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我跟你說。”女人蹲下身,手用力地抓住林康的肩膀,將他拉近。


    “笑啊,再開心一點,快笑啊,你隻有笑才能討別人喜歡啊,你知道甲班都是什麽孩子嗎?人家老師說了,隻有開朗的孩子才能留下來從小接受精英教育,你為什麽不開朗一點!你為什麽不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


    “你知道我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嗎?你知道我懷你的時候多難受嗎?我整日整日地吐,我不能上班,我為了你,為了讓你到這個學校,讓你贏在起跑線上,你知道我多累多辛苦嗎?這點要求你都做不到嗎?你笑啊!你要笑啊!”


    林康被抓得有些疼,掙紮著畏懼地往後縮,“媽媽,我好像跟他們不一樣,我不,不想笑了。”


    女人的表情變得猙獰扭曲,以孩子的視角來看分外可怕,林康小聲地說:“我不想笑了,媽媽,如果你覺得累的話,我們就去普通的學校吧。”


    “你要做天才!普通什麽普通!隻有在這個學校你才能受到良好的教育,你看看你身邊的同學們,哪一個不是學習迅速,口才好,教養好,你看看你,讓你主動打招唿要了你的命一樣!”女人轉身把沙發上的男人拉過來。


    原來孩子的父親一直在,沉默地看著,甚至沒有看,反正他在此刻才出現在矛盾中心。


    他走了過來,並不怎麽在意,“怎麽了?”


    “林康,你看看你爸爸媽媽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為什麽不能迴報我們呢?”女人崩潰地說。


    林康被兩個成年人包圍著,瑟縮地不敢抬頭,他眼神空洞地盯著地板的縫隙,聲音很輕地開口,“可是,媽媽,你如果很痛苦地把我生出來,為什麽要忍受這種痛苦呢?我,我也不是很想活著啊。”


    沉默,寂靜。


    他的話似乎過於聳人聽聞,讓眼前的人沒有及時作出反應。


    林康抬頭,臉上沒有笑容,他看著女人,“媽媽,我迴報不了你,我看了很多很多的書,我也認識了很多的字,但我感覺我很累,累得就像飛不動的小鳥,我每天都在想,白天想,晚上想,最後,我想明白了,我是普通的小孩,你也是普通的人。”


    “以後,我們就過普通的日子吧,好不好?”林康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懼,上前握住了女人的手,懇切地詢問。


    迴應他的是女人的一巴掌,“普通?你要是普通我為什麽要生下你?那麽多天才怎麽你就不能是?還是你不夠努力!笑啊!你不笑你怎麽跟那些天才的孩子一樣!啊!”


    “做不到!我就是做不到啊!”林康的臉腫了起來,他心中很憤怒,但他不知道該怎樣去說,他隻能提高聲音來表示他的憤怒,他想:不僅你會大聲,我也會。


    “我就是跟他們不一樣,我裝不出來的!我笑也沒有用!我是你的孩子!他們都知道我在裝,你說的就是錯的!他們說我就是一條狗!我不想當小狗,當小狗會被欺負!媽媽,我不想上學!啊!”


    話到最後變成了痛唿,女人把林康提了起來,拽著走到了衛生間,一把將林康的頭顱按在水盆裏,“我讓你不學好!我都是為了你好!你懂什麽!”


    她的表情是羞憤的,好不容易想到的辦法不僅沒有起到令她滿意的效果,甚至還早早被揭穿,別人甚至會將她看做一個可笑的小醜,看著她表演,而承載她錯誤計謀的林康就是她羞憤的源頭。


    林康撲騰著,小小的手無力地拍打著女人的胳膊。


    “行了,孩子還小,生病了還得治。”男人說。


    女人鬆開了手,“你不看看他剛剛跟我說話的語氣,不好好懲罰一下,他怎麽會知道自己的錯。”


    她站了起來,發現林康趴在水盆裏不動了。


    “裝什麽裝?快點起來,還讓我哄你?”女人不耐煩地把林康翻了過來,他躺著,沒動,眼睛瞪得很大。


    “快點把他拉起來吧。”男人催了一句。


    “他,他好像死了。”女人抖著聲音,恐懼地說。


    ……


    “真相竟然是這樣?扭曲!太扭曲了!”鴨子繞著圓桌轉了一圈,義憤填膺地批判完,將幕布收起來,而後歡天喜地地說:“好了,罪人們,恭喜你們成功通過審判的洗禮,祝你們……”


    眼瞧著眼前的鴨子開始模糊,無形阻隔的屏幕也跟著忽閃忽閃,溫禮在看見阻隔消失跟鴨子出現的身影重疊的一刻,抄起凳子就砸了過去。


    砰!


