好給我打工的。”


    “就這樣,我確實缺人手,考慮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司馬青雲說。


    陳瓊心結在死去時解開,確實如陳牧所說,陳瓊能力不錯,以及他沒有恢複記憶時他們之間的相處來看,人品難得地能信上幾分。


    “還錢然後救弟弟?”溫禮歪了歪腦袋。


    陳瓊點頭,“暫時是這樣安排的。”


    溫禮大手一揮,支援了十塊,“不用謝。”


    說了就是想聽謝謝,陳瓊接受了,心領神會道:“謝謝。”


    “好人好事從我做起。”溫禮說。


    司馬青雲嘴角微抽。


    陳瓊沒什麽所謂,陳牧她是一定會救的,早晚而已。


    溫禮溜達了一圈,看出溫殊沒什麽開口的興致,拉著人離開,“不開心嗎?”


    “沒有,在想事情。”溫殊說。


    溫禮一時看不透他的表情,“什麽事情?”


    溫殊揉了揉他的臉蛋,“我手裏有個技能。”


    “嗯。”溫禮點點頭。


    “異空間。”溫殊說。


    溫禮有些驚訝,這個他不知道,“靜止的?”


    “安全屋。”溫殊說:“二十四小時失效,間隔三天能夠開啟一次。”


    “啊?”溫禮驚訝,這種二十四小時的安全時間在審判中可以橫著走了。


    “但有一個限製。”溫殊說。


    “什麽?”溫禮問。


    “不能在審判中使用。”溫殊說。


    “哇。”溫禮幹巴巴地哇一聲表示精彩。


    “我一直留著,偶爾去看看,最近去過幾次,你想看看嗎?”溫殊問。


    溫禮不滿,“為什麽要背著我?”


    溫殊下巴壓在他肩頭,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好兇,嚇到我了。”


    溫禮磨牙,溫殊笑起來,抬手壓在他眼睛上,“來,魔法時間,三,二,一,睜眼。”


    “騙小孩的把戲……”溫禮嘀咕,他睜開眼,眼前已換了一幅景色。


    綠色的草叢連成一片海,海洋隨著風打著波浪,一棟小木屋佇立在這海洋中,不遠處有兩棵樹,中間有個吊床,懶懶地晃蕩著。


    溫禮愣愣地看著這一切,往前走了幾步,沒有迴頭,喃喃道:“我們就死在這裏吧。”


    這簡直是他想象中的完美永眠之地。


    “我們得先住在這裏,才能死在這裏。”溫殊向他走近,溫禮迴頭。


    溫殊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中,帶著一抹輕柔的笑,他開口:


    “時間不可違背,過去與未來本身就是悖論。


    我們相愛,是另一場悖論。


    幸運的是,這悖論無人關注,沒有任何聲音為此爭論不休,辯論對錯。


    在我們握緊的雙手間,在我們相觸的唇齒間,在我們愛意迸發的霎那間,我們的靈魂共同說著,我愛你。


    溫禮……”


    溫殊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溫禮撲過去,“我願意!我願意!”


    溫殊笑著接住他,“什麽啊,你就願意。”


    溫殊在溫禮期待的目光中打開盒子,放在了溫禮手上,溫禮一看,是滿滿一盒的金色小球,能隨時檢測到他的動向,並且能變成牢籠的那種小球。


    溫禮:“……”


    溫禮撇嘴,迴頭,溫殊躺在了吊床上,“給我帶著。”


    溫禮走過去,往他身上趴,“還以為要求婚了。”


    溫殊閉著眼,唇角輕勾,“求婚?沒有。”


    溫禮扯他的臉,溫殊把他的手拉開,溫禮掙紮,溫殊睜開眼,另一個手上捏著一枚戒指,金色的圓圈仿佛圈住了太陽,耀眼奪目,“我們之間沒有束縛,愛你是因為愛你,不需要任何定義,這種羈絆早已經超過了所有形容關係的詞組,婚姻,親密,情侶,都不能。”


    “那你為什麽準備戒指?”溫禮臉上已經笑開,盯著溫殊看,手伸了過去。


    “因為想讓我的小溫先生開心一下啊,好不容易想的詞,不配上一個戒指,很難說得過去吧。”溫殊把戒指套在他手上。


    “你剛剛就想給我吧。”溫禮捧著他的臉啾啾親了兩下,滿臉的開心,“哈。”


    “誰想到你直接撲過來了,我想笑,話還沒說完,憋著有點難。”溫殊說。


    “這種戒指不都是對戒?你的呢?”溫禮拉他的手看。


    “小家夥,我的當然要你去做啊。”溫殊說。


    溫禮這會腦袋暈乎乎的,不太明白為什麽溫殊一開口他的思維好像都遲緩了。


    腦子進水了吧。


    “好!我也要寫求婚詞,比你多!”溫禮說。


    “好。”溫殊笑著點頭應下。


    溫禮趴在他身上,看著遠處的夕陽,“我想做個院子,把樹包起來。”


    “好。”溫殊點頭。


    “我還想學畫畫。”溫禮說。


    溫殊笑:“好。”


    “把我們每天都畫下來。”溫禮說:“我認真的,笑什麽你。”


    溫殊樂開,“簡筆畫火柴人嗎?”


    “都說要學啊。”溫禮說:“未來,我們共同的未來。”


    “好,留下我們的未來。”溫殊說。


    他們閉上眼,依偎在一起。


    唿吸和在風中,被落日的光亮溫暖地曬著。


    落日夕陽,仿若亙古永存。


    金色的光蜿蜒而下,流淌至遠處天邊相連的綠色海洋的盡頭,空闊無垠。


    曙光是陽光留下的淚,破碎地蕩開心悸的美,紅色的絲線纏繞著紅豆的相思,悖論被固定成為必然的結局。


    我愛你,這一個結局。


    正文完。


    ——————


    完結啦~感謝看到這裏的大家,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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