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禮本想著還需費一番功夫,眼前人不少,誰知那些人樹倒猢猻散,完全沒有為周省報仇的打算。


    “再休息一天,明天我就去審判裏,可以直接找到你的屍體嗎?”溫禮問。


    溫殊從溫禮的皮膚裏探出腦袋,從袖口中往外看,溫禮不舒服地曲指在溫殊腦袋上蹭了一下,“迴去。”


    “無事。”溫殊說。


    溫禮氣悶,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盯著溫殊微微探出的腦袋走,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溫殊無奈,“閉著眼走的嗎?”


    溫禮倔強,“對,怎樣?”


    溫殊說:“不怎樣,不想好好走我就把你腿卸了。”


    溫禮有點不開心,“你不要做這種體力活,安安靜靜地待著就好了。”


    溫殊想把溫禮腦子的水擦擦,這都漫出來了。


    司馬青雲開心瘋了,他消息靈通,已經知道了溫禮驚為天人的宣傳,忍不住喃喃感慨,“溫哥真是天才啊,天才啊。”


    事情成功解決,罪淵本就是利益至上的極樂窩,哪裏有那麽多真情?周省死了沒一個小時,已經有人頂替了他的位置。


    溫禮把門打開,避開了司馬青雲發瘋的擁抱,“分好錢轉給我,我不打白工。”


    司馬青雲瞬間蔫了,“哦。”


    “我去睡覺,不用管我。”溫禮現在心情不是很好,對於溫殊他總是束手無策,他得去思考。


    “好的,我們明天再過來。”陳瓊說。


    “不用。”溫禮說:“我明天準備進入審判。”


    他知道陳瓊是在表忠心,但他實在沒有什麽抱負,腦子還有病,身邊有一個溫殊就夠了,不需要追隨者。


    “這麽快?”陳瓊詫異,隨後迅速做出決定,“我們跟著你,需要人手的時候可以幫忙。”


    溫禮隨意地點了一下頭,“可以。”


    房間門關上,陳瓊帶著陳牧離開,陳牧好奇,“姐,錢這麽好賺嗎?那些人都是傻子?說是可以夢到懷念了人,怎麽可能?三十五個幣就能買到的東西比最次等的道具還便宜,誰會買這種東西啊?”


    “你可以這樣想,賣的不是物品本身,而是一種意義。”陳瓊解釋道:“這跟產品的受眾人群有關,如果說這項產品麵對的是心裏隻有憎惡的,毫無懷念的人是不需要的,所以它的受眾人群隻有人數多的怯弱者。”


    “那為什麽會做一個有懷念之人的夢?”陳牧還是不解,這也太搞笑了吧,還能控製別人的夢。


    “一定會得到救贖嗎?那隻是一個感覺。”陳瓊說:“安神香,心理暗示,沒有明確的時間,這些人,就算真有人察覺到了受騙又怎樣?一個月的時間,下一次審判,就不一定能夠迴來了,一個代表希望,寄托情感的小玩具,誰會對它過多苛責呢?”


    陳牧琢磨著,迴想著司馬青雲醜惡的嘴臉,感慨,“奸商。”


    溫禮進屋後沒有說話,溫殊去洗漱,出來後發現溫禮還是進來時候的樣子,坐在凳子上,麵色嚴肅。


    溫殊想了想,決定先睡覺。


    有什麽辦法能讓溫殊心甘情願地被他管束著?


    溫禮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真是太難了,他想得頭都疼了。


    這個問題不能尋求溫殊的幫助,溫禮下意識地選擇了迴避,他決定靠自己來獲取這個答案。


    安寧的一夜很快過去,溫禮睡醒發現溫殊不見了,腰旁有涼涼的一小條,尋求溫暖地跟溫禮緊貼著。


    “溫殊。”溫禮把小黑條拽出來,“你死了嗎?”


    溫殊說:“滾蛋。”


    溫禮把溫殊放到枕頭上,用被角蓋著,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冷嗎?”


    溫禮想了一個辦法,“你可以在我嘴巴裏待著,好主意,我現在就去刷牙。”


    “我拒絕。”溫殊說:“一會兒進入審判後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溫禮眨眨眼睛,“我去刷牙。”


    溫殊:“......”


    溫殊用尾巴在溫禮手心連抽了兩下才打消他這個發瘋的念頭。


    溫禮很不開心,他握緊拳頭,不把手心露出來。


    陳牧老早就來了,搶了司馬青雲的一顆小西紅柿,覺得十分有成就感。


    他聽見溫禮的房門打開,轉頭看過去,隻見溫禮一身休閑裝扮,頭發亂蓬著,跟第一次在審判中遇見的形象差不多。


    昨天還是一個西裝美男著,今天就換了模樣。


    他不敢說話,發現溫禮不是很開心的樣子,起床氣?