    “永……永世……不得……超生……”


    機械聲在破掉的鴨子中傳出。


    刺啦——


    聲音戛然而止。


    陳牧:“……”


    好了,怎麽有點習以為常了,內心平淡無波。


    “哈。”溫禮開心地笑起來,“哈哈哈,碎掉了!哈!”


    圓台場景徹底消失。


    “小康之死,審判結束。”不同於鴨子嘎嘎亂叫的聲音,這個聲音沒有任何情緒,隻是普通的機器。


    溫禮的手落在了手背上黑龍的尾巴上,有微微的凸起感,溫殊還在。


    巨大的金色建築內人來人往,一眼望去勉強看到盡頭,一個又一個的光柱出現又消失,有各式各樣的人從光柱中走出,快步離開。


    溫禮走到了角落,觀察著這裏的情況,這個建築內一共有三個通行入口,他的位置距離左側更近。


    正門的中心區域有一映射的投影,是一個女人,神聖地披著頭紗,金色的波浪卷發披散著,身著絲綢錦緞長裙,她口中正在匯報,聲音婉轉,“《貓靈》全滅,王三刀,張六……將在寒冰獄,欣賞地獄的狂歡。”


    地麵的紋路奇異,有的花紋小,隻能容納一人,有的花紋範圍大些,可以容納兩人三人甚至更多,光柱的範圍就是通過花紋來改變調整的。


    【請確定是否注冊身份:


    確定\/取消】


    眼前出現一個光幕。


    溫禮看了一眼,周圍人沒有注意過來,這光幕是僅自己可見的。


    身份?在地府的身份證嗎?


    作為一個守規矩的良好市民,溫禮規規矩矩地選擇了確定。


    建築中心突然出現一個光屏,匯報中的女人投影動作一頓,仰頭往上,她開口,“總排行榜更新,位於首位的墜落之神,曙,重新迴歸地獄。”


    巨大的建築內,來來往往的身影倏然頓住,隨後驟然爆發出猛烈的聲音浪潮。


    這聲音裏有歡唿,有唾罵,爭論不休。


    溫禮身處其中,掃視著周圍亂象,他沒有模仿溫殊,身上卻帶著了些冷漠的距離感,他微微仰著頭,看著這一切,心裏有種難言的嗤嘲。


    這情緒是從他內心生出的,滋養出一個念頭——


    地獄,不過如此。


    ——————


    題外話:第一個副本結束啦,之後就是這種風格。


    沒有巨大反轉和恐怖,我喜歡故事性一點的副本,所以自己寫的時候更喜歡在副本裏構建故事。


    溫禮不是人格分裂的說,隻是在普通世界,他尋找溫殊的行為被認定成了人格分裂這種病。


    關於文筆上,大家的意見我也有看,總結下來就是辭藻過於堆砌,希望能夠簡單直白一點,我想了一下,這種描述方式可能跟我的說話和平時所見所聞的積累有關係,日積月累下來,不是隨意地說變就能夠改變的。


    而且我暫時不想改變誒,我喜歡用美麗的詞語去描述(不知道在堅持什麽)


    可能跟我現在的知識層麵有關,能力不夠,語意表述不清,看起來很稚嫩可笑,目前有慢慢在積累,可能得寫很多很多之後才能夠進步吧( ?▽? )


    主語混亂這個問題也有注意了,有在改。


    謝謝提意見的讀者,感謝。


    最後,也謝謝喜歡我文風的小可愛們,被認同還是很開心的,毫不誇張地說也是我繼續寫下去的動力。


    發現有的小可愛能認出來我的文風,哈哈,是有點小眾的,看文是很主觀的事情,恰好被看到,獲得你的喜歡,很幸運的緣分。(寫完發現有點像完結感言呢,並沒有)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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