    “走吧。”溫禮說。


    三人去往審判,陳瓊說:“地麵上的花紋就是一起進入審判的範圍,但好像範圍大的地方被瓜分了,有組織守著,使用得掏錢。”


    “這也太黑了。”陳牧吐槽。


    “三個人的應該還好。”陳瓊說:“找個位置不難,再往上就不行了。”


    溫禮一路上都沒說話,他小心眼地決定這次不原諒溫殊,他又沒真把溫殊塞嘴裏,就被抽了兩下,他要抽出去。


    “嗬。”溫禮冷笑一聲。


    陳牧一個激靈,拉著陳瓊換了個位置。


    陳瓊說的不錯,溫禮視線掃過去,原本不知道為什麽站那邊的人現在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了。


    “怪不得人這麽多,還以為他們沒事在嘮嗑。”溫禮說。


    “大哥你是認真的嗎?”陳牧在溫禮看過來後補充,“隨口一言就如此貼切,好啊。”


    嘴比腦子快,陳牧在心裏狂抽自己大耳瓜子。


    溫禮眼尖看到一個空位,快步過去走了上去,陳瓊陳牧緊跟其後,手上突然一陣刺痛,溫禮沒動,溫殊在咬他。


    再次來到熟悉的圓台,溫禮睜開眼,圓台放大了一圈,攏共有二十多個人,溫禮看著中心的小兔子玩偶,眼睛亮了亮。


    小兔子玩偶蹦跳著轉了一個方向,溫禮隻能看到那圓圓的一小團尾巴。


    兔子玩偶沒有任何的過渡,確定人數足夠後直接宣布開始。


    ......


    大巴車在路上行駛,每一個人頭頂都帶著一個紅帽子,大巴車中央站著一個人,手裏拿著小旗子,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歡迎大家到我們美麗的童話穀,五天四夜的旅程現在開始!”


    伴隨著他的話音,機械播報照常響起,“《蝴蝶魂落驚鴻夜》,審判開始。”


    大巴車搖搖晃晃,溫禮猶豫了一下,舉手。


    正在唱歌調動氛圍的導遊停了下來,嘴邊的揚聲器還沒拿下來,“我們路上不停哦,鳥鳥的話我可以給你找個瓶子啦。”


    “我不鳥鳥。”溫禮說:“我坐車暈,開車不暈,我能開車嗎?”


    導遊:“……”


    這種要求從來沒聽過。


    溫禮被拒絕了,有點自閉,溫殊探出尾巴在他手心蹭了兩下以示安慰,溫禮把溫殊的尾巴握在手裏,然後發現溫殊沒有抽走,他就一直握著。


    身邊的人他不認識,溫禮閉著眼睛把帽沿壓低,心想旅遊副本坐什麽車,直接開始不行嗎?


    車越往前心裏那股牽引感越強烈,溫禮猛地坐直,隻見大巴原本是平緩行駛的路麵,此刻變成了湖麵,兩邊的水越來越多,三三兩兩的鱷魚爬上了馬路,車越往前開,水越深,很快淹沒了整個車胎。


    中央站著的導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此刻麵容帶著笑,開始介紹,“童話穀就是因為各種可愛的小動物而得名……”


    鱷魚?可愛?


    好吧,確實有一點。


    溫禮問旁邊的人,“外麵的是什麽動物?”


    “梅花鹿啊。”那人說。


    他臉色不好看,除了正在介紹的導遊,其他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畢竟是麵臨審判,沒人喜笑顏開地著急迴老家。


    溫禮順著窗戶縫隙往外看,欣賞著看不到頭的鱷魚池,想不明白這是在搞什麽。


    太窮了嗎?


    特效動畫?


    溫禮把窗戶拉開,空氣中沒有水的濕氣,溫禮把手伸出去,有鱷魚頂上了溫禮。


    溫禮把頭伸出去……


    “這位旅客。”導遊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提前買保險了?”


    溫禮把頭伸迴來,“我可以開車了嗎?”


    “不能!!!”導遊把窗戶拉上,並且鎖上。


    “剛剛大家都看到了什麽?”導遊微笑著舉起小旗子,指向一個女生,“你看到了什麽?”


    女生聲音顫抖,驚了一下,看向眼前小旗子頂端尖銳的鋼針,“小,小狐狸。”


    旗子指向她身後的人,“兔子。”


    “孔雀。”


    “小狗。”


    ……


    導遊連續地指著幾個人,隨著答案的不同,眾人臉色生疑。


    小旗子指到溫禮,溫禮說:“鱷魚。”


    這個答案過於與眾不同,格格不入地矚目著。


    導遊:“……”


    導遊沒有指下去的欲望了,聲音平淡地解釋,“哦,這個是我們童話穀的特色,讓遊客們看到他們認為最可愛的小動物。”


    “是因為沒有錢嗎?找的假畫麵?”溫禮小聲嘀咕。


    然而周圍並沒有人說話,溫禮的聲音便突顯出來。


    溫禮發現不太對,抬頭,看見了導遊不太好看的臉色,“啊,我說話太大聲了嗎?不好意思,我下次小點。”


    “你還怪有禮貌的。”導遊說。


    “謝謝?”溫禮有點不太舒服,“我能開車了嗎?”


    導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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